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报纸的倒闭纷至沓来，曾经的辉煌顿时黯然失色。《郊区论坛报》的倒闭似乎只是开始，新一轮的倒闭潮近在咫尺。2008 年 11 月 25 日，是《基督教科学箴言报》（以下简称《箴言报》）的百年诞辰。在这个历史性的转折时刻，它送给人们最大的意外和惊喜可以用一个词概括——弃旧图新。就在这份报纸百岁生日的前夕，10 月 28 日，其主编约翰·伊玛（John Yemma）向世界宣布：历经百年沧桑的《箴言报》，在 2009 年 4 月将站在一个新的起点——停止出版印刷版日报，转而专注于经营报纸网站。这一做法似乎再次印证了菲利普·迈耶的报纸将在 2043 年春天的某一天消亡的预言，也再一次点燃人们对报纸消亡的欣喜与恐惧情绪：在这股凛冽的冬日寒风里，报纸真的要随风而逝吗？在追问的日子里，笔者（本部分以杂志的特约记者进行采访，行文时称呼为“记者”）利用电子邮件对《箴言报》高层和部门负责人进行了采访，试图为读者寻找隐含其中的答案。结合采访的问题和邮件回复及提供的资料，笔者（记者）把主要内容与观点综述如下：
基督教科学出版学会的总编玛丽·特拉莫（Mary Trammell）在接受采访时表示，《箴言报》决定在 2009 年 4 月停止出版印刷版日报而转向网络，但同时将继续出版一份印刷周刊，利用多媒体平台更好地满足不同读者的需要。在回复记者的电子邮件中，针对经济原因是否是决定《箴言报》放弃日报印刷版的主要原因，执行主编马歇尔·英沃森（Marshall Ingwerson）的回答直截了当：经济危机是我们做出这一决定的主要原因，主动弃报从网可以让报纸摆脱经济负担，从而可以专心致志地经营网站，实现为读者提供更加及时的新闻资讯和更好服务的宗旨。
受《箴言报》发行总监乔恩森·韦尔斯（ Jonathan Wells）的委托，其特别助理雷克斯·内尔斯（ Rex Nelles）在电子邮件中告诉记者，关于《箴言报》弃报从网的原因，主编和总监有过详细谈话视频，这个视频已经可以在网站下载收看。此外，2008 年 11 月 6 日，《箴言报》主编约翰·伊玛还有一段音频材料，专门讨论“未来的新闻业”。参与谈话的四位学者分别来自麻省理工学院、新闻卓越项目组织和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院，他们从各自的角度对上述原因做了详细解答——虽然经济原因是报纸弃报从网的根本原因，但转网才可以继续为读者提供最优质的新闻和服务。
图 1-2 基督教科学箴言报
对于报纸是否会最终消亡的问题，马歇尔·英沃森在接受采访时没有正面回答，但对《箴言报》的消亡回答很干脆。他说：“《箴言报》的印刷版日报将彻底消失，但我们决定继续出版一份印刷版的周刊。”另据《箴言报》高层透露，这份由基督教科学教会资助的独立报纸，目前的发行量仅为 5.6 万份，每年的经营收入 1250 万美元，年均净亏 1890 万美元，取消印刷版日报出版之后，报纸在未来 5 年里将把亏损降至 1050 万美元。约翰·伊玛透露，报纸每年的订阅费用是 210 美元，订阅收入只有报纸成本的一半，广告年收入只有 100 万美元，其余资金缺口全部靠基督教科学教会资助，入不敷出难以维持编辑部的独立性，因此我们必须寻找一个可以自足的经营模式。
