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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汉英并列连词研究概述

汉英并列连词,作为连词的一类,虽然数量少,但是出现频率是连词中最高的,而且用法灵活,在汉英语法中具有不可忽视的地位。近些年,汉英并列连词研究也得到了语言学界越来越多的重视,很多学者对并列连词的语义、功能、与其他词类的区分等方面都进行了研究、探讨。本书所作概述,以 20 世纪 80 年代以后所取得的研究成果为主,兼及以前一些较有影响的研究论著。

1.1.1 现代汉语并列连词研究现状

1.1.1.1 单句中并列连词研究概况

对单句中并列连词的研究,大多是对单个并列连词从其意义、用法等各方面加以具体分析、阐述。最常见的几个并列连词,如“和”、“跟”、“同”、“与”、“而”等,学者们都作了专门研究、阐述。

(一)对“和、跟、同、与”的研究

“和、跟、同、与”是常用常见的并列连词。因此,有关它们的研究论述相对较多。如王磊《谈连词“和”的连接作用》(1981),郭进军《连词“和”表示的逻辑关系》(1985),徐俐丽《连词“和”研究概观》(1988),张国光《连词“与”的次类和“A之与B”结构》(1992)等等,都是这方面的论著。而且,众人对“和、跟、同、与”在单句中使用情况的分析已较全面,从连介区分到用法、次类、发展史等各方面都有涉及。现代汉语并列连词与介词的区分是个十分棘手的问题,多年来,一直困扰着语法学界。赵元任(1979)称它们为“介词性连词”;吕叔湘(1979)认为是连介兼类词;朱德熙(1982)认为是介词,亦是连词。总之,许多学者认为“和、跟、同、与”是连介兼类词。储诚志(1991),张健、陶寰(1993),张谊生(1996)为此作了专门研究,提出了一些区分方法。对“和、跟、同、与”的用法加以阐释、说明、规范的文章也比较多。长期以来,语法学界认为连词“和”只能连接相同或相近的结构。对于这一看法,王磊(1981)作了补充、纠正,对“和”的用法作了自己的解释。胡光斌(1996)著文指出,“和”类并列连词不仅有连接作用,在多层并列结构中,还兼有标示层次的作用。学者还对“和、跟、同、与”这几个并列连词的来源作了探寻,解释了其发展过程。以“和”为例,“和”本来是个动词,后来逐渐由动词发展成连词和介词。其中的发展过程,王力认为,“和”最初是“拌和”的意思,大约从晚唐开始发展为“连带”的意思,后来才逐渐发展为连词。至于何时称为连词,王力没有论述。潘允中也认为“和”原为动词,在中古时期有了“连同”之意,“在宋元时代的作品里,‘和’开始用作介词,同时也作连词用”。刘坚(1989)在归纳总结文献资料中“和”字的实际用法后,对王、潘的观点作了补充。他以唐诗为证,指出“和”字在唐代已开始由动词发展为连词。在宋代,连词的用例更为多见,并且出现了介词用法。“可以说‘和’字发展到宋代,一方面为连词,一方面又成为介词。”“跟、同、与”的实词虚化过程,与“和”一样受到学者的关注。学者们对此作了大量的资料搜集、整理、考证工作,如马清华(2003),文章《并列连词的语法化轨迹及其普遍性》分析表明“并列>承接:转折”是并列连词的一条语法化序列或轨迹,是一条反映结构由“不发生特殊关系”到“发生特殊关系”的轨迹,并具有一定普遍性。不过很多问题的结论都还处于推测阶段,还有待于研究探寻。

(二)对“或”、“或者”、“还是”的分析

“或”、“或者”、“还是”是一组表示选择关系的并列连词,它们出现在至少两个选择项(假设为A和B)之间。不少学者曾对“或”、“或者”、“还是”的使用情况作过考察。对“或者”的考察,比较而言,以吕叔湘先生(1985 /1999)主编的《现代汉语八百词》分析得最为详尽,指出了“或者”单用、双用、多用的一些规律。周有斌、邵敬敏(2002)的文章《“或者”单用、双用与多用的条件制约》认为,无论“或者”是单用、双用还是多用,都要受到一定条件制约,并非随意的。发现隐藏在背后的制约条件是选择项的成句性。周有斌(2003)的文章《“或者”句中总括式的使用及选择项排列顺序的简要考察》还指出句内使用与句间使用“或者”句中的总括式在形式、功能、分布三个方面存有很大的差异。“或者”和“还是”是现代汉语中经常使用的两个连词,它们意义相近,在英语中又都译作“or”,因此,初学汉语的外国学生不易辨析,常常出现病句。贺奉乔(1998)对二者的区别和联系作了较为深刻的分析。

