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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哨之谜

提到哨,人们就会想到岗哨、探哨、哨兵、放哨等,都不会感到奇怪,在地名中出现哨,就会令人一头雾水,迷惑不解。但在唐山大地却真有这样的地名,至今留存 10 处,有迁安市的马哨、迁西县的黄石哨、滦县的韩家哨、丰润县的簷家哨、许家哨、刘家哨。乐亭县的冯哨郝庄、冯哨刘庄和刘边哨、王边哨。为什么在唐山大地留下这些奇特的地名呢?

哨,是出现于明朝的独特的军事编制,它的编制大可几千人,少可几百人,还可独立成编,这多种形式的“哨”,是在明朝特定历史中形成的。朱元璋建立大明朝之后,对军队的管辖实行卫、所两级管理制,不论中央或地方均用“卫”作基本单位,每卫统辖军士五千六百人,其中五千人为正军,六百人为“军余”,即候补军士。卫之下设千户所和百户所,千户所统辖一千一百二十人,其中一千人为正军,一百二十人为余军,首领称千户,百户所统辖的军士为一百一十二人,其中百人为正军,十二人为余军。所之下设旗,总旗下设小旗,小旗为基层单位,小旗八人,五旗为一总,二总为百户,并全部上户籍为军籍,世代为兵。在卫所统辖下的军士,三分服役,七分种田,平时耕作,战时出征。很快,朱元璋的这种设想落空,许多军田被军官化为私有,士兵则大量逃亡,不愿终生服役,卫所制成了空架子,一些服役的老兵成了专领军饷,悠闲散漫的兵油子,明军的战斗力极度下降,卫所制成为明朝衰落的一个重要原因。

明成祖定都北京后,多次率兵远征北元,他不便改变太祖留下的制度,但为了加强军队的管理,他将军队分为五个军:中军、左掖、右掖、左哨、右哨。这样就能够区别开来,非常便于管理,“哨”开始出现在军事编制之中,此时的“哨”的编制为一个军。回师后,明成祖为加强京师的防卫,在五大营的基础上,建起一座大营,仍分五个部分,各哨分营的官员也称坐营,坐营之下设把总二员,马步把总二员,哨仍是五大营中的营级编制,左哨右哨占五大营的五分之二,其官员的日常职责是操练京师卫所军队和中都、山东、河南等地轮流进京的马步军官。哨已成为独立于卫所制之外的极具战斗力的军队。其后,明军远征交趾,从交趾人那里发现了新的火器使用方法,明成祖下旨成立神机营,制造火器。这时的哨,已成为精锐部队的代称。

其后,到了嘉靖元年,女真族兴起,不断入侵,京师吃紧,又增五千名城内巡逻士兵,并从其中选出五百名精兵作为尖哨,骑马巡逻,哨兵又成为精锐部队中的精兵。

嘉靖期间,出现了一位名将戚继光,他出身于将门,他十七岁那年,父亲病逝,戚继光继承父业,任登州指挥佥事,那时,东南沿海一带屡遭倭寇抢掠,在抗倭战斗中,一些士兵骄惰怯战,更有的士兵私杀百姓报功,卫所制的腐败使戚继光感到必须建立一支纪律严明,战斗力强的军队,他一方面整顿军队,解除那些世代当兵吃粮的兵油子和浮猾、怯弱、图利、贪功的游民,另一方面去义乌招募种田农民和矿工组成了三千名新军,以“哨”为单位,百人为一哨,哨下设队,队下设甲,每甲十名军士,设一甲长,二甲为一队,五队为一哨,经过严格训练,这支队伍成了以身报国、英勇杀敌、荡平倭寇、威镇东南的戚家军。从此,哨成为戚家军的象征,倭寇只要见到戚家军的哨马飞来,立刻下海逃窜。

