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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农民武装暴动

行唐地处太行山东麓与华北平原交接地带,是冀西农民武装暴动的重要滥觞地之一。当年,行唐曾配合慈峪暴动,参与五县联合暴动,主导水泉暴动,特别是后两次暴动,在河北直中地区、保属地区产生了广泛影响,是我党在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创建北方革命根据地的两次重要尝试。这些暴动,有着明确指向,就是建立中国工农红军,进而在行唐北部山区创建苏维埃政权。由于当时王明“左”倾冒险主义思想严重脱离革命实际,武装暴动不可避免的失败了。暴动虽然失败,却极大地教育了群众,锻炼了党员干部,在广大农民中播下了革命的种子,为后来行唐抗日根据地的创建,奠定了政治基础。

五县农民联合暴动

1932 年 6 月下旬,以博古为首的中共中央在上海召见北方各省委代表联席会议。会议无视“左”倾错误使中国革命遭受严重挫折和损失的事实,盲目断定当时存在着日益高涨的革命形势,否认中国革命发展不平衡,批判所谓“北方落后论”,错误地要求在北方普遍地发动革命暴动,建立红色政权。北方会议后,中共河北省委在中央巡视员晓由(阮啸仙)的敦促下,通过了《河北省委接受北方各省委代表联席会议的决议》,提出“在河北发展游击战争,创造新的苏维埃区域与红军,已经是摆在议事日程中的实际任务”。中共直中特委为贯彻北方会议及中共河北省委的决议精神,决定在继两次慈峪暴动失败之后,在正定、新乐、行唐、藁城、灵寿五县发动一次更大规模的武装暴动,暴动后建立红军游击队,把队伍拉到行唐、阜平一带太行山区,建立苏维埃政权。

暴动前,中共直中特委组织部长郭芳到行唐县做组织发动工作。1932 年 10 月,郭芳来到行唐。当时,行唐同其他县一样,由于军阀连年混战,再加上地主阶级的剥削和国民党政府各种苛捐杂税的榨取,以及外国资本的经济掠夺,农村阶级分化空前严重,农民生活苦不堪言。据统计,当时行唐县负债农户占到总农户的 90%以上,破产农户占总农户的 34%~ 80%,不少农民倾家荡产,流离失所,因而反抗情绪十分强烈。在共产党的领导下,许多村庄都同反动势力进行过各种形式的斗争,农民运动比较活跃,并积累了一些斗争经验。郭芳来后,与中共行唐县委书记李世济取得联系,首先对党组织进行了整顿,纠正了党团不分的现象。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行唐县的党组织有了很大发展。在安香、伏流、瓦仁、留营、协神一带的 20 多个村庄,党员总数在一两个月内即由 60 多名增加到 200 余名,各村相继建立了党支部、团支部;城北的东杨庄村、北羊同村一带的党组织也有了很大发展。在此基础上,根据这次暴动的需要,中共行唐县委领导成员做了调整,组成了以李世济为书记,卢尚信、吕元儒、孙来恒等为委员的县委会。反帝大同盟等群众团体组织,也积极投入到武装暴动的准备。

11 月上旬,直中特委在正定县东咬村王玉海家召开暴动筹备会议。参加会议的有直中特委军事委员张梅村,组织部长魏士珍、郭芳,正定县党组织负责人徐世荣、王六月,新乐县委负责人田友三和行唐县委负责人孙来恒等。会议传达了特委关于组织暴动的决议,研究了暴动的具体部署,决定:(一)确定这次为中国工农红军华北游击队武装起义;(二)组成了暴动指挥机构,确定张梅村为总指挥兼政治委员,魏士珍为政治部主任;(三)按暴动发动的区域,分编 3 个纵队:正定、藁城为第一纵队,魏士珍为政治委员,徐士荣为队长;新乐为第二纵队,张梅村兼政治委员,田友三为队长;行唐为第三纵队,郭芳为政治委员,孙来恒为队长。

东咬村会议后,郭芳在行唐县西瓦仁村召开了由各村党支部负责人参加的会议,贯彻落实筹备会议精神,做出两项决定:一是根据当时行唐县党组织力量薄弱、党员数量有限的情况,确定先做好思想发动工作,把先进群众吸收过来,组成一支坚强的暴动队伍;二是做好武器的准备工作,确定了搜集武器的办法:以武术会的名义搜集和制造红缨枪、大片刀等;在保卫团中开展地下工作,策动哔变;没收地主的枪支。

