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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宿黄土高原
——“赴宁夏押解逃犯”随行采访之二

今天是5月19日,是我们出征宁夏的第二天。当责任心驱使着我强行从床上爬起来时,方知张局长他们已从当地公安机关取证归来,并做好了踏上新的征途的一切准备。我甚感赧然。却不料张局长似乎更不好意思,竟冲着我一个劲地道歉:“周记者,让你跟着我们受罪了。今天我们这段路不好走,为了赶路,早饭晚点吃吧……”听着他这真诚的话语,我不由得心一热。该道歉的是我,而不是他。我也是一个男子汉,竟还要人家分心照顾,那太说不过去了。我二话未说,抓起提包就钻进了汽车。

汽车驶出三门峡市不久,果然像张局长了解的,路况十分恶劣,车行在路上,晃得像个醉汉。前面的车辆扬起的灰尘将我们的车牢牢笼罩着。尽管我们将车窗紧紧关起,但呛人的尘土依然在我们的车内落下了厚厚的一层。好不容易驶过了这段路,像坐轿一样摇晃到了潼关。根据地图的标示,我们知道已经进入陕西省境内。透过车窗,我们看到,黄河在这里打了一个九十度的弯后由北向南再向东流去。这如此值得观赏的地方,可惜我们连多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给我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遗憾。

离开黄河,我们来到了华山脚下,巍峨的西岳华山蜒绵百里。仿佛是有意迎接着我们这几个来自东岳泰山的客人一般,今天这里的天空尤其晴朗,山上的树木格外葱郁……这时已是中午12点多了,道路也平坦了许多,我们的心情也为之欢畅起来。这时我们方想起到现在连早饭都没吃。我们几乎是同声说道: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结果,在陕西华县的一个路边小店里,我们四人一起吃了一顿感到今后永难忘怀其味之美的四菜一汤。这四菜一汤是:炒土豆丝、炒茄子、炒油菜、炒肉丝、鸡蛋汤。

出了华县很快我们就到了临潼,从这里上了高速公路。高速公路两旁,依稀可以看见一些圆锥形的小山般地古代陵墓。这特殊的标志,使我们知道就要达到西安了。西安,是我国历史上的六朝古都,是我国的历史名城。以前记者曾匆匆路过这里,而张局长等三位民警同志却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大家羡慕秦陵的神奇宏大;向往大、小雁塔的迷人魅力。但是,却没有一人提出进城看看的意思。这使记者对公安民警的敬意又一次油然而生,从心底里敬佩他们为了自己担负的职责所表现出的责任感,敬佩他们不为荣华所动,不为私心所撼的崇高精神。

就这样我们与西安匆匆相别,然后北上,向黄土高原急驶而去。

车过西安后,折向西北,在淳化县境内开始向黄土高原盘旋而上。在这里,记者才真正见到了七沟八梁一面坡的景象,只见那一道道沟壑,把那宽广的黄土高原肢解得支离破碎。在平原上,难走的路是翻过一座座大山;而在黄土高原上难走的路却是过一道道沟。每过一条沟,我们的车就“之”字形地盘旋十几道弯而下,又“之”字形地盘旋十几道弯而上,走上半个多小时,回头看时,也不过从坡这面看到了坡那面。我们在黄土高原上就这样一直盘旋到黄昏时分,那一座座黄土高原坡还是远远看不到边。此时,高原上刮起一阵寒风,竟有一种寒冷彻骨的感觉。好在早有准备,大家赶紧穿上羊毛衫和外套。向窗外看去,这里的小麦刚刚返青,树叶也稀稀落落。在这里,一个村镇到另一个村镇,至少相隔几十里路,以至于我们在晚6点时到淳化县而一直到夜里10点30分才进入另一个县城——旬邑。

旬邑县是一个四面皆山的山洼里的城市,而实际上说它四面环山不如说它在黄土高原的一个沟底。

当我们从夜幕中驶入县城时,这里竟是一片漆黑,甚至比高原上更黑,经打听才知道这里停电。夜里11点左右,我们才找到一家旅馆,当我们匆匆吃完旅馆炊事员临时为我们拼凑的饭菜,想和家里联系一下的时候,这才发现这里是信号盲区,手机根本打不出去。小旅馆里也没有一部电话,只好让报社和家里人担上一天心。明天驶出这黄土高原后,再设法联系吧!

小陈告诉我,今天行程1160华里。

小陈还告诉我,昨天行程是1280华里。

1999年5月20日 第一版 chBzL8xEespfWusX5Wm3qdUrtRs4nfPtuV8WKsncoiwb92qk5AEN6YcSXcFu6G0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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