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保国防工业健康发展,为武器装备建设和国家安全提供可靠保障,必须合理地规划国防工业长远发展,制定并实施科学的国防工业发展战略,从宏观上对国防工业实施全面而有效的管理。总的来说,俄罗斯发展国防经济安全的政策措施可以从以下几方面得到体现。
军事学说和军事战略,反映了国家对战争威胁、战争准备、军队建设等重大问题的基本判断,决定着国防建设的基本方向。是集中反映国家对军事安全和军事活动基本观点和原则的纲领性文件,同时,也规定着国防工业的基本发展方向,是国防工业发展的基本依据。
由于政治经济制度、地缘战略态势、经济能力和国家安全要求都发生了重大变化,需要重新考虑自身军事安全问题。1993 年俄罗斯制定了首部军事学说。新军事学说深入剖析了决定国家军事安全保障条件所有因素以及完成国防任务的特点和方法,与苏联时期的军事学说相比,在威胁判断和武装力量使命认识方面都有了根本性变化。俄罗斯建国初期急剧削减国防订货的措施、国防工业市场化改革的方向,正是军事学说发生本质性变化的必然结果。但由于建国初期实施向西方“一边倒”政策,俄首部军事学说具有诸多局限性。北约启动东扩进程,提出防区外先发制人打击“新战略概念”并发动科索沃战争后,俄罗斯倒向西方的幻想破灭,开始重新考虑其内外安全环境及对策。
2000 年普京上台后制定了第二部军事学说,明确指出美国等西方大国对俄罗斯军事安全已构成主要威胁。大规模战争威胁依然存在,国内动乱威胁的主要根源来自国外。对现代战争性质也提出新认识,突出信息在现代战争中的作用。指出广泛运用间接战略行动、进行密集信息准备,破坏国家和军事指挥系统使用最新高效武器系统,采用非接触性作战行动是现代战争的基本特征。基于这些认识,俄罗斯提出全面军事改革思想,为适应现代战争新特点和质量建军思想,新军事学说将军队指挥系统、武器控制系统、通信系统、侦察系统、战略预警系统、高精度武器系统等高技术武器装备确定为优先发展的重点方向。另外,对军事经济保障提出了明确要求,将其优先任务确定为:为完善战略武器和常规武器及军事与特种技术装备提供经济和财政保障;为研制和生产通用、高效的军队指挥系统与武器控制系统,以及通信侦察战略预警、电子战、高精度机动的非核毁伤武器系统及其信息保障系统创造经济和财政条件。
对现代战争的全新认识,对信息的重视以及全面军事改革思想的提出,实际上为国防建设提出了全新要求。国防工业必须根据这些变化做出重大改革,为武装力量提供适应现代化战争特征、能够提高部队在局部战争中作战能力的高技术武器装备。目前俄正在准备制定第三部军事学说,军事学说的科学性、现实性将进一步加强,对包括国防工业在内的国防建设的战略规划与指导作用也更加科学。
俄罗斯联邦成立后,1992 年 3 月和 9 月发布了《建军令》和《俄罗斯联邦国防法》,1993 年 11 月又发布了《俄联邦军事学说基本原则》,提出了质量建军和“全方位机动防御”的新战略,以应付冷战后的多种威胁。新战略在战略指导上,突出了核武器的威慑作用,放弃了前苏联 1982 年做出的不首先使用核武器的政治承诺,保留首先使用核武器的权力。在常规战略中,突出了机动力量的实战作用。1996 年 6 月 14 日,叶利钦总统在联邦会议上发表了《国家安全咨文》,这篇咨文表明,俄罗斯的军事政策已由前几年的探索阶段发展到基本成形阶段。咨文不但明确指出俄罗斯面临的主要威胁是北约东扩及地区分立主义和民族主义,而且提出俄罗斯奉行“现实遏制战略”。这一战略的目标是保持俄罗斯的军事大国地位,防止战争,保护俄罗斯及其盟友的安全。 普京总统执政后,俄罗斯对原有的战略进行了调整并出台了新的军事战略——“以核遏制为依托的机动战略”。以“核遏制”为依托的机动战略的核心思想是:在军事安全威胁及作战对象的判断上,认为面临着国外威胁、国内威胁和跨境威胁,并将美国及北约视为主要外部威胁和作战对手。在建军方针上,由大规模的激进改革转向循序渐进和着眼未来的发展建设,注重核力量与常规力量及武装力量各军兵种之间的协调发展,加速武装力量现代化,加强军事训练,深化军事改革。
