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 1994 年,俄罗斯就提出了俄罗斯联邦国家安全构想,2000 年 1 月 10日又进行了修订,其中的经济部分可以看做是俄罗斯的国家经济安全构想。该构想认为,在经济领域,俄罗斯应按照独立的、明确的经济发展方向,致力于国家经济的复苏;建立自己独立自主的科研体系,以减少对外依赖;将努力使国内的生态环境得到根本改善。该构想提出,在经济领域保证俄国家安全与利益,应是俄国国家政策的优先发展方向。
1.对外经济活动
该构想认为,在对外经济活动中,俄罗斯面临的主要问题有(1)创造俄经济与世界经济接轨的有利条件。(2)产品的销售市场(3)与前苏联独立国家建立统一的经济区。在对外贸易自由化和世界商品与服务市场竞争日益激烈的情况下,俄罗斯必须保护本国商品生产商的利益。平衡信用金融政策,逐步减少俄罗斯对国外信贷的依赖性,加强俄罗斯在国际金融组织中的地位。这对于俄罗斯的经济安全具有重要意义。俄罗斯联邦必须增强国家在调整外资银行、保险与投资公司等活动中的作用,对那些经营范围与战略自然资源、电子通讯、交通和商品生产网络有关的外国公司,要实行明确和严格的限制。在货币调节与监督领域必须采取有效措施,禁止在国内市场上以外币结算,以防止资本流失。
2.国内经济活动
该构想认为,经济因素对于巩固国家政权、保障社会稳定、发扬集体主义责任感、实行民主和社会合作有重要作用。俄罗斯联邦的国内经济活动必须充分考虑国家安全。这包括:(1)建立经济改革的法律保障与有效的法律监督机制。(2)加强国家对经济的宏观调控。(3)克服经济危机的后果,保持科技、工艺与生产发展潜力,在降低技术事故率的条件下实现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此外,俄罗斯还必须在提高本国工业品的竞争力、增加人民福利等方面采取必要措施。该构想认为,在分配领域,最重要的是实行公平、经济、有效的分配政策。在向高效的专业市场转变的过程中,俄罗斯需要通过逐步建立合理的商品和劳务的生产组织与分配机制,尽可能增加社会福利与公民收入。为了实现上述目标,俄罗斯政府首先要完成的任务有:消除俄经济结构中的不合理现象,保障知识密集型产品与深加工产品生产的优先增长,支持那些作为再生产基础的部门,保障居民就业。为了鼓励投资和技术创新,俄政府还采取措施,建立了稳定的符合现实经济利益的金融系统,简化了企业用于投资的长期贷款手续,对工业结构性改造计划给予支持。在政府产业政策方面,俄优先发展有国际竞争力的经济部门,拓展知识密集型产品市场,推动高新军事技术向民用领域转移,引进能够发展先进工艺的机制,培育某些在世界市场上有竞争力的俄国企业。为了完成上述任务,俄罗斯集中资金与原料等资源,优先发展科技。国家对技术领先的科研院所给予支持,加强科技储备,并建立国家技术基地。俄政府还通过多方筹资,包括吸收个人资金、建立基金和利用国际援助等手段,来实现具有高科技潜力的国土发展计划。在国家支持下,俄罗斯建立了科研成果商业化基地,同时还制定了保护知识产权的法律法规。
3.政府的任务
俄罗斯在其国家安全构想中指出,政府的任务是建立起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帮助有竞争力的企业发展和成长,而不是拘泥于企业的所有制形式。因此,俄罗斯鼓励私人企业在国民经济的所有领域形成与发展,认为这样有助于增加社会福利、促进科学与教育进步、发展社会宗教和道德、保障消费者权益、建立保证日常活动与经济发展的机制(特别是对经济危机地区与北部边疆地区)、确定关税政策、保证国家经济的统一。
4.优先发展方向
俄国家安全构想将生态环境领域列为优先发展方向,其目的在于合理利用俄罗斯的自然资源,培养俄罗斯公民的生态保护意识。在民用生产领域,俄政府努力防止自然环境遭受污染,建立并贯彻安全的生产方式,寻找实用的清洁能源,并在生态环境污染严重的地区采取紧急措施。俄政府认为,发展有毒工业与民用废料的掩埋和利用技术,有利于提高其安全程度,防止辐射污染,从而使已经发生的放射性事故损失最小化。在军备生产领域,俄政府特别注意由军事装备生产引发的生态安全和环境保护问题,首先是与核武器有关的军事装备,如核潜艇、核动力装置船舶、核弹、液体火箭燃料及核电站燃料;其次是必须妥善保存并销毁的化学武器。
