大革命失败后,河南开始“清党”反共。白色恐怖遍布开封城乡,河南及开封党团组织迭遭破坏,大批省市领导人遭到逮捕,当时关押在省第一监狱的政治犯就达400余人。有许多共产党人和革命志士被捕入狱后,面对国民党的严刑折磨,威胁利诱,竖贞不屈,大义凛然。他们视死如归,百折不挠,坚持狱中斗争,留下了许多可歌可泣的感人篇章。
开封第一监狱原是关押刑事犯的处所,这时却成为监禁全省重要政治犯的地方。省委书记周以粟、组织部长任作民、秘书长雷晋笙、开封党团负责人来学照等被捕后都关押在这里。周以粟等入狱后,千方百计建立狱中共产党组织,继续开展斗争。首先是设法联络。难友们发现两个牢房之间双层床的横木是隔墙壁连在一起的,而借木头可以传声音,便敲击横木,勾通相邻牢房之间的联系;或在横木隐蔽处打通小孔传递字条。以后他们又发明了联系密码和手势语言等方法。沟通联系后,在狱中建立了党支部,由周以粟、任作民、黄化育3人组成。党支部以下以监号和囚室的不同设立分支和党小组。党领导下的济难会则作为外围组织,公开领导改善待遇等斗争。经过周密计划,团结难友以“合法”方式一致行动,多次同当局展开斗争,对付敌人的迫害和折磨。党组织指定坚定的同志为各小号和大号的通讯员,利用放条子、取条子写暗码、敲墙壁等方式将重要消息传送给各号革命同志,免遭叛徒、特务破坏。党组织还发动难友学习革命理论和文化知识,并开展对党的组织原则、党员的革命气节、中国革命理论、时事政治等问题的讨论和交流。一时间,监狱成了革命者的学校。
关押在开封绥靖公署拘留所的党、团省、市委领导人,决定成立难友会。利用机会,分析形势、研究斗争对策,设法活动看管人员。经研究,由有一定社会地位的政治犯昌子俊、张明仁(曾任吉鸿昌部政治部主任)以交朋友的方式联络宪兵,如赠送一些“炮台”、“大前门”香烟,希望放松看管,允许外面饭馆送些饭菜进来,并请宪兵同吃等。因而争取到禁闭室大门白天不落锁,向外发信宪兵不过问、不刁难等。1931年3月,开封的形势更加恶劣,原中共开封市委书记来学照等人惨遭敌人杀害,在狱中的同志处境危殆。新任中共河南省委书记曾斯廷、开封市委书记牟修武等人也被捕关押,狱中决定改组党团干事会,由曾斯廷任书记,谷迁乔、蒋明华任干事。狱中党团组织经过认真讨论,准备组织越狱。谷迁乔以自己未暴露身份的有利条件,参与了越狱行动的具体准备事宜。
开封绥靖公署拘留所——八卦楼
越狱暴动按计划逐步实施。4月中旬,狱外党团组织派人秘密准备3把锋利钢锉,于一天夜晚9点多钟,通过厕所尿池水口传入拘留所内。被捕同志中,谷迁乔、蒋明华因敌人不明他们的身份,未戴刑具;尹文堂戴的是“洋镣”,不用锉即可通开;其他人所戴刑具,都依次偷偷锉开。为了迷惑宪兵,锉开刑具后,都佯装戴上。干事会经过研究,决定4月底采取行动。但由于叛徒告密,敌人掌握了行动计划,整个行动失败。一周后,曾斯廷、牟修武、李鸣岐英勇牺牲。蒋明华、谷迁乔被分别判处6年、10年徒刑。烈士的英雄壮举,震慑了敌人,鼓舞了人民的革命斗争,在开封革命史上留下了鲜红的一页。
吉国桢 (1899—1932),又名吉凤洲,字干卿。陕西省华县人。1924年在上海大学加入社会主义青年团。1926年,赴苏联学习并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1929年回国,任中共陕北特委书记。1930年7月,任中共陕西省委常委兼西安市委书记。1931年5月,到开封组建中共河南省委并任书记,迅速恢复发展全省党组织,领导群众开展反蒋抗日斗争,派遣地下党员到国民党二十六路军准备宁都起义,部署指导巩县兵工厂工人罢工和豫北西区农民暴动,抵制党内“左”倾错误,支援鄂豫皖苏区和红军。1932年7月,在郑州被捕,8月在开封牺牲。
杨玉英 (1901—1932),女,化名杨斯萍、杨世平、石英。江苏省无锡县人。1927年起任无锡妇女解放协会主席、国民党县党部妇女部长兼青年部长、省各县妇女协会联席会议主席、省妇协整理委员。1930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31年2月初到开封,协助掩护担任中共河南省委书记的丈夫曾斯廷开展党的工作。曾斯廷被捕牺牲后,仍住省委机关,掩护新任省委书记吉国桢开展工作,并先后任省委宣传部长、秘书长兼妇女部长等职,积极开展党的宣传工作和妇女运动,发展党的组织,参与领导开封、郑州、洛阳等地的反蒋抗日斗争。1932年7月被捕,8月20日在开封牺牲。
河南民报关于枪杀杨斯萍等的报道