(三)“而”字的探讨

“而”也是一个常用的并列连词,但由于自身无固定意义,而又功用繁多,因此,如何恰当运用“而”,对其用法加以规范、总结,便成为学者们研究探讨的主要内容。王国璋、王松茂(1980)总结了现代汉语中连词“而”的六大用法特点。马静恒(1990)对“而”作了全面探讨、分析,指出“而”的最大功用是用来做连词。他对用作连词的“而”的用法的总结、规范化比王国璋、王松茂的更为精细,归纳了连词“而”的十大用法特点。对“而”用法的研究、总结越来越精细,这对我们的运用是大有裨益的。

1.1.1.2 复句中并列连词的研究概况

对于复句中并列连词的研究,更多的是来自对连词与连词、连词与副词搭配所构成的关联格式的研讨。对复句格式的研究,邢福义先生是这方面的大家,从 20 世纪 80 年代起他的著作中就有许多这方面的研究专论,主要有《“但”类词对几种复句的转化作用》(1983a)、《关于“不是……而是”句式》(1983b)、《试论“A否则B”的句式》(1986)、《汉语复句格式对复句语义关系的反制约》(1991)、《关系词“一边”的配对和单用》(1998)等。他还出版了专题论著《复句与关系词语》(1985)、《汉语复句研究》(2001)等等。

很多特定句式的分析、研究,在语法学界也引起了一定范围的讨论,如“不是A,就是B”格式,很多学者对它作了分析,发表了大量文章。有《数量因素对“不是A,就是B”格式意义的制约作用》(王宏宇,1995),《细说“不是A,就是B”格式》(王宏宇,1996),刘颂浩针对它们而作的《也谈“不是A,就是B”格式》(1996),李月彬从逻辑学角度讨论的《“不是……就是……”的逻辑含义》(1997)等等。

另外,对一些相近并列连词,一些学者不仅从用法上,还从意义、结构等方面作了全面的比较、区别。例如,白荃(1993)曾全面探讨了“而且”和“再说”的异同。这有利于人们更好地分辨几个相近的连词。尤其是对学汉语的外国留学生来说,这样有利于他们更好地掌握、运用汉语并列连词。

1.1.2 英语并列连词研究现状

在许多学者看来,连词的用法比较简单。尤其是在英语这样形态变化非常丰富的语言里,连词是没有词形变化的词类。因此,有关英语并列连词研究的文章比较短,而且也主要涉及并列连词的语义分类和单个并列连词的个案研究。出于同样的原因,现有英语语法书中,连词一章的篇幅比较少,甚至在一些简明的语法书或外语教材中,没有列出连词的专门章节。但也有例外,Lila R.Gleitman(1965)著文对英语并列连词作了专门研究,在夸克等人(1985)的巨著《英语语法大全》中,并列连词的篇幅同其他词类的篇幅是大体等同的。

1.1.2.1 国外夸克等传统语法学家对英语并列连词的研究

根据R.Quirk(1985)的理论,一个英语并列连词必须具备六大句法特点才能称其为中心并列连词(central coordinator)。夸克提出的六大语法特点不仅能用来检验and、or和but是否是中心并列连词,也可以进一步检验与and、or和but句法相似的词是并列连词还是其他。

根据R.Quirk提出的中心并列连词六大句法特点,可以验证and和or具备了这六个句法特点,满足了中心并列连词的所有条件,无疑and和or是英语中心并列连词。but具备前四个特点,而在后两个特点上与and和or表现出一些差别,所以but不能算是中心并列连词,但在句法功能上是一个百分之百的并列连词。至于for和so that只具备前三个特点,处于并列连词和从属连词之间的递差中,但它们显然与一般的从属连词又有很大区别。跟and和or极为相似的nor也不是明显的并列连词,因为在它的前边可以放上另一个并列连词。再者,nor还有否定的特征,它后面的分句与并列连词引导的分句还有一些句法上的差异。当nor引导一个分句时,要求主语和助动词倒装。而位于句首位置的never和nowhere等否定副词也有这个特点。以上表明,nor属于与并列连词极为相似的一类连接副词。both、either和neither分别与and、or和nor构成关联并列连词,这些先行词是对并列关系的一种可有可无的确认项(endorsing items)。后续词与这些对应的先行限定词有紧密的联系。这些确认项本身不是并列连词,因为它们同nor一样,前面也可以放一个并列连词。英语关联并列连词both.and可看作是为了加强或明确and的连接作用,在第一个连接部分的前面放上了both这个确认项。同样,either.or可看作是为了加强or的连接作用,在第一个连接部分的前面放上了either。neither.nor可以看成是either.or的否定式。

显而易见,夸克(Quirk,1985 &1998)等人仅仅是对英语并列连词的各种用法进行了较为详细的罗列,并没有具体说明说话者为什么有时用并列连词连接两个分句,有时又用意合连接。也就是说,对于说话者使用并列连词的深层认知心理理据以及听话者又是如何对其进行推理解释从而获得说话者所意欲表达的意义等问题尚有待于进一步的探讨。诚如夸克等人也承认的那样,“这种分句的结合在语用学中的含义是根据我们的预想以及对世界的理解不同而有所不同的”(1998:1282)。换言之,英语并列连词的使用离不开语用的因素。

