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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痴情箫声安喜人

提到迁安,就会想到安喜,因为迁安含意即“迁自安喜”。《辽史》载:安喜县,本汉令支县地,久废,太祖以定州安喜俘户置,并以安喜为县名。定州即今保定地区定州县一带,其后,大金国兴起,灭掉了辽国,又扩疆至长江北岸,于是便出现了两个安喜县并存,为防止重名,金大定七年改安喜县为迁安县。简短的史料论述了安喜县和迁安县的由来,却忽略了成千上万的被迫迁徙、背井离乡的俘户的遭遇。在这段历史中,又发生了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呢?我曾在迁安工作七年之久,诗词协会的石会长曾讲述了这样一个动人的故事。

迁安的青山院一带曾是安喜人居住之地,相传俘户中曾有一单身男人迁此落户,他却有异于常人,无论下地种田或上山砍柴,他的腰间都带着一支紫竹长箫,与他形影不离,箫管上系着一个红线织成的如意结,每天晚上,总是对月吹箫,尤其到月圆之夜,竟会吹到月挂中天。人们听不懂他吹奏的乐曲,只觉得悠扬动听,乐曲中有些淡淡的思念和忧伤,有时,细心的围观者发现他吹到动情处,双眸闪出晶莹的泪光。于是,人们叫他“月长箫”,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地度过。

有一年秋天,大家正在田中收割庄稼,忽然间,一辆牛车在山路上翻倒,将路边的李嫂压在牛车下边,“月长箫”迅速奔过来,拼尽全力扛起半个牛车,李嫂从车下钻出来,捡回一条性命,李嫂感激“月长箫”的救命之恩,便常常帮他洗晒衣服,缝补衣物,做些男人不会做的事情,有了李嫂的帮助,“月长箫”出门入户也利落了许多,然而李嫂也是个俘户中的单身女人,男人在战乱中被辽兵杀死,千里迁徙之中,多亏亲族中人的帮助,才得以来到这里。日久,好心的亲友们便说合李嫂与“月长箫”组成家庭,李嫂十分愿意,觉得他虽然爱好吹箫,有些孤僻,却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谁知“月长箫”却不同意,总说再等一等,两人都已是奔 40 岁的人了,还要等什么呢?谁也弄不清他在想什么,而李嫂却钟情于他,坚信“男近女难,女近男易”的信条,并让亲友帮她在月长箫房子的旁边搭起草屋,与他比邻而居,两人一起下地干活,一起回家吃饭,日久村人也都视他们已是一家,李嫂也坚信“月长箫”是个可托终身之人。其实“月长箫”也非常喜欢李嫂,不过,细心人却发现,两人从未月下同居。每天晚饭后,“月长箫”对月吹箫,李嫂就坐在旁边做针线活,静静听他吹箫,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春风秋雨,北雁南飞,两人就这样过了十个春秋,而“月长箫”依然没有和李嫂成亲的意思,于是流言蜚语接踵而来,说“月长箫”身体有毛病,不能与李嫂成亲,更有无聊者寻找机会偷观“月长箫”的下身,但李嫂却不被流言所动,她与“月长箫”相处十载,“月长箫”对她从无非分之举,她确信“月长箫”是个令人尊重的好人,只是猜不透他心中所想,更猜不透他为何痴迷长箫。

一天,有几个进京演戏的艺人路过青山院,借宿村中,夜里,静静的山村又响起了悠扬婉转的箫声,几个路宿于此的艺人惊呆了,这是一曲“凤求凰”啊,是“阳春白雪”的极品之声,司马相如曾凭此曲打动卓文君的芳心,于是力约“月长箫”入班。很快,“月长箫”的名声传遍京东大地,李嫂也跟随入班,管理服装。一天“月长箫”演出完毕,走到后台,只见一个十七八的姑娘在直直地望着他,姑娘虽然衣着破烂,面容却是如花似玉令他眼熟,她手上拿着一个红线织成的如意结向他摆动,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急步走到姑娘面前,接过如意结,挂到长箫上,正是整整齐齐的一对儿,“月长箫”热泪盈眶:“你一定是翠儿”。姑娘一把抱住“月长箫”:“爸爸,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妈妈好吗?“月长箫”端详着失散十年的女儿。女儿告诉父亲,自从他被辽军掠走,徒迁北国后母亲就带着她沿街乞讨千里寻亲,三年前,母亲病逝于古庙之中,临终前告诉女儿,有这如意结就能找到父亲,一定要将如意结交给父亲……父女抱头大哭,悲喜交加,站在一旁的李嫂被感动得直落泪,她终于懂得了“月长箫”的痴情……

此后,“月长箫”与李嫂成亲,一家三口定居青山院,有人说“月长箫”姓张,有的说是姓阎,也有的说姓李,这些已经都不重要。或许在迁安大地,还有更动人的故事流传在民间…… iEK09n6/HX7Lf1xJyGqYcr+Qy4UXNDY11QY/EJ6A77t1+Nmqa9coxwvEisfN0lD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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