在回复记者的邮件中，发行总监乔恩森·韦尔斯提供了《致读者公开信》，信中说：人们的生活方式在变，新闻业和传播的方式在变，那么我们提供新闻的方式也必然要随之改变，如此才能更好地为读者提供更优质的服务。信中还公布专业机构对 4000 名会员的信件和邮件调查结果，28％的读者认为报纸定价过高，25％的读者没有时间读报，18％的人通过网站和其他途径获知新闻。报纸订户中 46％的人认为不需要出版日报，非报纸订户中 77％的人不主张每天出报。基于读者的反馈，报纸才做出停止印刷版日报的决定，把主要精力放在网站经营上。
在记者得到的邮件资料中，资深评论家苏伯格（Sulzberger）认为，新闻业的经济困难是个不争的事实，这是每个新闻媒体不得不考虑的问题，虽然我们希望报纸能得以延续，但经济困难和读者的需要使新闻业不得不加速革新。在采访中，《箴言报》的高层普遍认为，日报印刷版的消亡，也预示着一个新起点的开始，数字革命必将加速报纸的消亡，消亡与重生也许是一个必然的挑战与选择。网络报纸并不是“扼杀”了印刷报纸，而是标志着现代新闻业转型的新机遇，这将是报业未来一段时期与时俱进的逻辑。
网络新闻是否是报纸最好的选择，马歇尔·英沃森在采访时做了如下回答，他说：“对于许多出版环境，网络出版并不一定是合适的形式。换句话说，断言印刷报纸消亡还为时过早，因为对很多其他报纸来说，广告收入依然可以为它们提供可观的收入来源以维持长期生存，所以许多印刷报纸还会长期存在，因为印刷报纸的存在必然有适合它自己的某个或多个生态位。因此，我相信我们决定出版印刷版的周刊正是基于这个考虑。虽然，印刷报纸依然会长期存在，但我的确坚信网络依然是未来新闻业的主要媒介，而不是印刷版的报纸。”约翰·伊玛对《箴言报》网站的未来充满信心，他说：“如果网站访问量增加 5 倍，每月点击量保持在 2500 万，即使广告收入维持现状，报纸即可以实现收支平衡。玛丽·特拉莫认为，《箴言报》利用多媒体出版平台可以保持报纸继续维持和提升它在下个一百年的影响力”。用她自己的话说，新闻的目的在于造福人类，而不是伤害人类。新闻只有找到合适的方式继续生存，它才能把福音带给人间。
基督教科学出版学会董事会董事朱蒂·沃尔夫（Judy Wolff）认为，《箴言报》的发行量在过去的 40 年里一直处于下滑之中，而网站访问量则不断地迅速上升，月均读者达到 150 万。与报纸相比，网络的最大优点是可以把新闻及时送达读者眼球。对于报纸转网战略的特点，朱蒂·沃尔夫认为有三个：一是网络与报纸相比，可以彻底克服新闻传播的时间与空间限制，每时每刻的更新可以为读者提供全天候新闻，而对印刷报纸来说很多新闻在午后已成旧闻，这已无法满足读者对新闻时效性的需要。如今的新闻是以分钟甚至以秒计，而不是日报的以天计。二是与其报纸在经济困境下艰难挣扎，不如主动实施转网战略来适应数字时代的需要，并维持和提升新闻本身的影响力，不管印刷报纸还是网络报纸，它们只不过是新闻传播的外在形式，新闻本身才是新闻业生命力的核心要素。三是报纸转网可以扫除报纸生产与发行的高额成本负担，实现节支增收和维持收支平衡，维护新闻业的独立性和为推动社会进步的使命。因此，记者也相信，报纸形态的革新，以及新闻概念的革新，是数字时代的必然要求，也许谁能笑对时代，谁就能笑到最后。
未来的新闻业到底会怎样，约翰·伊玛直言不讳地认为：未来是一团迷雾，但我们拥有在迷雾中前行的雾灯。“不伤害任何人，保佑所有人”的宗旨照耀《箴言报》走过百年辉煌，也必将照耀它走过新的百年。虽然我们无法预知22 世纪的报纸会以何种形式出现，但灿烂的阳光一定会荣耀绽放。即使报纸终将随风而逝，但新闻业的新一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