1.1.2.2 国外对并列连词的语用功能解释

日常语言哲学家Strawson(1952)认为and相当于“and then”或者“and so”,所以改变并列分句的顺序会引起整个并列句意义的改变。and所传达的因果或时间顺序关系在Grice(1989:276)看来都是说话者遵循合作原则及其准则而产生的会话隐含义。and并列句中的两个分句应理解为按事件发生的时间先后顺序排列的,这不属于and的语义,而是由准则驱动的语用推理的结果。Blakemore(1987)将英语中的and、so、after all、but等处理为话语联系语(discourse connective)。她认为,它们所表示的就是话语之间或话语与语境之间的一种关系,这种关系在处理话语的命题意义、语义信息时起语用制约作用,这就是程序信息或程序意义。Schiffrin,D.(1987)将and、or和but处理为话语标记(discourse marker),他指出,and、or和but在句子语法里是并列连词,当它们连接叙事部分、行为或话轮的时候是话语标记;当它们连接小句内部成分,如名词或动词短语时,则不是话语标记。因为这三个词有自己的语法功能,所以把它们作为话语标记考察,除了考虑它们在话语中的位置外,还要考虑它们的语法特征对话语的作用。

1.1.2.3 国内对英语并列连词研究概述

国内对英语并列连词的研究,也主要对and、or和but这三个最常用的并列连词从语义关系、句法功能、语用修辞、英汉对比及翻译的处理等方面作具体分析。

对英语并列连词and的意义和用法进行了探讨的有王成芳(1994);对其语义及句法功能研究的有杨联平(2005);从语用角度探讨的有李丛禾(2006),蔡龙权(2001)还对合取and的对称性、传递性和添加性进行了研究,徐盛桓(2004)认为英语并列连词and构成的表达式A and B除了可表示并列关系外,还可暗示诸如原因、条件、目的之类的主从关系,其中有些已语法化成A and B构块式;从修辞角度探讨的有牛爱之(2001)、吴克炎(2004)。将and与汉语并列连词对比研究的有邱艳春(2007),她分析了and所连接的并列体的类型和作用,重点比较了英汉语言中常用的并列连词“and”与“和”的相同和相异之处;孙屹(2008)认为汉语里也有一个跟“and”一样应用广泛而灵活、且在许多情况下用法与“and”相似、甚至可以对译的并列连词“而”。探讨and的特殊用法及翻译的还有秦毅(2005),他指出在翻译实践中,应该根据上下文的具体语境,正确理解and的真正内涵,然后准确地在译文中将其再现出来,魏洛书(2008)还探讨了A and B的非并列翻译问题。

刘静(2000)对并列连词but的一些用法作了归纳、概括;张仰奋(1997)对but在英语语言运用中的逻辑意义及衔接功能进行了分析。陈周云、陶能为(2000)认为在不同的语境中,but可以用作并列连词和从属连词;邓道宣(2000)也指出but最主要的用途是做并列连词,同时but还可起从属连词和关系代词的作用,能用来引导各种从句。吴婧(2006)通过比较汉语“但是”、“却”和英语“but”的语义异同,探讨了它们互译时的制约条件及英汉两种语言把它们分别归于不同词类系统的原因所在,指出汉语语法论著在解释汉语转折连词以及转折连词和副词连用时存在的问题,讨论了汉语转折词用与不用以及用什么转折词所表现出的语气强弱的差异和英语的互译关系。

另外,吴克炎(2004)探讨了or的语义连接功能,李延林(2005)认为or是英语中使用率较高的一个连词,其用法较复杂,译法也多样;他对or的用法与译法作了初步的探讨。

1.1.3 前人研究存在的问题

综上所述,近些年,汉英并列连词越来越受到语言学界的重视。很多学者在并列连词的逻辑语义特征、句法功能、词类界定等方面都进行了相当深入的探讨。不过,并列连词的句法分布等相关问题却并未得到应有的关注。对于并列连词的划分标准及其与其他词类的划界等问题,各家一直观点不一。传统的中外语言比较,大都是两种语言之间的比较,对比的结果带有很大的片面性。为满足教学需要或便于翻译中的处理,汉英单个对应并列连词比较研究的成果已不少,但重点多在于发现他们之间的差异。目前还没有汉英并列连词的系统对比,而且已有的研究未能上升到从语言类型学的高度去发现汉英并列连词的共性与差异。某些研究仅仅是作出了相关的定性分析,缺乏跨语言的对比,更没有相应的数据支持;某些研究还不够细化,如汉英并列连词在各种语料和各级语言单位中的分布规律及态势如何?即使运用传统语言学观点对现代汉语同义并列连词区别的研究仍有许多问题需要进一步深入探讨。 3kBxHvP5U+DDYtbFeVPUjACVUQpuk5WQxaVBOYWwXIbIAk+3UGNwznNhi21zTZ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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