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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营之谜

营,在唐山大地的自然村落中占有重要位置,数量众多,可以说处处有营,有的以家为称:如姜家营、于家营、孟家营。有的以官为称:如王官营、马官营、丁官营。还有的以地貌为称:火石营、松棚营,茅草营等。至今,留存在唐山境内带营字的村庄共 206 处。唐山大地为何留存如此众多带营字的村落?即有家营,又有官营,是何原故?这些“营”又始于何时呢?

营,是个多义词,共有五种含义。一是经营料理,如《王兴传》载:“自所营创,尤为节俭”。二是谋求,钻营的意思。三是迷惑,如《孙膑兵法》载:“营而离之,我并卒而击”。其中的“营”即是迷惑的意思,用假象迷惑敌人,分散敌人的兵力,一举击败敌人。四是建造,如《晁错传》载:“营邑立城”。五是军营,即军队的驻地,如《史记》载:“周勃徐行至营”。其中的营即指军队的驻地。唐山大地留存的带营字的地方,即是古时曾经的驻军地方,但不只是驻军营地,还标识着驻军的数量。营为军队中的一级重要编制。究竟一个营的兵力为多少呢?又从何时纳入军队编制中呢?

夏朝时,已有军队的零星记述,至商朝已有完整的军队编制,采用十进制,分为百人团和千人团,已有师和戍的编制。至周朝,已有系统的军队编制的记载,武王伐纣时的军队编制为五进制,5 人为一“伍”,这是最基本的单位,时至今日仍称军人为行伍出身。五个“伍”为一个“两”,五两为一卒,五卒为一旅,五旅为一师,五师为一军。

但从秦汉至隋唐,均为兵农合一的府兵制,即日常在家务农,一旦国家有战事,由州府下令征兵入伍,所以才有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百姓服兵役的年龄为二十至六十岁之间,每人一生有两次服役,一次在地方,一次在边疆。唐玄宗中期,发生了安史之乱,地方豪强林立,各自拥有军队,朝廷临时征兵困难,府兵制已形同虚设。开元十六年,宰相张悦上书,建议召募勇士,建立固定的禁卫军,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从此兵民脱离,国家开始有了固定的军队。

宋朝与唐朝之间有 50 年动乱岁月,以军队取得政权的宋太祖,深知用兵之道,深知如何增强军队的战斗力,他将军队的编制改为都营制,最基层是 10 人为一什,5 什为一队,2 队为一都,5 都为一营。营为指挥部,即每五百人设一名指挥官和指挥机关。在全国各地,以营为单位驻军,这就加强了军队指挥作战的能力。这比过去千夫设一长的建制更加严密有效。从此,“营”成为军队中最具战斗力的编制单位,也使营的含义由单纯的军队驻地增加了新的内含,但唐山大地的“营”非宋时所建。

在唐朝之后的五代十国时期,后晋皇帝石敬塘为巩固皇位,将燕云十六州拱手送给契丹,从此唐山大地成为“北国”境内之地,历经了契丹大辽国 214 年,女真人大金国 117 年,蒙古大元朝 135 年共 466 年的朝代更迭,因为是少数民族统治地域,所以没有营的地名出现。

明太祖灭掉元朝,将蒙古人赶到长城以外,但北元仍是明朝北边最大的威胁,因此明太祖开始大量往京东一带移民,并将军队改为卫所制,卫之下设千户所和百户所。为解决军粮供应的问题,明太祖在一定程度上恢复了兵农合一的制度,兵士叫“军”,户籍世袭,永为军籍,平时种田,战时应征入伍。很快,蔽端出现,土地被军官占为私有,士兵大量逃亡,卫所制形成空架子,极大地消弱了明朝军队的战斗力,这是燕王朱棣能起兵成功的一个重要因素。

明成祖继位后迁都北京,长城沿线的防务更为重要。因此,他改卫为营,在京都设大营,在京东和长城沿线大量驻军,以营为单位,并将跟随燕王靖难战争中立有战功的将领迁到此地为官,如丰润县的王官营。其村王姓的先祖原苏州人,跟随燕王屡建战功,被封为千户侯,奉命到此驻守,故村名为王官营。而各营之间的联系均以驻军将领姓氏为称,所以留下许多带官营的村落。同时,明成祖将兵民分开,驻军不再种田。为解决军粮供应,在永乐年间大量移民至此,按军队编制,成为军垦户,每亩收成三分之一供作军粮,其余归己,不参加战事。这项政策得到移民认可,获得成功,许多移民举家迁来,以姓氏为称,以家营为军垦户的代称,所以,同为军队编制,但有“官”“家”之分,其后各朝延续这项政策,解决了驻军和供粮的矛盾。所以唐山大地大部分带营的村称均为明朝永乐之后所建,由于驻军众多,有的以地貌为称,有的以方位为称,还有的部队以来自的省份而名,如河南营、河北营等,还有以蒙古人组成的达子营和江南来此的蛮子营。所以留存的带营的地名各式各样。

明朝在京东大地的 53 处驻军中,滦县有 10 处,迁安有 36 处,可见滦县为东去山海关的门户,迁安为长城沿线多处关口重地,需派重兵戍守,再加上其它地方的驻军,总兵力在五万人之上。值得记述的是,著名将领戚继光在京东驻守十六年中,不仅修复了千里长城,而且在密云、遵化、建昌三地建起辎重营,作为供应军粮基地,还建起车营七座,分别驻在建昌、遵化、石匣、密云、三屯、昌平、蓟州,同时还建起神机营,制作火攻之器,可以说,许多带营字的地名中都留下戚继光的心血,也成为唐山大地的骄傲。

清朝,军队为八旗建制,入主中原后,在汉人的军队中留有营的编制,清朝时的长城已成为内地,其驻军重点已转为保护京都和皇陵,因此清朝时在唐山大地的驻军多在遵化一带,如京五营、六盘营、西下营、火营子等,多为满人驻军,至今已为遵化县的满族乡,许多后人已与汉人结合,已是满汉交融,其家庭成员即可称满族,也可称汉族。

时至今日,营,仍是军队中最重要的基层编制,无独有偶,或是巧合,如今唐山大地的许多军营驻地与古时驻地极为相近,如塔山营西面山口交通要道都有军营,可见古今兵家所见略同。 vH05gPIAKTy8MTjYWR7tFkDo0bWjNlMfHzxhMileJY7oaAiKmfQiNWKIeyPcuGv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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