与此同时,明朝北边吃紧,屡受女真族侵掠,朝廷连换 10 员大将均未平息北边危机。嘉靖四十一年,即公元 1562 年,戚继光临危受命,调任北边,至隆庆二年,戚继光肩担重任,总理蓟州、昌平、辽东、保定防务,从此,东起山海关,西至张家口的千里防线,全部重担都压在戚继光的肩上。戚继光一改卫所制的弊端,一面将其弟戚继美调至北边,为其树立样板,整顿军纪,一面召募新兵按戚家军“哨”的编制整军练兵,先由上边派定哨官,哨官从部下选拔哨长,哨长从士兵中选拔队长,队长从新兵中选拔精兵。戚继光治军极严,不仅激励士兵要“身甘马革勿为神羞,永光史册”。同时严明军纪:“每甲一人当先,八人不救,至令阵亡者,八人俱斩,一甲被围,二甲不救,一队被围,本哨各队不救,一哨被围,别哨不救,致令失隘者,依法斩其哨、队、甲三长”。而且,戚继光还创办武校,从中选拔武艺高强者充任到哨队甲三长之中。戚继光的这些措施扭转了北边兵弱的局面,多次击败女真族的入侵,并活捉其首领长秃,戚继光答应了他们的要求,长秃归还了掠去的马匹和边民,并且保证不再入侵,从此以后又与明朝恢复了通贡互市的关系,从此,北边平静下来,边民得到安宁,京师的安全有了保证,戚继光晋升为太子少保。戚继光北国镇边 16 年,女真族未敢入侵,应当说戚继光以哨为单位的哨队甲三级编制的严格练兵,是实现强兵固边的重要因素之一。万历十一年即公元 1583 年,戚继光调任镇守广东,蓟州父老几次去京师请求留住戚帅,但戚继光圣命难违,不得不整装上路,临行之时,人们夹道相送,不少人一直送到境外很远很远,还是依依不舍,陈弟在他留下的送别诗中说:“谁将旌旗移岭表,黄童白叟哭天边”。这是当日的真实情景的写照。

戚继光调任南下,离开了唐山大地,但跟随他戍边的精锐哨兵全部留了下来,他们在这里安家落户,生儿育女,建庄扩村,留下了今天这些带哨字的聚落,可以说,这些村中的父老乡亲都是英雄的后人。其后人中也确实是英杰倍出,最著名者为韩家哨。

韩家哨不但习武成风,而且,杂技戏法名扬天下,曾组团巡演欧美,最为传奇的故事是,张作霖大帅寿辰之日,请来韩家哨的杂技戏法,为其寿宴助兴,韩氏先人来到宴前,先向张大帅鞠躬,再向客人行礼,之后,空中挥手,顺手牵来一只小肥羊,众人惊异不止,满屋的目光竟未看到他是如何带进一只活羊来,倾刻间,韩氏先人又向空中挥手,小肥羊突然不见了,变成了一盘香喷喷的烤全羊,众人赞口不绝之时,韩氏先人再向空中挥手,又变出一盘大寿桃来,献给张大帅,张大帅连连叫好,满屋客人齐声喝采。时至今日,许多杂技魔术团体中,多有韩家哨的后人参加。

另一件值得大书一笔的是,1938 年日寇铁蹄踏破唐山大地,民族英雄节振国刀劈鬼子兵,避难来到韩家哨,投奔他的武术启蒙老师韩清风,此时的节振国已是日寇的通缉要犯,而华北又是汉奸政权,节振国已是有国难投、有家难归,在此危难时刻,韩清风毅然将他留在韩家哨,韩家哨的村民不但保护了节振国,而且在韩清风老人的支持下,节振国在韩家哨拉起队伍聚众起义,公开打起抗日的大旗打响了冀东工人大暴动的第一枪,韩家哨人将勇武豪侠,爱国杀敌的浩然正气,展现得淋漓尽至。 XPuI42smoYYdqBrWqJmL0cWFDXBZ2vi3800u4fc9eU1xy6QFZaDgWslBIlr8k4w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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