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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维吾尔族民俗中文化生态的层次构成

对维吾尔族民俗中的文化生态仅作概念分析式的研究,使我们很难对其内部机制尤其是文化生态存在的具体层面产生深刻的认识。文化生态是由各部分构成的有机的、动态的、处于交互作用下的文化整体。如何从本质上认识文化生态中整体性、多维性、立体性的关系网络,这需要我们从结构角度重新理解其各子系统或不同层面的内涵和相互关系,并确定主导性层次,从而针对主要矛盾,进行更深入的研究。如果说,结构是指系统内部各组成要素之间在时空方面的有机联系,那么,所有的事物都有一定的内部构成方式,而要了解对象的整体结构,就必须在多维的时空组合中了解要素。

正如皮亚杰所认为,结构“并不只是某种由别的独立因素构成的混合物。结构的组成部分受一整套内在规律的支配,这套规律决定着结构的性质和结构的各部分的性质。这些规律在结构之内赋予各组成部分的属性要比这些组成部分在结构之外单独获得的属性大得多。因此,结构不同于一个集合体,结构的各组成部分不会以它们在结构中存在的同样形式真正独立地存在于结构之外。结构不是静态的。支配结构的规律活动着,从而使结构不仅形成结构,而且还起构成作用”

为了能了解文化生态结构中整体与局部的相互关系,掌握支配结构形成的内在规律,我们必须抛开表层现象的蒙蔽,直入结构的底层,探寻文化生态内部构成中不易改变的规律,因此,我们只有超越抽象的模式,深入细致地剖析维吾尔族民俗中文化生态的具体构成、呈现方式、结构层次,抓住其核心特点及功能联系,才能比较全面地认识和把握其丰富而生动的内在机制,感受到那种勃勃生机的和谐运转。

一、维吾尔族民俗中文化生态的简单层次结构

民俗是人类世代创造、传承并形成的风俗、习惯,经漫长历史进程的选择积淀,其一旦形成,便会产生一种“静”态的稳定结构。作为人类创造的文化形态,民俗文化是人类在共同的社会活动中形成的集体习惯方式,这种约定俗成的习惯方式规范并影响着人们的行为、语言和心理,于是,人们丰富多彩的活动,诸如衣食住行、体育娱乐、人生礼俗、节日习俗、神话传说等便都可纳入民俗活动发生的范围。民俗既可以是具有实体性质的有形文化,即民族所积蓄的文化心态的物化,也可以是抽象的无形文化,即千差万别的民族文化精神的复写,因此,在人类文化意识尚未分离的阶段,民俗是人类各种文化意识的母体。

如果对人类文化意识形态进行分层,那么“第一层次是民俗;第二层次是各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第三层次是哲学。民俗是社会文化意识形态中的基础层” 。正如陶立璠先生所言,“从经济基础到上层建筑的各个领域,在人民生活的各个角落之中,都普遍存在着民俗事象。而且作为一种文化现象,民俗伴随着历史的发展而发展,许多人类文化(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知识,都总汇到各民族的民俗之中。从这种意义上讲,民俗学常被人们称之为‘历史之学’、‘文化之学’和‘百科之学’是当之无愧的。”

既然民俗是人民现实生活的重要文化类型,是具有整体特性的基础文化意识,那么民俗便是一种在民众中传承的文化体系,所谓文化体系是指“文化的各组成部分由于其内部的彼此关联而相互依存地集合为一整体的状态。” 具有大众性、民族性特征的民俗文化虽然由不同的层次、不同性质的要素构成,但是其层次与层次之间、要素与要素之间却存在着一定的联系,各种联系交结成网,形成独特有序的关系网络,整个文化网络维系着民俗文化的统一性与完整性。从整体性意义上说,民俗文化是一种简单类型的文化体系。这里的简单主要针对民俗文化的结构层次而言,具体指文化体系的统一性与单纯性。那么,该如何理解维吾尔族的民俗文化具有简单的层次构成?

