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工程：对未来的展望和预测

Ian Miles

很早之前我们就开始了对未来的研究，但是“展望”一词在最近几年才被越来越多地使用。在 20 世纪的最后十年，一个引人注目的现象就是国家和国际层面大规模的展望项目层出不穷。在新千年里，这一趋势又进一步发展。这些项目通常由政府资助，旨在为革新政策提供深入的分析，为研发基金确定优先项等 ，通常被称为“科技展望”。日本自 20 世纪 70 年代以来的经验（用技术预测来帮助人们就科学和技术是如何能更好地满足社会需求和市场机遇达成共识）激发了欧洲早期的尝试。这些大规模的欧洲经验反过来又广泛地传播到世界各地。

与其他很多未来性研究相反，展望通常是对政策制定（通常是关于研究或革新政策方面具体的有待做出的决定）的长期分析（超出一般的业务时间跨度）和对广泛参与的强调相结合（包括那些利益相关者，他们是“知名人士”所不能提供的知识的来源，他们的参与可能会使这些项目更合理，他们的行动可能是政府措施的必要补充）。

许多因素集中在一起使展望成为万众瞩目的活动。首先是需要确定研究预算的优先项——如果政府不能够在整个阶段持续增加经费，他们就需要决定把钱投在哪些项目上。完全由科学家和工程师来决定与他们自身利益相关的大笔经费的用途，其合法性也是深受质疑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一些新出现的领域可能被忽视（日本在 20 世纪 80年代的“第五代”计划在全世界的工业界，引发了信息技术领域大规模的公众研发项目，为科学家和工程师决定经费用途的做法敲响了警钟 ）。展望和评估研究等其他的工具，被看做是制定以知识为基础的透明决策的途径。

第二、人们越来越担忧科学和技术的影响，以及如何把握发展的态势，使新技术能够对社会和环境更加有益。现在出现了一系列对环境的忧虑（杀虫剂、核事故、臭氧空洞和气候变化），对食品的恐慌（单在英国，就接二连三地出现了对沙门氏菌和李斯特菌、疯牛病、手足口病和禽流感的恐

慌——所有这些都与现代化的农场和食品加工技术有关，即使它们所造成的人类死亡率很低，也会带来巨大的经济损失）；还出现了一些对社会和道德的担忧，主要集中在人类繁殖的生物医学问题以及对生物组织和干细胞的使用上，还有一些新出现的问题，比如对死亡的决定、新的神经科学和技术的应用、人类能力的强化，以及在不远的将来人工智能的发展。纳米技术，或者说是媒体的描述，也加深了人们的担忧：技术决策是如何制定的？这些决策将把人类带向何方？展望有助于描绘未来可能的愿景，积极的展望还可以预警实现机遇的危机和障碍。

第三个方面的因素与创新有关。创新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竞争中的重要因素，是国家实力的重要标准，也是实现社会经济目标的关键。更准确地说，很多国家都已经认识到了它们的创新体系中的不足之处——各个机构及其相互之间的关系，正是这些机构产生和应用知识（科技实验室、应用性工程学科、设计、高等教育和职业的公共服务、商业企业、政策制定、金融等）。人们认为，展望可以提供工具来帮助连接和整合创新系统中的各个组成部分。实际上，一些活动（比如法国的“未来派（FUTURIS）”活动） 十分明确定位在为国家实验室和创新体系重组的决策提供信息。

很多国家已经启动了大规模的展望活动，如今在某些国家已经进行到了第三回合甚至走得更远。在一些国家，这仍然是由政府某一部门推动的专业性活动；然而在其他一些进行展望活动的途径中，这已经更广泛地融入了其他方面里。这就使得在运用一些技术时，其中的专业知识得到了发展，比如行车路线图、情景分析、德尔菲调查和趋势分析等；此外，在运用信息技术支持这些途径，并为决策支持提供新方法的过程中，产生了一些有趣的新变化。

活动当中最先得到的一个经验就是要把各方面的专业知识结合起来，包括社会事务、商业管理、财政问题和政策，还有科学家和工程师所具备的知识。一个活动若忽视了这点，就不得不匆忙地弥补在这些知识上的不足。 展望活动——在最成功的展望活动中——已经证明这是一个极具价值的平台，可以让各个领域的专家们来分享融合他们的知识，使他们得以从标准的演讲展示和眼下的当务之急中挣脱开来，表达他们对于长期发展的理解，并且探寻是否需要与相邻和相关领域的专家配合，如果需要的话，又该如何配合。

以高昂的代价证明的一件事情就是，不仅要拥有（并且分享）一种高度专业化的能力，还要能够把这种能力与其他领域中出现的问题结合起来；要做具备“T字形技能”的人才（指在其本专业具有很深造诣，同时在更广的领域里，比如管理、人际交往或其他技能方面也都具备一定的竞争力）。此外，展望活动需要思路开明的人才；专家们需要能够参与以他们本专业知识为基础的活动，并不是简单地站在企业或部门利益的角度来进行争辩。由此可知，我们需要的是具备认知能力、社会能力、专业能力和道德水准的人才。在任何与顾客和使用者相关联的工程任务中，都需要这种人才；也需要这些人认识到，他们不仅仅是在做即时项目管理。

展望活动已经引发了很多话题， 但是一个不可避免的特征就是：我们正在全面而持续地向之前进的那个世界，将会有越来越多的社会和经济活动要使用工具。 这些表现在：我们正在使用新技术来改造物质世界，并且设计和模拟这些转变；技术调解我们之间的相互作用，并帮助我们编纂和整理已得的知识；我们拥有越来越强大的工具来介入复杂系统之中，干预其中无论是有形还是无形的因素，这还有助于人们了解这些系统。工程出现了新形式（服务性工程和生物工程就是两个例子），虽然这些对于教育和终生学习来说还是新方法。对于工程来说，未来可能并不是单一形式的；将要出现新的专业领域，将会需要新的技术能力，还需要多学科的结合体，也会有新的行业发展起来，这些行业或多或少地包括了工程因素。个人的展望将会是一笔财富，使得个人能够在不断变换的背景之下做出明智的选择。

同时，展望计划强调了工程师和工程在创造未来中的核心作用。让人充满希望的是，这些活动将会继续扩散开来并制度化，这样，在工程和人们对社会环境的担忧之间的关键环节就进一步深入，也更加有效了。 因此，通过知道工程能力的优势和局限，以及知道社会上人们担心哪些问题、最紧迫的是什么，就可以围绕长期的机遇和威胁的主题进行辩论和采取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