武器装备发展纲要确定了武器装备中长期发展方针,为武器装备的研制与发展提出了明确的任务,为国防工业发展提供了中长期需求规划,是国防工业改革的基石。
建国初期,俄罗斯没有制定明确的武器装备发展战略,武器装备建设缺乏科学规划。政府为减轻负担在毫无理论根据的情况下大幅削减国防订货,导致武器装备经费与国防要求、武装力量使命任务之间出现巨大反差,国防工业因开工严重不足而陷入危机。1996 年 11 月,国防部首次制定了为期 10 年的国家武器装备发展纲要,即(1996~2005 年前俄罗斯武装力量武器装备发展长期规划)(简称 2005 武器纲要)。俄罗斯放弃了冷战时期在武器装备上与西方“一对一”竞争的立场,认为俄罗斯应当而且有能力在常规武器发展上保持世界领先地位。特别是要建立包括综合打击系统、电子战系统、激光武器系统、声控武器系统、电磁武器系统和信息武器系统在内的“21 世纪战斗系统所需的关键技术”,力争在“最有前途的”武器技术上有所突破。鉴于未来战争中高精度武器将发挥关键性作用,纲要将现代化侦察指挥、通信及电子战装备等科技含量高的武器系统确定为发展重点,并确定了各军兵种优先发展的武器项目。由于国防订货费用锐减,纲要要求减少武器型号,提高武器装备通用化水平,解决武器发展过程中“投入高,效益差”的问题。从解决综合作战能力入手,提高武器装备一体化和综合作战水平。武器装备发展方针的重大变化,使国防工业面临的任务发生根本性改变,要求国防工业必须实施全面转型和升级。
2005 武器纲要的目标与国家潜力之间存在很大差距,实际年度划拨资金只有预计的 23~25%,到 2000 年时,整个纲要的目标任务只完成了 20%。2001 年 1 月,俄制定了第二部武器纲要,即《2010 年前武器、军事技术和特种技术装备发展国家纲要》(简称 2010 武器纲要)。2010 武器纲要首先改变了军事预算分配结构,加大了装备采购费的比例,减少了人员维持费用。2001年装备采购费在军事预算中所占比例首次达到 26%,2002 年又上升到 30%。尽管如此,由于军费总体水平不高,装备采购费用并不能满足武装力量装备技术更新的要求,因此,又进一步提出了将武器装备更新与已有装备现代化改造相结合的思想,指出武装力量战斗能力和战备水平主要依靠现有武器现代化改造、修理和修复来维持,并将国家武器纲要 60%左右的资金用于现有武器现代化改造上。此外,纲要还提出了分阶段实施的办法:2002~2005 年为第一阶段,主要以技术储备为主,集中有限军费大力研制新型高技术武器装备。财政上优先保障科研与试验设计工作,将 40%的资金用于科研与试验设计工作。武器采购主要以单件采购为主,以维持军工企业生产能力;2005~2010 年为第二阶段,开始批量生产新式武器装备。从 2006 年开始科研与试验工作拨款减少到 15%,把 65%~70%的经费用于新式武器装备批量生产。纲要指出,到 2010 年前将研制第五代战机,新一代武装直升机、新一代潜艇和水面舰艇,新型步兵战斗车、装甲输送车和新型坦克、智能武器、战斗指挥、通信和侦察系统。与保障核遏制相关的武器系统、单兵装具等也是重点发展内容。2010武器纲要确定了国防科研生产的远期规划和武器装备发展的主要方向。
普京执政以来,俄经济形势有了很大改善,石油价格不断上升和印度等国大量采购俄制武器装备使俄罗斯赚得大量外汇,政府可拿出更多预算大力发展军队建设。2005 年俄国防预算达到 5700 亿卢布,2006 年又增加 15%达到6600 亿卢布。如此庞大的经费远远超出 2001 年制定 2010 武器纲要时的预期值,因此必须根据当前充足的经费条件制定更有利于军队建设的武器纲要。2006 年 11 月,俄罗斯通过第三部武器纲要——《2007~2015 年国家武器发展纲要》(简称 2015 武器纲要)。准备为新纲要拨款 49394 亿卢布,其中 63%用于购买新型武器装备。