根据这次会议精神,中共行唐县委在准备暴动的地区——安香、伏流、瓦仁一带,秘密展开了思想发动和宣传教育工作。方法是先做党员、进步教员和学生及受苦较深的农民的工作,然后通过他们以走亲访友、张贴标语、散发传单、教唱歌曲等多种形式,广泛深入地宣传革命道理,大造武装斗争舆论,逐步组织扩大队伍。为了启发农民的斗争精神,在郭芳指导下,秘密编印了宣传小册子。这些小册子内容通俗易懂,鼓动性强,如:“穷人穷,穷人苦,穷人起来打地主;地主死,地主亡,大家起来分田庄。”还有“穷人穷,穷人穷,穷人家里真败兴。挨着饿,做苦工,日夜累得喘哼哼。挨着饿,穿破衣,日夜工作不休息。”“拿起咱们的小棒槌,提起咱们的小斧头,团结起来打地方分田地”等,以此来进行阶级发动。

在武器的准备上,县委在西瓦仁村组织了武术会,搜集枪支、砍刀、长矛、斧头等。村党支部书记范文山从外地找来了两盘打铁炉,七八名铁匠昼夜打制大片刀。还买到四五个锭钢,让闵镇村党员曹兰瑞、卢喜林负责制造决枪。支部要求党员按照“自己找铁、自己出工钱、自己使用”的精神,每人制造一把大片刀。经过近两个月的积极准备,每个党员基本上有了一把大片刀,加上镰刀、斧头、长矛等,共计 300 余件。

在策动保卫团哗变工作上,县委强调要做好保卫团内的贫苦农民的工作,使他们“人在曹营心在汉”,暴动时里应外合。在伏流、北协神等保卫团中都秘密打通了关系,有的团丁还被发展成共产党员。在南伏流村保卫团 20 余名团丁中,发展了 4 名党员。西瓦仁村郭丕才发展口头镇保卫团班长单小德(南翟营村人)和行唐城内保卫团班长郭华亭加入了共产党。还利用本村在赵洛汉保卫团当警士的夏小喜给党组织传送情报,瓦解保卫团人员,准备在暴动打响后,连人带枪拉过来。

经过认真准备,行唐县参加暴动的人数达到 1000 余名,其中共产党员 200 余名;备好的武器有火枪、土枪、长矛、大片刀、砍刀、镰刀等,共计 1000 余件。

1933 年 1 月初,郭芳在东正村召开行唐县准备武装暴动大会,参加人员计 30 余人。会议根据总指挥部的指示,着重讨论并制定了暴动具体行动计划和队伍的编制及组织纪律。

这次暴动时间定在 1933 年 1 月 23 日(农历腊月二十八日),因是春节前的第三天,所以这次暴动也叫年关暴动。暴动的行动计划及分工:(一)伏流、张吾等村暴动人员,消灭南伏流村保卫团、东伏流村警察局和东伏流村地主尚子敬、尚子诚;(二)东正、王村、安香、闵镇等村暴动人员消灭闵镇保卫团;(三)北协神等村暴动人员解决北协神保卫分团;(四)东、西瓦仁村和南翟营等村暴动队伍在南伏流至行唐城的大道上警戒,防止南伏流等地保卫团给行唐城里的敌人送信,同时阻击行唐城里增援的敌人;(五)北羊同、东杨庄等村的暴动人员配合暴动队伍,最后攻打行唐城。

行唐暴动队伍的番号为中国工农红军华北游击队第三纵队,纵队长孙来恒,政治委员郭芳。纵队下辖三个大队,第一大队队长孙来恒,政治委员严某;第二大队队长是常香村一位年轻的雇工,政治委员(不详);第三大队队长冯金声,政治委员赵俊才。第一大队活动范围是城北的东杨庄、南桥等村;第二大队活动范围是常香、东安香、西安香、南协神、北协神、东正、西正、习村等村;第三大队活动范围是东伏流、西伏流、南伏流、北伏流、中伏流、南张吾、北张吾、东留营、西留营、岳霍口、东瓦仁、西瓦仁等村。此外,西瓦仁一带的暴动队伍还成立了运输大队、分粮大队、通讯联络组织等。

这次暴动的组织纪律是:(一)战斗中临阵脱逃者就地枪决;(二)捉住土豪劣绅和团丁偷放者就地枪决;(三)胜利品私掖腰包者就地枪决;(四)奸淫妇女、抢掠者就地枪决。

暴动指挥部设在闵镇赵和增家。由李世济书写,赵和增母亲绣做,制作了两面党旗。至此,暴动准备工作基本就绪。

因临近年关,地主逼债日紧,国民党地方当局又布告要征年关税。为减轻群众的负担,总指挥部决定将暴动时间提前为 1 月 13 日。1 月 9日,在北协神保卫团做内应的团丁耿小兔叛变。这天晚上,他找到纵队政委郭芳,谎说他已与其姐夫卢玉臣(北协神保卫分团班长)说定,不用打枪就可以将全班拉出来,并提出胜利后给卢玉臣个官做,要郭芳前去谈判。郭芳信以为真,稍做安排后,就奔赴北协神保卫团。可一到那里,就被敌人抓捕起来。与此同时,这天晚上,敌人还集中了 200 多名保卫团丁和反动警察,包围了暴动指挥部所在地闵镇以及张吾等村,对准备暴动的农民开始搜捕。1 月 10 日,暴动总指挥部得悉行唐暴动失败的情况后,认为不提前行动,等于坐以待毙,于是,临时决定 11 日凌晨开始行动。