民俗文化生态的简单层次主要表现为以某种文化精神为原点,文化系统中的各文化层为获得合法地位,必须依靠和围绕核心的文化权威来确立自己的存在价值。在维吾尔族民俗文化生态中,具有权威性的文化精神当属宗教文化,宗教文化不仅在传统民族文化中占有核心的地位,而且对民族文化的各个层面、各种形态都有着广泛而深刻的影响。虽然维吾尔族有信仰萨满教、摩尼教、佛教、景教的历史,但全民信仰伊斯兰教的现实却不容更改。其实早在“十三世纪初,和阗、喀什、叶尔羌等地的维吾尔人民信奉伊斯兰教者已相当普遍,并以这些地方为根据地不断的向东发展,由喀什、阿克苏、库车慢慢进到了天山北路。以后,维吾尔伊斯兰教徒的势力有增无减,终使佛教徒统治者——喀什嗣王托和乐可铁木尔汗于元顺帝至正二十五年(一三六五年)舍弃了原有的宗教,改信伊斯兰教。托和乐可铁木尔信伊斯兰教后,伊斯兰教加上政治力量的帮助,逐渐风靡天山南路。惟吐鲁番和哈密的统治者,一直到十五世纪下半叶与十六世纪初才改信了伊斯兰教。及到清初,维吾尔已完全为一信奉伊斯兰教的民族了。”

宗教文化是维吾尔族民俗文化的一部分,它由宗教教义、宗教情感、宗教制度等构成,作为观念体系,它规定着人们的思想行为和生活方式,因此,宗教文化往往与民俗文化生态的各层面、各要素之间相互作用、相互影响。譬如在维吾尔族民俗的物质文化生态层中,宗教图案装饰着人们的民居建筑,宗教观念约束着人们的穿衣规范,宗教条例限制着人们的饮食行为;在维吾尔族民俗的非物质文化生态层中,人们欢度宗教节日、举行宗教活动、学习宗教典籍、遵守宗教礼仪、执行宗教伦理,创造宗教艺术等,作为社会意识形态,宗教还与政治、历史、法律、哲学、文学、科学技术等相互交叉、相互渗透。维吾尔族民俗文化生态各层次在宗教中的统一性,使其呈现出表面静止的简单趋势。具体言之,表面性即指维吾尔族民俗文化生态中各文化层次的统一的模式,以该文化模式为中心,文化结构表现为稳定、平衡的固定形态;静止性是指在这种固定状态下,为维护文化结构的有序,文化演进变得平缓,甚至表现出停滞不前的假象。

表面性、静止性似乎不符合文化生态和谐远转的要求,因为这些属性与文化生态所要求的动态性、发展性、联系性等截然相反,假如物质与精神能量的流动和交换趋于平稳缓和,就能说文化系统的运行缺乏多变性与灵活性吗?其实,当文化模式的整体形成之后,文化系统的结构演变便局限于文化系统内部的协调平衡,其改革变动也仅是局部有限的调整。“一个生态的或物理的、化学的、机械的、生物的、甚至社会的、经济的非平衡态开放系统,在通过不断地与外界环境交换物质、能量的情况下,当外界环境的变化达到一定的阈限值时,量变可能引起质变,系统可能从原来混沌的无序状态转变为一种在时间、空间和功能上都稳定的有序状态。” 不平衡到平衡需要激烈的变革,但在一个时间、空间和功能上已经稳定有序的文化系统内,若无内外因的刺激,对抗斗争式的质变是很难发生的。正如叶尔羌汗国时,被盗用伊斯兰教教义的苏非派思想禁锢统治的维吾尔文化领域,在经历了恢复调整重焕青春与活力后,浓厚的宗教文化氛围并未改变,伊斯兰教依然在维吾尔族文化中占据着核心地位。若仅凭文化系统结构的微调来判断维吾尔族民俗文化是一种简单的文化形式,那就太过片面了,简单并非形式单一,而是多样形式的统一,而恰恰是多样的形式使维吾尔族民俗中的文化生态又呈现为复杂的层次结构。