2015 武器纲要也计划分两阶段实施:2010 年底至 2011年初主要展开所有品种的武器装备新型号研制工作;2011~2012 年起开始进行换装。按照计划,2015 年前常规部队将有 40 个坦克营(1400 辆坦克,其中22 个营装备全新的坦克),97 个摩步营和 50 个空降营(4109 辆步兵战斗车和伞兵战斗车,3008 辆装甲输送车),5 个导弹旅(60 套伊斯坎德尔导弹综合体)。9 个防空导弹部队(18 个C—400 防空导弹大队)将装备新型或现代化改造过的武器装备。为 123 个兵团和部队采购通用通讯设施。为 3 个集团军采购通讯系统。为空军提供 116 架新型和 408 架现代化改造过的前线航空兵飞机、156 架新型和 372 架现代化改造过的武装直升机、34 架新型和 159 架现代化改造过的远程航空兵飞机、100 架苏式飞机和 50 架战略轰炸机。为海军提供 2 艘核潜艇,4 艘柴油潜艇,12 艘水面舰艇和 5 艘战斗艇。纲要还将划拨600 亿卢布研制和生产未来航空打击兵器(主要是电子设备、导弹发动机、光学电子瞄准系统、多体制自动引导头等装备)。到2015 年前,计划将常备兵团和部队数量增加到 600 个,并为军队更新 45%的现有战斗装备。如此庞大的武器发展计划,必定会大大提高军工企业开工率,有力地推动国防工业向前发展。
国防工业改革中远期规划对促进俄国防工业健康发展具有更直接的推动作用。2001 年 11 月颁布的《2010 年前及长远未来俄联邦国防工业综合体发展领域的政策基础》是俄罗斯历史上首份为期十年以上的国防工业改革远期规划文件。它专门阐述了俄国防工业改革的政策基础。
首先,为俄联邦国防工业改革与发展制定了远期战略目标,确保国防工业作为俄联邦经济多种经营的高技术产业有效运行,使之能够满足武装力量和其他部队和组织对现代化国产武器装备的需求,保证必要的动员水平,用国产两用和民用高技术产品充实国内市场;巩固俄联邦在世界市场,包括世界武器市场中的地位,促进国家,首先是军工企业集中地区的社会经济稳定。
其次,明确了国防工业改革的方向和重点。即形成制度法规基础,为国防工业改革制定经济、法规及其他机制创造条件,确保国防工业在现实社会经济条件下有效运行与发展;完善国家调控与国防工业活动监控体系,制定并推行有效的国防工业国有资产管理机制;有效更新国防工业组织的基本生产设施,通过完善预算与投资政策等方式加快高新技术开发;挖掘国防工业科技潜力,其中包括创造、发展基础性和系统性技术、军事技术和工业工艺;建立定位于军品和两用产品全寿命过程,能够生产高技术产品、实现多样化经营、自成体系的国防工业一体化结构;以此促进军工企业财政经济恢复;发展国防工业出口潜力,拓宽销售市场,提高对外军事技术合作效率;加强俄联邦所属军用、特种及两用技术产品知识产权保护,并将其纳入经济循环;发展与独联体国家,尤其是集体安全条约组织国家的合作;提高军品质量,完善军品生产许可证制度和强制性质量体系认证制度;为国防工业职工提供社会保护,保持国防工业人才潜力;优化国防工业动员体系。这些优先方向和改革重点的确立大大提高了未来国防工业改革的针对性,可以将有限的资源集中到关键领域,做到有的放矢。更重要的是:政策基础从国家调控与监督、国防工业改革、国防工业国有资产管理、国防工业地区政策、国防工业法律保障、国防工业创新政策、国防工业人才潜力发展、国防工业社会经济领域等方面详细规定了国防工业发展领域的政策。
除了远期规划外,俄罗斯还十分注重为国防工业改革制定为期五年左右的中期发展规划,比如《2002~2006 年国防工业综合体改革与发展》联邦专项纲要确定了 2002~2006 年国防工业改革的目标、任务及具体措施,《2007~2010 年以及 2015 年前俄联邦国防工业综合体发展》联邦专项纲要则主要确定了 2007~2010 年国防工业改革的中期发展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