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子院是我市一处奇特而古老的地名。
唐山大地以院为称的地名,至今留存 17 处,有书院、寺院,但多为道院。
首先,在道教中,按其庙内供奉的神像和庙内道长的地位,分为宫、观、院、庙、庐。最高等级为宫,供奉老子等神像,享受帝王级的待遇;其次,是观、庙内供奉诸神,道长为祖师者居住,称之为观;三是院、庙内供奉诸神,庙内居住的道长为教主内传子弟及后人者。当然,也有许多非教主内传弟子,但道德高深,功德显著,在州府乡里中有极高声望者,也尊称院。一般道士居住者称庙,在山野间自行修炼的道士,其住所称之为庐。碑子院留有一段传奇的故事:相传此道院在大元朝时,其庙中的灵云道长为大元朝道教国主丘处机的十八位入室弟子之一。他师傅丘处机为全真道祖师王纯阳的七弟子之一,即俗称的全真七子。王纯阳祖师仙逝后,七弟子分散各地传教。丘处机道德高深,积善从世,曾受到大金国朝廷的诏请,到中都燕京传道。因此,丘处机名满天下。其后,成吉思汗灭掉金宋,建立了大元帝国,他下旨诏见丘处机。此时,丘处机已七十二岁,但他为了拯救众生,劝说元军少开杀戒。并毅然带着十八弟子西行万里,不避风沙,不避严寒,历时三载,在当时的印度大雪山,如今的阿富汗境内,追上了西征的元军,见到了成吉思汗。成吉思汗极为感动,尊他为老神仙。一年后,丘处机辞汗东归,成吉思汗向他请教治国之策,他告诉大汗,要敬天爱民,尽量少开杀戒,仁德得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成吉思汗点头纳议,并赐他虎头金牌和圣旨一道,尊他为大元朝道教国主,统管全国道教。丘处机仙逝后,安置在今北京白云观的丘祖居中。
元主为了稳定中原,让丘处机的十八弟子分赴各地传教,灵云道长来到了京师东大门的石城,即今开平重镇。他在唐溪一带巡绕时,忽然一群燕子飞来,将他围住,灵云道长曰:“天意留我,我留此地。”从此,这里便有了一座无名的小庙,灵云道长在庙内修行,从不张扬,经常向周围的穷人施舍钱物,常做善事,宣扬“天地之大德曰生,一切万物以生为贵,人生是一件乐事。”虽常有京都的道童来此地问安,但也未引起乡民的注意。一次元军押解从江南俘虏的百姓,路过此地,几个抱着幼子的女人再也承受不了一路上的鞭打和饥饿,乘机逃到庙中避难,灵云道长让她们躲到神像后面,在这生死劫难的时刻,灵云道长将师傅丘处机给他的金牌挂在胸前,之后气定神闲地诵经。负责押送的元军将领清点人数时,发现丢失了人,便四处寻找,见山野间有座庙堂,便追到这里来寻找。进庙后,只见灵云道长端坐诵经,他刚要发怒,忽见道长胸前的金牌,上刻“丘处机弟子灵云”几个大字。元军将领大吃一惊,原来老神仙的弟子在此,于是纳头便拜后离去。后来,在周围善良村民的帮助下,几名女人在此落户定居。四周村民这才知道老神仙的弟子就在身边,真是庙小神灵大,真想不到隐居着道德高深的道长。灵云道长的名声从此传开。周围乡中望族也都慕名而来,积极捐资修庙,村民也都自动出工。为记述这段故事,由乡里文人题名“背子院”。自从有了灵云道长在此,消息传开后,元军从不敢到此侵掠百姓,灵云道长也成了这一方水土的保护神,动乱中的百姓纷纷迁此居住,这里的聚落也越来人越多。天长日久,“背子院”的名声远闻,香火鼎盛,其后世人们觉得一个“背”字不足以凸显灵云道长的大恩大德,便将“背子院”改成“悲子院”。因灵云道长重生,庙内供奉的神像为天仙圣母,即碧霞元君娘娘,两侧为送子娘娘和催生娘娘。到了大明朝永乐之后,大批移民迁至开平一代,纷纷来此上香,一些乡绅文人觉得应为灵云道长立碑,当年被灵云道长所救之人的后代,都已是人丁兴旺,家业富足,纷纷出资建碑。碑建成后立于庙前南侧,从此,又演化成“碑子院。”庙门前还曾有邑人所书的对联:“善人善物,皆能善化;福天福地,人近福缘。”永乐之后,这里的香火极盛,每年农历三月二十五的庙会,人山人海,摆摊的,卖艺的,比比皆是。而最多的是卖瓜子的小摊,小贩们有意将瓜子穿在一起,善男善女进庙烧香后,便到庙外买瓜子,还要故意问上一句:“瓜子怎么都挂住了?”卖瓜子的还要回一句:“恭喜恭喜,挂子喽,挂子喽”。小摊旁边便是卖小泥人的,多为男娃娃,一次卖给两个,但卖者只说一个,买者便偷偷的再拿一个,卖者心领神会,笑而点头,这叫背子回家,“碑子院”就又多了一层含义。碑子院演化成一方地名,其庙演化成娘娘庙。
到了清朝末年,八国联军进北京,滦州一带暴发了义和团的运动,一些田野间的寺庙常常驻有“拳民”,因此成为袭击洋人的地方。洋人将滦州一带的寺院摧毁,幸存者寥寥无几,碑子院的庙宇也毁于那场浩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