二、维吾尔族民俗中文化生态的复杂层次结构

从文化整体的视角出发,人们习惯用三层次说解释文化结构,即文化的表层、中层、深层依次为物质文化层、制度文化层、精神文化层。既然文化系统可以按此结构形态分层,那么作为文化系统中的亚文化——文化生态亦可按三层次进行分类。因此维吾尔族民俗中的文化生态的结构层次由表及里分为物质层、制度层与精神层,即表现为物质或物化形式的文化是物质文化;表现为制度或约束行为的文化是制度文化;表现为意识或价值观念的文化是精神文化。

维吾尔族民俗中的物质文化更多表现为能满足人们生产和生活的物质成果,是人类适应自然、改造自然的文化产物,如饮食文化、服饰文化、民居建筑文化等。在人类的日常生活中,物质文化具体、有形、可感,它是制度文化与精神文化产生的基础,在展示其自身独特的实用、使用和应用价值时,它的文化内涵已悄悄渗入其他文化层中,并造就了人类意义丰富的物质生活内涵。譬如维吾尔族民俗中服饰文化便饱含大量的社会历史信息,带花帽、梳小辫、着绸裙、穿袷袢已不再仅仅为了仪表与寒暖,其内可反映出民族的审美判断、民间传说、社会规约与宗教意识等。

维吾尔族民俗中的制度文化多表现为规定并限制民族活动行为的文化规范和惯例,是人们在一定思想观念指导下,为处理社会与群体关系,通过实践活动形成的社会制度和条例。制度文化的生成和确定是人和自然相互作用的结果,对自然的不断认识,使人们反观到自身的能力是有限的,人的主观要求并不能随意改变人们的生存环境,一味地被动适应不如积极地主动顺应。为保障自然与社会的和谐有序,依法自然的逻辑和秩序,人们把于社会发展有利的观念纳入制度文化体系。当然,制度文化体系中的经济制度、政治制度、法律制度易随社会时代的变迁而变化,相比之下,民俗中的制度文化则更具稳定性。因为剧烈的变革或彻底的颠覆会打破文化结构的完整性,破坏调整平衡的结构张力,使文化生态的正常运转变得极为困难,为维系文化演进的最佳状态,文化生态的自我调节会减缓冲突、消融对抗、容忍差异,努力保持文化结构的活力与有序。在维吾尔族婚丧节日、游戏娱乐等民俗事象中,社会的发展虽减少了婚丧仪式中繁琐的规约,但主要程式依然保存。譬如虽然自由恋爱取代了传统的媒人说亲,迎亲歌谣被简化,但念“尼卡”仪式、跨火堆、揭面纱、吃喜筵、跳“麦西来甫”等却一直被保留下来。

维吾尔族民俗中的精神文化是人们在精神生产与生活中形成的文化心理的积淀,它承载着民众的精神追求,体现着民族的价值观念、思维方式与精神风貌,作为社会的精神财富,其中凝结着人们丰富的理性认识与审美情感,寄托着民众的理想观念与志趣愿望。精神文化处于文化系统的核心,其内蕴含了诸多的社会意识形态,是一种无形的、内隐的文化层。由于“处在系统外层的要素,构成文化系统的显型部分,处在系统内层的要素,则构成文化系统的隐型部分,系统要素所处的层次越深,对文化系统的影响和作用就越大,其普遍性和稳定性就越强。” 因而,民俗中的精神文化一旦形成就很难更改。譬如在维吾尔族的民间神话传说与英雄史诗中,其内凝聚的深层民族气质和理想追求便是民族精神的最早体现,龟兹王屠龙,体现了征服自然的愿望;艾里·库尔班降魔,体现了除暴安良的勇气;乌古斯安邦,体现了理想英雄的气概,故而维柯有“任何民族的历史都肇始于寓言” 的喟叹,因为神话、史诗、寓言等常以简单的意象传达出民族对正义的理解感悟,暗示出深刻的喻世哲理。

