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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当代西方政治社会化的理论流派综述

政治社会化这一概念产生于西方。1958年美国学者戴维·伊斯顿(David Easton)首次发表了有关政治社会化研究的论文,1959年赫伯特·海曼(Herbert Hyman )出版了《政治社会化:政治行为之心理研究》一书,首次系统地论述了政治社会化理论。罗伯特·D.赫斯(Hess R.D.)和J.V.托尼(Toney J.V.)发表了《儿童政治发展的态度》(1967年),弗雷德·I.格林斯坦(Fred I.Greenstein)和戴维·伊斯顿各自发表了他们关于学龄儿童政治发展的研究报告(1969),理查德·E.道森(Dawson R.E.)和肯尼思·普鲁伊特(Kenneth Prewitt)出版了《政治社会化》(1969),戴维·伊斯顿和杰克·丹尼斯(Jack Dennis)出版了《政治系统中的儿童》等。还有其他的一些政治学者在他们的论著中阐述了政治社会化问题,如加布里埃尔· A.阿尔蒙德( Gabriel A.Almond )和小G.宾厄姆·鲍威尔(G.Bingham Powell)的《比较政治学》(1966),加布里埃尔·A.阿尔蒙德和西德尼·维巴(Sidney Verba)的《公民文化》(1966),威廉·F.斯通(William F.Stone)的《政治心理学》(1974)等,政治社会化成为当时美国政治学最热门的研究课题之一。正如杰克·丹尼斯1985年为《儿童的政治世界》一书所写的序言中所说,“50年代末和60年代初的早期研究者——像海曼、莱恩、伊斯顿、尤劳、阿尔蒙德、格林斯坦、西格尔及其助手——提出了这一现象的定义仍然适用于今天的学术研究领域。” 到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西方政治社会化理论的研究更是层出不穷,不再一一列举,仅摄取几位当代西方政治社会化理论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及其主要观点展开讨论,以反映出西方政治社会化理论的基本观点和框架。

(一)加布里埃尔·A.阿尔蒙德的理论观点

阿尔蒙德认为,政治社会化是政治文化得以维持和变迁的过程。经过此种过程,个人便纳入了政治文化,形成对于政治目标的取向。 [1] 因此,政治社会化就是把人引入政治文化的过程。它的最终结果是个人对政治系统、系统内的各种参与角色、角色扮演者有较系统的认识。

政治社会化还包括个人对系统的要求和主张,以及政治系统中输出的知识、价值和情感,这些对政治目标的心理取向与上述的政治取向是大体相同的。阿尔蒙德还特别强调在非政治环境中形成的一般倾向朝政治对象的转移。他认为,最重要的政治社会化是通过间接的学习过程产生的:“(1)对后来的政治行为产生重要影响的社会化经历在很早的时候就产生了;(2)这些经历虽然不是政治经历,但是它们具有潜在的政治影响。就是说,并非是它们有意要产生政治影响,且这种影响也不易识别;(3)社会化只是单向的,‘最初的’家庭经历对次级群体有重要影响,但后者不能反过来影响前者。” 阿尔蒙德强调早期的家庭经历在形成一般的人格特征中的重要作用,并把政治倾向以及其他类型的具体的社会见解和价值观念看成是这些特征的反映和扩展。在强调童年早期的学习以及最初形成的一般人格和社会评价标准影响政治倾向性方面,有他独到的见解。

(二)戴维·伊斯顿和罗伯特·D.赫斯的理论观点

根据他们的研究,政治社会化是人们接受其政治取向及行为模式的发展过程。 [2] 政治社会化包括生命周期中正式和非正式的、有意和无意的政治学习,不仅包括明显的政治学习,也包括影响政治行为的非政治学习,例如社会态度的学习,及人格特征的学习。 [3] 注重政治稳定研究和分析的伊斯顿认为:“一个政治体系要得以维持,必须与它所处的社会环境进行必要的能量交换,这种能量交换在输入方面主要表现为求得个人对这一政治制度的普遍认同和支持。而这种对政治制度的普遍认同和支持正是通过政治社会化来获得的。” 治体系在它的社会成员还在童年时期就通过政治社会化这一机制向他们灌输政治文化,随着这些成员的成长,他们逐渐接受并持有了该政治体系的政治思想、政治规范、政治观念、政治标准、政治信仰,形成一定的政治态度、政治情感并外化为他们的政治行为模式,扮演该政治体系所需要的政治角色。按照该政治体系的目标行动,支持和维护该政治体系。

如果不重视政治社会化这一过程,没有向政治体系的成员有效地传播政治文化,就会导致该政治体系的不稳定。因此,格林斯坦、伊斯顿和赫斯以及他们的同事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和六十年代初收集的早期资料,对于儿童早期对政治体系的象征的依附给予了很多的关注。在对他们的比较研究中发现,“每一件证据都表明孩童的政治世界开始形成于他上小学之前,在这些年龄段中经历了很迅速的变化”。 [4] 他们的结论强调儿童对政府的拟人化和理想化观点,强调儿童对政治体系积极的感情依附。研究表明,这种早期的拟人化和理想化被解释为儿童忠于政治体系及成年后对政治权威具有合法感的必要先决条件,也是政治体系得以生存的重要先决条件。 伊斯顿等人构思的政治社会化理论是把童年社会化同政治体系的稳定联系在一起的。因此,他们提出了一个儿童政治社会化的理论模式。即把儿童政治社会化过程分为政治化、人格化、理想化、制度化四个阶段。