李鸣岐 (1905—1931),原名凤瑞,曾用名李鸣。河南确山县城关人。16岁在确山县高等小学毕业后,因家贫失学。1923年夏考入开封省立第一师范学校。1925年夏,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秋由党组织推荐,考入黄埔军官学校(第四期)。1928年10月至12月,任中共河南省委员会委员、宣传部部长。1929年1月至4月,任中共河南省委员会秘书。1930年10月至1931年4月,任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河南省委员会委员、秘书长、宣传部宣传委员。1931年2月至4月,任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河南省委员会常务委员。1931年2月,因叛徒出卖被捕入狱,1931年5月9日,被枪杀于河南开封市北门外。后被追认为革命烈士。
谷迁乔 (1902—1932),字子升、滋生。河南省临颍县人。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7年10月,担任国民党县党部宣传部长。1928年任中共漯河中心县委书记,开封济难会中共党团书记,河南省委秘书。1929年4月,奉命赴豫北进行党的活动。1930年1月,任重建后的中共河南省委秘书。不久担任中共开封市委书记。后任中共河南省委宣传部长。1931年1月被捕。1932年8月,在开封就义。
来学照 (1904—1931),浙江省临安县人。早年加入同盟会,曾与著名教育家蔡元培在家乡创办启明学校,普及平民教育。1925年,来学照来开封在豫泉官银局任职。在举行的追悼孙中山逝世大会及声援五卅运动等活动中,来学照经常接触一些跨党的共产党员和青年团员,并在他们的帮助下,开始阅读马克思主义书籍。1925年,他申请加入共青团,不久又转为共产党员,走上了真正革命道路。1927年7月,中共河南省委决定由他暂时负责开封市的党团工作。
1928年2月上旬,黄化育当选为省委委员并继任开封市委书记,来学照当选为团省委委员。在开封他协助黄化育积极恢复发展党团基层组织,散发宣言、标语、捷报,以及反对黄色工会等各种传单一万一千余份。黄化育被捕后,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来学照接任中共开封市委书记。4月中旬,中共河南省委遭到严重破坏,省委书记和宣传部长等领导人被捕。5月25日,新的中共河南省委建立,来学照继续担任中共开封市委书记,为恢复开封党团组织和工会活动,作出了重要的贡献。10月,党、团河南省委再次遭到严重破坏,11月,来学照不幸被捕。出狱后,中共开封市委要求他继续留在开封。时任团省委常委的来学照继续在开封进行革命活动,他积极恢复平民工厂的共产党组织,努力推动工人运动的开展。1930年5月27日,中共河南省委决定在尉氏县建立中共豫中特委,来学照任书记,领导组织尉氏农民暴动、临颍兵暴及尉氏“九九”暴动工作。暴动失败后,来学照回汴,作为中共开封市委书记继续领导开封人民的革命斗争。1931年2月,由于叛徒出卖,来学照在开展驻汴国民党军队胡宗南师的兵运工作时被捕。3月25日遭到残酷杀害。
牟洪礼 (1906—1931),字修五、曾用名李若水、孟名三,山东省潍县(今潍坊市寒亭区)人。1923年冬,考入济南工业染织学校,1925年春,加入中国共产党。1926年1月,学业期满,受党指示回到潍县开展革命工作,同年6月,当选为中共潍县地方执行委员会农民委员,并分工潍北一带建党工作。不久,他建立了中共牟家院小庄子支部,任支部书记。1927年冬,改任中共潍县县委农民委员,并兼任中共潍县城北区委任书记。1928年8月后,先后任中共潍县临时县委、特支、县委委员,并协助书记主持县委工作。在他领导下,至1929年1月,潍县党的支部发展到13个,党员81人。1929年2月,调任中共青岛市委委员。4月,调淄(川)博(山)张(店)地区工作。不久,调回青岛市委。10月,中共青岛市委机关遭破坏后,他主持市委工作。12月,任中共山东临时省委候补委员和中共青岛市委书记。1930年3月,任省临委委员。5月底,奉调中央。7月,任中共河南省郑州市委书记。1931年1月18日,调任中共开封市委书记。3月26日被捕。5月9日,组织狱中暴动失败,被敌人秘密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