在维吾尔族民俗文化生态系统内,物质文化、制度文化、精神文化相互作用、相互影响共同形成一个有机统一的整体。物质文化最易随生态环境及生产力水平的波动而变异;制度文化规定着物质文化与精神文化的发展方向,并受二者的制约,精神文化对物质文化与制度文化有着巨大的导向作用,并由此影响整个民族的人生观和伦理道德观,但是其表现传达却受制于二者;三个层次在相互依存、相互转化、相互制约的发展中互为目的,共同推动着文化生态的和谐运转。这在维吾尔族民俗文化中表现为衣食住行的有序性离不开习俗规定及禁忌约束,而制度的存在是为了弘扬民族精神中的真理与正义,对优秀品质的肯定激发了人们热爱生活的豪情,带着艾尔·通阿的大智大勇、爱赫山的见义勇为与艾木热江的谦忍宽容,维吾尔人用善良、礼貌、诚实、守信、机智、勇敢、公正美化自己的生活,同时也丰富着物质资料的供给,而生存需要的满足则保障了精神世界的完善,于是由物质到精神,在充实—提高—再充实—再提高的良性循环中,维吾尔民俗中的文化生态实现了自在运转的可能。

当然,在维吾尔族民俗文化生态中,物质文化、制度文化、精神文化并非呈线性排列,无论是纵向透视还是横向截取,诸层次之间的排列组合、作用联系等不仅在空间结构上具有明显的多层次性,在时间演进上还显示出各要素聚散转化的多样性,其表现最为明显的两个特征便是流动性与开放性。流动性是指在发展进程中,文化的交流导致不同文化系统间的优势互补与此消彼长的现象,即民族文化为了生存和发展,通过交流引起结构变革,促使原先的文化做出的适应性调整或重建。民俗中新成分的加入,旧习俗的流传,旧俗向新俗转化,合理因素的保留,不合理因素的消亡,非主流民俗的隐匿,行为定势、思维定势、习惯定势的潜移默化,移风易俗中的推陈出新,删繁就简,以及与周边民族的差异性风俗习惯的碰撞交融,都使处在永恒发展和不断更新的维吾尔族民俗呈现出开放性的特点。由此可知维吾尔族的民俗文化是一个简单与复杂、静止与流动、表面与开放的复合文化生态系统。

三、维吾尔族民俗中文化生态的合理分层

“民俗所包括的内容无论有多少,无论覆盖的范围有多大,它的终极目标只有一个,即协调一定范围内、一定文化区域内的人们之间的各种社会关系,维持和平衡一定范围内人们的生活、生产、社会等等方面的秩序,这是民俗最重要和最根本的功能。这一功能是民俗中最早和持续时间最长的作用之一,也是民俗中最为普遍的功能之一。” 那么,按民俗的协调特性来看,民俗可以说是物质与精神之间协调的产物,若按民俗文化的这一功能属性进行分类,我们可分为两个层次——物质层与非物质层。在民俗文化的存在方式中,二层分类与三层划分并不矛盾,霍尔在《无声的语言》中认为,“文化存在于两个层次中:公开的文化和隐蔽的文化。” 并继而解释说,“文化所隐蔽之物大大甚于其揭示之物。奇特的是,它所隐蔽的东西最难为其自身的参与者所识破。” 民俗中公开的文化我们可理解为物质文化,制度及精神文化为隐蔽的文化,隐蔽的文化是一种无形的文化,相对于具体可感的物质文化可统称为非物质文化。