10 日傍晚,正定县暴动队伍第一纵队接到总指挥部立即举行暴动的紧急通知后,迅速行动起来。第一纵队第三大队天刚黑就在小邯村集合。国民党正定县当局得到地主报告的消息,半夜时分赶到小邯村围剿暴动队伍。这时第一纵队第一大队已行至中咬村,听到小邯村方向传来马嘶狗叫声后,赶紧把队伍隐蔽起来。第一纵队第二大队集合了 300 多人,在新城铺隐蔽,等待第一大队前来集合,一直等到天明后解散,正定第一纵队的暴动也告失败。第二纵队新乐的暴动队伍,由于距总指挥部较远,一直比较被动。10 日晚,他们接到总指挥部的紧急通知后,只在本村集合了部分人员等待行动。可是等了一夜,也没有见到动静。天亮后,得知正定、行唐暴动已经失败,遂将队伍解散。至此,五县农民联合暴动全部流产。

这次暴动失败后,国民党反动当局出动军警对共产党员大肆抓捕。行唐县城南、城北准备暴动的村庄,一时处在严重的白色恐怖之中。为了保存党的力量,经组织同意,暴动负责人和骨干分子随即外出转移。

水泉暴动

水泉村地处于行唐、曲阳、阜平三县交界处,四面群山环抱,距行唐县城 25 公里。新中国成立前,全村有 23 户,100 多口人,除村口有几亩水浇地外,其余都是沙坡旱岗,而且大部分土地集中在少数地主手里。由于地主恶霸与反动当局勾结,残酷压迫贫困农民,因而,这里有着开展暴动的深厚的阶级基础。

1932 年 10 月,中共直中特委领导的正定、新乐、行唐、藁城、灵寿五县农民暴动夭折后,中共行唐县委领导人孙亮、李世济、孙来恒等,秘密转移到阜平县的王快镇。根据上级党委关于积极准备武装暴动的指示,中共河北省保属特别区委员会决定,以水泉村为中心组织暴动。为加强领导,临时组成曲阳、阜平、行唐三县联合县委,任命有一定军事知识的行唐县委书记孙来恒为总指挥,与曲阳县委委员辛振尧一起,负责领导水泉暴动。

1933 年 2 月 9 日(农历正月十五),由孙来恒主持,在水泉村西南黑石峪山沟里召集水泉、团山、西石邱等十余个村的支部负责人和党员骨干开会,进行组织动员和武装准备。按照军队组织形式,将水泉村周围 18 个村的 100 余名党员编为一个大队,张金魁任大队长,张振任政治委员,下设 3 个中队,每个中队下设 3 个小队,每个小队下设 3 个班。会后,在一个多月时间里,共搞到大枪 4 支,冲锋枪 2 支,快枪 20 支,鸟枪、火铳 100 多支,手榴弹 20 多枚,还有一些红缨枪、大片刀、起粪叉等,另外,还组织了武术团,由水泉村进步群众张喜林担任武术教师,对党员和积极分子进行格斗训练。

3 月 12 日,暴动队伍 300 余人集合开会,为第二天的武装暴动做最后准备。但由于水泉村地主张凤山、团山村地主阎丙文向县保卫团副团长赵洛汉告密,赵纠集 300 多名保卫团丁向水泉村扑来。当天下午 3 点,暴动队伍得到敌人要来的消息,决定提前行动。在伏击计划落空后,暴动队伍随即给敌人来了个反包围,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战,首战告捷。胜利消息使周围农民备受鼓舞,第二日清晨,有许多群众自发参加暴动,队伍迅速扩大到 500 多人。上午 10 时,赵洛汉组织反扑,暴动队伍避实回旋,敌人扑空后在水泉村大肆抢劫,中午时分仓皇撤走。面对敌强我弱形势,暴动队伍自 14 日起转入分散游击状态。16 日,暴动领导人辛振尧被捕。在缺乏武器弹药,又无外援的情况下,暴动队伍转入地下斗争,历时 5 天的水泉暴动结束。

水泉暴动给了反动当局有力地打击,极大地教育了群众,锻炼了党员干部,在广大农民中播下了革命的种子。 60mqlAV/Y+o2/9JDbHF6vfpj8KwXw8dgIzt1id5jNWiAdBRUeg8iGK5r8wbPAt8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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