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游东都年二十,清欢趁得中秋及 2 。高阳会中酒徒集 3 ,惠和坊里绣鞍入 4 。蟹螯尝新左手执 5 ,鸡头未老搓玉粒 6 。杯行到手不待揖,明月清风供一吸。缠头不惜倾箱给 7 ,依赖决科如俯拾 8 。谁知得官反拘执,此景此欢哪复缉。今岁中秋雨如泣,穷山牢落秋光湿 9 。孤灯瑛荧照书笈,屈指数年如箭急。
【注释】
1.世泽,盖赵世泽;不详何人。彦直,亦不详何人。据诗题“呈”字,盖作者之长辈。诗主要为回忆,盖为益昌时作,姑系于绍圣年间。
2.唐庚年二十时,正为元祐五年,赴东都应进士试。《宋志》:“礼部贡举,皆秋取士,冬集礼部,春考试。”知唐庚二十一岁及进士第,旋得官,不复旧日清欢矣。
3.高阳会,见王维《过崔驸马山池》:“闻道高阳会,愚公谷正愚。”赵殿成注曰:“徐友逊斋谓用山简饮酒高阳池上事,胡友澹园谓用高阳里德星聚事,邓友培元谓用《左传》八恺事。借作才子字用,不必拘泥会字。三说皆得。”
4.惠和坊,据杨鸿年《隋唐两京坊里谱》:“乃洛阳定鼎门街之东第四街街东自南向北之第七坊。《城坊考》卷五所记与徐松《洛阳城图》所画均同。坊名下注曰:‘隋大业四年,坊内道东南醴泉涌出,水面阔五尺,暖而甘,泉上常有气如雾,疾病者取饮之,多效,时人谓之神泉。至九年枯竭。’”
5.蟹螯,见《晋书》卷四九《毕卓传》:“卓尝谓人曰:‘得酒数百斛船,思时甘味置两头,右手执酒杯,左手执蟹鳌,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
6.鸡头,芡之别名。《方言》三:“苡芡,鸡头也。北燕谓之苡,青徐淮泗之间谓之芡。南楚江湘之间谓之鸡头,或谓之乌头。”
7.缠头,古代歌舞之人以锦缠头,演毕,观者亦以锦赠,亦称缠头。杜甫《即事》:“笑时花近眼,舞罢锦缠头。”后则泛称赠予歌舞伎的财物。
8.决科,即应科举试。柳宗元《故衡州刺使东平吕君诔》:“进于礼司,奋藻含章,决科联中,休问用张。”
9.牢落,荒凉之貌。《文选》左思《魏都赋》:“伊洛榛旷,崤函荒芜,临淄牢落,鄢郢丘墟。”又指心情孤寂。李贺《京城》:“驱马出门意,牢落长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