依照霍尔的观点,隐蔽文化的内容远远大于显露的文化,这一表述对于民俗文化尤为适用。譬如一块普通的馕,其压花用的馕戳,烧烤用的馕坑都有其背景和来历;再如站在众多的麻扎前,若将其仅仅理解为陵墓而不对墓主人多加考察,不对其内的历史价值与文化价值详细了解,那么所得到的知识永远是片面的。对隐蔽文化的忽视往往易使我们漏掉其间隐藏的大量文化信息。因此,全面认识维吾尔族民俗中的物质文化与非物质文化,尤其是正确理解隐蔽文化至关重要。那么,何谓物质文化与非物质文化,在民俗文化中二者如何维系文化生态的正常运转,二分法相对于简单层次与复杂层次的划分又具有那些合理性?

在民俗文化中,所谓“‘物质文化’,是指人类在与自然界进行斗争的过程中所采用的一切物质手段,以及所获得的一切物质成果。” 非物质文化包含精神与制度层面的行为活动、知识技能、艺术宗教、价值观念和礼仪交往等内容,是民族文化中宝贵的精神财富。

显然,物质文化是民俗文化生态存在的载体,是民族过去、现在、未来得以发展和延续的保障,它看似以静态显在的方式存在,如富有民族地域特色的食物、服饰、居所一经加工完成便化身为稳定的物质成果,实际其中内隐了很多非物质的文化因素,如号称“十全大补饭”的抓饭有着科学的营养知识,“艾德莱斯”绸背后隐藏着动人的传说,雄伟壮丽的“艾提尕尔”清真寺凝聚着工匠高超的技艺和心血,若仅从表面现象研究物质文化层,而不去深入探讨产生现象的特殊文化背景,只会使我们对民俗中的文化生态流于肤浅的认识,对隐蔽文化的揭示将有助于我们理解民族文化内涵,掌握文化发展规律,继承优秀文化遗产,实现差异文化的共存保护。

非物质文化与显在的物质文化相比可称之为隐形的文化,“是隐含在物质层面之后的宝贵的精神内涵和历史传统。” 它看似以动态内隐的方式存在,如麦西来甫歌舞中丰富的情感交流,投雪笺中雪礼晚会上的娱乐祝福,高空达瓦孜表演的紧张刺激,民间弹唱的幽默风趣等,实际其中内蕴着的深层民族精神有着很强的稳固性。

民族精神是维系民族的纽带和民族发展的动力,是区别其他民族的重要标志,它能提升民族的凝聚力,对民族文化、民族心理与民族意识具有强化作用。因此,作为一个民族特有的精神风貌,民族稳定共同体的形成阻止了民族精神的随意更改。譬如虽然维吾尔族先民最初崇拜的原始萨满教作为完整的宗教体系已不复存在,但是作为一种精神产品和文化现象,其信仰中的观念与习俗却遗存至今。如维吾尔族民间的麻扎朝拜,树木崇拜、拜火遗俗,“巴赫希”萨满舞,驱邪治病的“皮尔洪”萨满巫医等,不难看出,这些都是萨满文化中传袭下来的精神成果与经验总结,是民族在漫长历史中创造积蓄下来的文化智慧,它们融入到民俗文化当中,共同结成民族精神坚硬的文化内核。

在维吾尔族民俗文化生态系统内,显在文化需要隐蔽文化的支撑。如维吾尔族品种繁多的绣花帽不仅需要精湛的绣工而且形成了鲜明的服饰风格;对园林生产的重视加之地理气候的便利,加工食用干果的习惯形成了独特的干果文化;居室中的石膏图案、墙上的挂毯、精心设计的壁龛等集中展示了民族的审美艺术。

同样,隐蔽文化需要显在文化的传达。如维吾尔族富于动态变化的木卡姆艺术离不开鲜艳的服装与民族乐器的伴奏;出生礼俗在漂亮的摇床中举行,念“尼卡”仪式离不开华丽的婚服与丰盛的喜宴,做“乃孜尔”告别亡者需要素净的白布,古尔邦节的替罪羊、巴拉提节的“散油味”、诺鲁孜节的迎春粥等,这些民俗礼仪、民族节日的完成都需要借助物质文化的传达才能进行。

