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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用一个声言说话”:欧洲共同安全与外交政策

自1993年欧盟共同外交与安全政策产生以来,欧盟在共同外交与安全政策方面发表的声明、采取的共同立场、共同战略和联合行动共计已有不下上千项。单就共同声明来看几乎以每年大于100项的数量发生,我们能从欧盟共同外交与安全政策的共同声明、共同立场、共同战略、联合行动等这些工具的行动过程中,看到欧盟彰显其和平、自由、民主、法制、人权、反歧视、社会团结、可持续发展、良治这九项欧盟核心价值规范的同一个欧洲立场。由于很多行动属于共同外交与防务政策,涉及军事方面,我们将留到下文中继续进行讨论,这里就不再一一赘言。

当今世界,欧洲可以说是走在区域一体化的最前线,但同时欧洲又是主权思想的发源地,在欧洲的一贯政治思想中都对主权无比推崇,因而在欧洲政治一体化的过程中,也常常体现出主权与超国家权力之争。

传统国际法理论认为主权是国家的根本属性,对内具有最高性,对外具有独立性。主权在国际上的主要体现就是独立地处理国内外的一切事务的权利。 外交、军事、财政等具有极强的政治色彩的领域属于国家的专门权利,是根本的国家利益所在,是不能被剥夺也不能转让的,一旦侵人这些领域,就是对国家利益的严重损害,就构成对国家主权的极大侵犯。但是国家主权不是绝对的,虽然主权是独立的,但独立并不是一个国家为所欲为而不受任何限制的无限自由。

在全球化趋势不断发展的今天,越来越多的因素对传统的国家主权提出了挑战,国际组织、跨国公司等非国家实体已经渗透到原属国家主权范围的领域,传统的国家主权观念在新形势下也应该发生相应地变化。在欧洲政治一体化的进程中,主权始终是一个不可忽视的而且极为重要的因素,尤其是如何在成员国的国家主权与欧盟的超国家权力之间找到一个适当的平衡点,是欧盟不得不面对的问题。通过成员国向欧盟层面让渡主权权力,欧盟似乎找到了解决办法。

早在欧洲煤钢共同体建立之初就伴随着主权的转让,法德两国将对煤炭、钢铁生产的管辖权置于共同的管理机构之下。在以后的一体化过程中,国家主权权力不断向欧盟集中,如立法权、对欧元区货币政策的制定权以及社会和地区政策的决定权等,这些权利都是在各成员国自愿的基础上转向欧盟的。经过反复实践与探索,在欧盟一体化结构内已经形成了一种行使国家权力的机制。这种机制的特点是第一,以基本条约的形式保障成员国在事关主权的问题上拥有否决权。在事关成员国根本利益的一些问题上,欧盟的决策实行协商一致的原则。第二,在欧盟的机构设置中确保政府间机构处于欧盟决策的中心。欧盟将主要立法权赋予了政府间性质的部长理事会,超国家机构欧盟委员会和欧洲议会的立法权力和立法创议权虽不断增加,但并没有改变欧盟内部总体权力分配的状况。

但是,也必须看到,这种体制的形成是长期实践的结果,是各成员国之间不断斗争、相互妥协的成果,是主权权力与超国家权力的混合体,即使是以后的历次机构改革也没有摆脱这种奇怪的混合体制。虽然欧洲的一体化进程是不断向前发展的,但由于这一体制的存在,成员国在让与权力的同时也在维护自己的主权,国家主权与欧盟的超国家权力之间存在冲突和矛盾也就不足为奇了。

政治一体化向纵深发展必然要触及到外交、国防等比较敏感的领域,这些是国家主权的核心地带,尤其是在全球化不断冲击国家主权的大环境下,主权对一个国家来说变得更为重要,各国都在极力维护自己的主权。在这种背景下,欧洲的政治一体化进程,其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以《欧盟宪法条约》为例。宪法条约被否决,原因固然很多,其中很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两国民众都担心主权让渡太多。由于宪法条约进一步扩大了有效多 数表决机制的范围和欧洲议会等机构的权力,这就意味着原本属于成员国的权力更多地被转移到欧盟机构,意味着国家在特定领域的否决权进一步受到限制。法国民众担心这会导致法兰西民族特性的丧失,并会削弱法国在欧盟内部的影响力。荷兰民众同样担心欧盟扩大的速度过快及一体化的深化会削弱荷兰的国家主权和民族特性。

纵观历史,尽管存在欧洲的联合存在着现实需要,但是各国还是从维护本国国家利益,在各自主权基础上寻求政治合作的途径。早在西欧政治合作的初始阶段,不论是丘吉尔、戴高乐,还是阿登纳,都各有动机。他们首先是从本国的利益出发来考虑问题的。丘吉尔是想利用联合起来的欧洲,由英国充当西欧盟主,戴高乐也毫不掩饰地表明,在联合起来的欧洲中,法国当领导是当仁不让的,而阿登纳则是指望通过联合的西欧来恢复联邦德国的平等伙伴地位,逐步壮大自己,以求最终实现德国统一。

不仅如此,在欧盟的政治一体化的不同历史时期,始终伴随着成员国对国家主权、国家利益的不懈追求,始终存在着对欧盟的超国家权力的冲击。随着政治一体化的不断发展,这种矛盾和冲突会表现得更为突出。特别是在欧元启动以后,欧洲经贸联盟发展到更高的程度,但是经济一体化程度提高的同时,也会给各成员国之间带来更多的利益冲突。特别是在欧盟各成员国竞争力强弱悬殊的情况下,必然会使强者得益较多,弱者得益较少甚至受损。这种结果难免会引发成员国之间的矛盾和争吵,对一体化进程自然将产生负面影响。 L5u8YDXnJrFALPMjDCyjKbkBBVFbFQMCHIp2ZfP/dz1fmPtZPbg852/ZBPR7S9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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