前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继承了其大约 70%的国防科技工业企业,80%的研制生产能力,85%的国防生产设备和 90%的科技潜力。前苏联几乎所有大型常规武器装备及核、生、化武器的生产设施都在俄罗斯。所以,俄罗斯国防科技工业具有较雄厚的基础,能研究、设计、生产各种武器装备,仍然是当今世界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军事大国和强国。同时,俄罗斯国防科技工业自 1991年以来就面临严峻的形势,主要体现在国防开支急剧下降,武器采购费和科研费大幅削减,国防科技工业发展缓慢。在这种情况下,俄罗斯政府为适应新的军事战略,对国防科技工业采取了一系列调整和改革措施。
1.俄罗斯国防科技工业的特点
一是以军事需求牵引国防科技工业发展。俄军认为,世界军事正面临一个全新发展阶段。现代武器系统的效能越来越不取决于火力,而是更多地取决于武器系统的信息参数、精确性、可探性和快速性,信息化已成为发达国家最为优先发展的军事技术;在军事行动中,信息技术对抗的比重和意义越来越大;信息武器已成为军事潜力的新内容,敌对势力的各种信息武器对俄罗斯国家安全利益构成了严重威胁。通过比较,俄罗斯认为,其武装力量在先进的常规弹药、电子战系统、 C4ISR系统、计算机技术、隐身技术、某些类型的激光技术等关键技术领域已经落后于西方国家。因此,俄政府提出:“必须加紧研制自己的信息武器,把其作为军事技术装备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作为国家军事、政治和战略潜力的重要组成部分”,用信息化作战需求作为国防工业发展的牵引。
二是以国防科技工业关键技术为发展重点。冷战结束后,俄罗斯国防科技工业发展的主要目标之一就是在关键技术(包括军民两用技术)方面进行“科学技术储备”,保持某些技术优势。为此,俄罗斯制订了一系列国防科技工业和武器装备发展计划,如“关键国防技术计划”、“两用技术计划”。这些计划所确定的重点发展的关键技术领域有:微电子技术、光电器件、人工智能系统、近实时导航系统、空气动力系统、计算机、雷达、核技术、新型火炸药和燃料等。这些计划的落实,将大大提高俄军国防科技和武器装备的现代化水平。
三是以武器出口带动国防科技工业发展。前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建立了武器装备与国防技术进出口公司,该公司主要由在对外销售方面有经验的前克格勃退休情报官员管理,主要负责俄罗斯的武器装备出口。该机构的成立表明,发展军贸是俄罗斯武器装备发展的必由之路。自此,俄罗斯通过“以出养内、以外联内”的方式,推进了军工企业的改造和重组,加快了国防科技工业综合体对外合作的步伐,也为国防科技工业发展奠定了雄厚的经济和技术基础。2001 年,俄武器与军事装备的出口销售额达 44 亿美元,约占俄国防工业总产值的 35.2%。目前,俄罗斯武器装备与军事技术出口订单已达 130 亿美元,远销 45 个国家。
四是以精干重组、科学管理促进发展。俄罗斯国防科技工业管理,是在继承和借鉴了前苏联国防科技工业管理经验教训的基础上,根据冷战后俄罗斯军事战略的需要而制定的。通过多次重大调整和改革,基本建成了既适应市场经济竞争,又保证国防需要的国防科技工业管理体系及运行机制。近年来,俄通过了两个俄联邦指导性纲领性文件——《2002 ~ 2006 年国防工业综合体的改革与发展》和《2010 年前国防工业综合体改组的长期规划》,决心对国防企业综合体进行重组,企业数由 1600 多家减少到 1000 家以内。还制订了《2001 ~2010 年国家武器装备发展计划》,其主要措施是:加大国家财力扶植力度,扭转国防工业综合体效益下滑的局面;保持国防工业的独立自主性,确保军事技术的国际竞争力;扩大“突破性”科技成果,集中资金发展信息化、智能化、自动化和机动化武器装备。2004 年 3 月,普京总统再次改革国防工业管理体制,国防工业企业的直接管理权集中到新成立的工业与能源部,并设立工业署专管国防工业订货需求。