可以说,在维吾尔族民俗中物质文化与非物质文化恰如文化生态中的内部环境与外部环境,二者缺一不可,离开任何一方,文化生态的运转将难以为继。如民族精神的支撑使文化生态的内环境趋于有序,有序是实现多样共存的基础,多样共存是物质文化丰富繁荣的必要条件,物质文化的壮大又培育了民族精神的凝聚力,于是在链式的循环中,构成了文化生态完整和谐的大环境。

从维吾尔族民俗文化生态系统的结构上看,物质文化与非物质文化形成了交叉的网状关系,而文化生态网能有效抵抗异变的冲击力,从而保证文化世界的平稳前进;从其内容上看,二者的重叠部分共同指向了民族精神,这对于维系文化生态的有序性十分重要;从其环境上看,二者构成的嵌套式结构符合文化生态中多样文化存在的条件;从其功能上看,二者互为表里的支持有益于民族文化的全面发展;从其时空上看,二者动静交织的演化使文化生态形成了平衡运转的驱动力。因而,相对于三分法,二分法更为科学,更为自由开放,更加适合能量在物质与精神之间的转化、传递与流动,它没有过多的界定限制,充分揭示了文化生态演替的自组原理并体现出内外环境在文化生态中的互补作用。

通过分析比较,按民俗的协调功能将维吾尔族民俗中的文化生态分为物质层与非物质层,我们发现此种分类方式较为合理,文化存在中的显、隐文化层恰如“太极图式”中运转的阴阳两极,二者的共生互补与聚散组合构成了文化生态系统中平稳上升的驱动力,而三分法中过多的重复内容则不能很好地揭示文化生态的自在运转,无法体现出生态能量的互补流动。总之,为维护丰富多样的文化构成而对维吾尔族民俗文化生态做出的二层次划分,既符合民俗文化繁荣的需要,亦符合文化生态运转的需要。

本章小结

维吾尔族独特的民俗文化之所以带有鲜明的历史传承性和民族特性,其重要原因就是内蕴着自调机制、各种发展潜力与生态文明。长期的文化实践形成了维吾尔族独有的民俗文化生态群落,造就了其丰富的历史意义、文化意义和社会意义。如果说人类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在于自然与社会的和谐相处,那么维吾尔民俗文化的生态平衡则是维吾尔族文化自觉意识回归的重要方式。

由于文化系统内诸多要素的影响,民俗文化的衰退远远大于更新,民族精神的淡化、民族传统的变化,使民俗文化生态的精神内核遭受到难以愈合的重创。在这种情况下,若不了解民俗文化生态的运行法则,为了眼前的经济利益盲目开发民俗文化,将会割断俗民生活与历史文化传统的联系,使民俗文化生态的天平发生倾斜,并加快精神内核的流失速度,因此认识了解维吾尔族民俗文化生态是保护开发其文化资源的首要任务。

在维吾尔族民俗文化中,以朴素自然观为基础,围绕着生态环境观、生态价值观、生态道德观、生态审美观,维吾尔族民俗文化建构起自足的生态文化体系。在生态文化的基础上,按文化的生成、存在、传承、和变迁的生态运转规律,维吾尔族民俗文化又建立了的独具特色文化生态系统。

从维吾尔族民俗与文化生态系统的结构层次上看,物质文化与非物质文化的分层更加适合能量在物质与精神之间的自由转化、流动传递,它没有过多的界定限制,可充分揭示文化生态演替的自组原理,体现内外环境在文化生态中的互补运动。 eW6cryxAB2eIQvScQ2YxYeFh4mHfUU2qUlYoUnEFUfYLr4FeMCV5zOojrS5v+xH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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