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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利多则怨

子曰:“放于利而行,多怨。”《论语·里仁》

译文:

孔子说:“为追求利益而行动,就会招致更多的怨恨。”

做老师的前几年,幸福指数很高。总觉得双手捧定几本教科书,袋里装了几枚硬币,算不得一贫如洗了,又守定意气风发、粪土万户侯的一群学子,虽不及锦衣玉食、酒甘餍足活得逍遥洒脱,但晨昏之间心理竟常觉有几分大隐隐于市的雅致!

岂料,人间好大变化。眨眼间,东邻洋楼耀眼,西邻轿车锃目,城乡日渐簇新,人人笑颜满面,把一向知足常乐的我瞧得瞠目结舌,加上身边好友、同事每日耳边啧啧,进而喋喋,本人心思也就浮动了。“利”之一字,对人影响,何其大也!

《庄子·山木》载:昔日,庄子路经雕陵果园云游,忽见一怪鸟飞来,紧擦庄子额头飞越,停歇在果园里。庄子惊异:这是什么怪鸟呀,翅膀七尺而不远飞,眼大一寸却掀我头巾。庄子于是撩起衣裳,快步走过去,拉开弹弓等待时机。只见一只螳螂张着锯齿似的前臂正在抓捕鸣蝉,而怪鸟正紧盯螳螂馋涎欲滴。庄子骤然惊醒:螳螂捕蝉不顾身,怪鸟为食而忘形,啊,有无相生,难易相成,利害相随,我怎就忘了呢。于是他扔掉弹弓转身就走。可守果园的老头挥舞木棒追赶过来,大喊捉贼,庄子狼狈不堪,三天三夜饮食不思,愁容不展。

逐利而忘形,身陷险境,这样的事还少吗?

大的方面说,为一己之利,动辄兵连祸结,哀鸿遍野,置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小的方面说,为蝇头小利,不惜扯下斯文面具,动以拳头相向。殊不知,人之为己乃是人性所向,本不算恶,偏偏部分人眼界狭小,只图近力,不计远益,曲解了这句古言。

正是人之为己,方能从全局角度进行分析,才能团结,才能创新,才能创造,倘无利可言,人人吃饱便已知足,何需其他?自然不会因利而生的部落、民族、国家了,正因为你我利益相关,你我才会有机会相聚一起,相互认识,人类之所以迥异于其他生物,便是因为人类能够准确认识“利”字。

其他生物,诸如猴、猫、狗,莫不聪明,可它们只能认识局限的、眼前的利。所以往往因小利而失大利,甚而是掉性命。而人类,则能辨明“利”为何利,能否得之,应否得之,得之与我何益,失之与我何损。能够真正地从大局着想,所以人类能够驱异兽、建广城、创诸新、明礼法。也因为如此,人类才能有煌煌文明史,才能傲然于世上。

但观于现世,遍眼之下,庸人无数,能洞彻“利”者却寥寥。人人只为眼前之利,或明争,或暗夺,或辱对方之于口,或击敌手以武力之强,如此种种,令人目不暇接,是谓可悲。如此行径,又与猴、猫、狗之类何异?况且畜类尚懂同族互助、体恤老幼,而有些人却同族相残,甚至置至亲于不顾,又如何能令人释怀?

我期待那种规范的逐利之道的普及,在每个人的心中都会记得,你我可以因利而来,但切莫处处为利,不顾其他。老子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商道转运商品,取有余补不足,乃是天道,奈何商人乃是俗人,于是天道之中便夹杂些人道。为善者,万民敬仰,受人尊敬;为祸者,致死万千,世人唾弃。天道人道,在乎一心。

愿规则早日到来。

愿一切平安。 cNw0gPHy6AxdLYOvXY0JioCuAGjH6vpCPTXQrYNaxE5KygkNOXfkEuu134Hzsj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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