2.国防工业的调整与转型
随着世界形势的深刻变化,俄罗斯在进行军事战略调整的同时,也在积极制定新的国防科技工业政策和发展计划、规划,继续推进国防科技工业的转型和良性发展。
一是国防科技工业企业集团化。俄罗斯在今后几年将以集团化、专业化的方式,进行国防科技工业产业结构调整。俄政府拟根据武器装备的类型,以各行业的核心设计局和工厂为主体,组建科研生产综合体,优化国防工业结构。并指出,在未来几年内,俄罗斯将把现有的 1630 多家国防科技工业企业合并为 36 家超大型国防科研生产综合体,其中 12 家为武器装备总装企业,主要生产飞机、直升机、航天器、坦克、舰船等装备;13 家为武器系统生产企业,主要生产装甲装备、火炮、轻重武器等;11 家为动力和其他配套设备生产企业,主要生产雷达、发动机、电子仪器、弹药等。这些新组建的军工企业集团将获得武器装备进出口权,可以独立参与国际竞争,开辟国际市场。
二是继续推进国防科技工业的私有化进程。俄罗斯在前苏联解体后,很快就开始对国防科技工业的管理体制进行改革。其基本方向就是从计划经济转变为市场经济、建立多种所有制混合经济,国防科研院所和企业实行自主经营,参照西方体制实行军方主导的武器装备采办制度。俄国防科技工业的所有制形式,根据企业的重要性,分为国家所有制、国有制与股份制相结合(部分私有化)、股份制(完全私有化)三种形式。其中主要部分是以国家控制其大部分股权为基本形式的股份制企业,例如,在将 1630 多家国防工业企业合并为36 家超大型国防科研生产综合体时,就明确要求其国家股份必须不少于 51%,其他股份才可以卖给私人投资者。其私有化进程主要是从对国有制的国防工业企业实行私有或私营和允许以前国防工业以外的私有企业和部门进入国防工业两个方面进行。但是,私有化有利有弊,为了避免其弊端造成的负面影响,俄对实行国防工业私有化态度相对谨慎,因而其私有化进程还将持续一段时间。
三是促进国防科技工业军民兼容。20 世纪 90 年代以来,俄罗斯总结了前苏联时期军民用技术分离的教训,非常重视优先发展军民两用技术。近年来,为了鼓励企业生产民品、开发军民两用技术,推动军转民工作,先后出台了《俄罗斯联邦国防工业军转民法》、《关于压缩动员能力和动员储备》的总统令和《俄联邦国防工业转产专项计划》。此外,俄还注重积极开展军、民用技术的双向转移,以加快科技进步在军事领域的应用,降低获得前沿技术的成本,缩短武器装备的研制周期,促进军用和民用工业基础的一体化。
四是积极鼓励国防科技工业企业参与国际化交流合作与贸易。俄政府认为,国防科技工业的国际化正在模糊以往对其产权所有国构成的界定。一方面,外资对本国国防工业的投入将在技术创新、知识产权和就业机会等方面为本国带来效益。为了长期从国外向本国的投入中获益,俄罗斯近年来出台了《俄罗斯对外军事技术合作法》等文件。与许多西方国家及一些发展中国家建立了合作关系,为军工企业找到了多个合作项目。俄罗斯政府还积极鼓励国防科技工业企业走出国门,与其他国家进行军事技术交流,联合研制和生产高新技术武器装备。另一方面,通过国际军贸可以保持国防科研生产的相对稳定,解决部分就业问题,平衡外汇收支。为此,俄罗斯政府改变了前苏联时期以政治关系为原则的军火交易方针,突出经济利益,扩大军品出口国范围,增加现代化武器装备的出口,采取赊账、出售许可证、债务抵押等多种灵活方式推销军火。同时,还着手对阻碍军贸发展的体制进行改革和调整,将原有的多家国有军品、军事技术进出口公司合并,并适度放宽了企业出口的自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