(三)理查德·E.道森和肯尼斯·普鲁伊特的理论观点

理查德·E.道森和肯尼斯·普鲁伊特认为:“政治社会化是个人学习获得的、对政治世界形成一定认识的过程,是将其政治标准和信仰从一代传给下一代的方式。” [5] 道森和普鲁伊特的《政治社会化》较早地系统地分析了从儿童到青年的政治成熟过程。他们指出儿童和青少年在家庭、学校、俱乐部等场合产生了最初的与他人相处的信念,这些信念又是可以传递给政治体系的,这种类型的学习就是间接的政治社会化,这种间接的政治学习涉及“这样一些气质的获得,它本身不是政治的……(但)将来会特定地指向一些形成政治定向的政治对象”。 [6] 这种情况表明,孩童在达到政治社会化时,“已经具备一系列人际关系和人际满意的经验,依据他作为一个家庭的孩子或一个学校的学生,他已发展起与权威人物的多面关系。在日后与权威人物的关系中,他将参照早年生活经验而建立类似的关系”。 [7] 间接政治社会化的另一种直接结果是某些技能、价值的获得,道森等人将其称为“学徒”训练。这种“学徒”训练发生于非政治的环境条件下,提供给孩童以某种技术或价值观,对他们日后从事社会政治活动会产生深远的影响。他们认为,许多非政治的生活经验使儿童学会了一些基本的态度、价值和技能,当他们长大后进入政治生活时,他们已经从不同的非政治的经验中获得了使自己在政治世界中立足和发展的技巧和洞察力。 [8]

(四)威廉·F.斯通的理论观点

斯通是一位在心理学和政治学方面有着广博研究的专家。他在汇集了众多政治学家的观点、理论和方法的基础上,从人的个性角度来研究政治社会化。他认为,政治社会化是对人的个性塑造。他把人的个性中的性格结构划分为三个要素——认同因素、认知因素和情感因素。

斯通认为,自我认同的高低对政治行为要产生重要影响,而且“一个人的自我认同是在整个儿童时代通过不断地反复地评价和变化逐步形成的”。 在他长大以后,自我认同的程度决定了他对现有政治制度的肯定、赞同或否定、反对的态度。这种认同的差异与他们早年的家庭环境、阶级地位有着直接的关系。认知的差异也影响政治社会化,认知的内容是个体的信念和态度,个体在学习和适应环境的能力方面存在着差异,既有智力方面的、遗传方面的,也有生活中个体经验方面的。情感的内倾和外倾影响政治社会化,在人的一生中,“在各个不同时期建立起来的情绪定向会影响个体整个一生对情景和问题的互动和反映”。 因此,“必须考虑正在社会化的整个的人,即使是在一个正式的政治环境里活动,一个人也会给环境带上他的性格烙印。换句话说,从广义上看,只有了解了个体的性格,才能理解基本的政治定向”。 所以,有的人过多地注重修身养性,较少关注政治事务,以自己特有的方式进行政治的社会化;有的人则对政治事务表现出极大的热情,注重把内在世界的完善置于外在世界的改造中。在斯通看来,对理解政治行为较重要的东西是性格,个人性格中的三个基本因素是有联系的。性格的认同、认知和情感因素既决定了个体对他的政治世界的不同方面信念的接受,也决定了他怎样将这些信念组织起来,形成信念和态度结构,这种态度结构构成了个人对他的政治环境取向。

因为斯通从政治学和心理学交叉的领域来解释政治社会化,所以,他把政治社会化的方法当作个性完善的方法,把优化人的认知结构、提高人的自我认同、使人的情感外倾作为政治社会化的有效方法。

[1] G.A.Almond and G.B.Powell. Comparative Politics A Developmental Approach ,Boston:Brown,1966,p.64.

[2] David Easton and Jack Dennis. Children in the Political System Origins of Political Legitimacy ,N. Y. :McGraw- Hill,1969. 7.

[3] Fred. I. Greenstein. Political Socialization International Encyclopedia of the Social Science ,N. Y. :Macmillan,1968,14:551.

[4] D. Easton and R. Hess. The Child.s Political World. Midwest Journal of Political Science ,vol. 6,1962,p. 237-238.

[5] R. Dawson and K. Prewitt. Political Socialization . Little Brown & Company, Boston:Brown,1969,p. 6.

[6] R. Dawson and K. Prewitt. Political Socialization . Little Brown & Company,Boston:Brown,1969,p. 63.

[7] R. Hess and J. Torney. The Development of Political Attitudes in Children . Chicago:Aldine Publisher Co. 1967,p. 20.

[8] R.Dawson and K.Prewitt. Political Socialization .Little Brown & Company, Boston:Brown,1969,p.6. wRmS9Kv9MAWI700z3kxuuEW/RNbSWV9H+nRKMKjJGfDbdof7rFOLDPuqvZxHcH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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