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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研究意义

目前关于象数易学所蕴含的伦理思想研究还缺乏专论,其主要问题在于伦理思想在以《易传》为代表的论述中已经阐述得比较清楚,但是对于象数符号在伦理思想的涵摄这一点尚未形成足够的认识,对于象数与道德意识、象数与意义的生成等问题还有待深入思考。虽然象数易学在表达伦理思想的内容上没有什么不同,但对其表达方式的独特性应该予以关注。

虞翻易学在象数易学和易学发展史上具有相当的独特性和典型性,因而应该作为易学伦理学的一个关键点来考察。“虞翻将上述理论熔于一炉,借助于注解经传,使得卦与卦之间的共生关系,得以最大的阐发,宇宙、人事‘纵、横、时、空、隐、显’之关系得以最大凸显。” 这就要求我们不能在旧有的理论框架之下对易学的道德理论作出德性化的梳理和解释,而要借鉴和吸收相关学科的理论和方法,系统阐述以虞翻为代表的易学伦理思想的易学史背景,探讨虞翻易学伦理思想在易学史研究中的特色,追溯中国伦理思想的传统,进一步整理象数易学伦理思想的线索,提炼象数易学伦理思想的研究方法,阐述以虞翻易学为代表的象数易学伦理思想问题,讨论在 21 世纪新的时代背景下象数易学和传统伦理思想研究在搜集、运用和整理史料所应注意的一些突出问题,并结合现实来分析中国传统伦理思想研究的实践模式,同时尝试建立有中国特色的道德文化的话语体系。基于此,虞翻易学伦理思想研究的意义如下所述。

首先,象数易学与义理易学在揭示天人关系和伦理思想上殊途同归。义理易学多从《周易》经文尤其是《易传》中寻找人伦的形上依据,通过“天人比类”的方法从内往外推索,发明人心道德的本性,彰显人的道德价值,从而给世界以德性化的阐释。象数符号及其运动只是也只能是一个表达的手段,在道德论说中往往会脱离象数的本质。可以说如果不考虑象数,易学伦理学将和《论语》《孟子》《中庸》《大学》等传统道德资源大体一致,这将有可能产生陷入取消易学和易学伦理学的危险。强调象数的独立性、象数对于道德意识的涵摄却恰恰是象数易学的致思路径,可以说这个理路是由外往内探索,由卦爻的符号模拟天地自然界的运行规律,研讨大化流行生生不息的变化法则,从而赋予人事活动、政治社会以价值评判标准。其实这两者在认识的运动过程中又互相依托、互为根据,常常表现为融合的特征,这种融合,究其根源乃是因为象数符号的存在,即便扫象最甚者如王弼,在其理论建构中也不得不利用象数符号。

其次,两汉易学自先秦易学发展而来,至汉末易学家虞翻为集大成者。虽然虞翻是以解经为目的,但由于他广泛吸收历史上和当时易学诸家的思想,创造了众多独具特色的解释语言,因而从某种程度上凸显了象数运动,把符号从表达伦理思想的手段的从属地位解放出来,使我们看到了另一种“纯粹直观”的思路。这种思路在研究道德意识的来源上是有好处的。若从伦理方法的角度揭示这种“语言”,我们发现它具有完备的体系性、天人相推的学理进路和有别于义理易学的符号演化的鲜明特色。但毋庸讳言,在两汉象数易学发展史的宏观视野下,虞翻的象数衍化过度既是易学学术自身不能绕过的规律,这和时代有直接的关系,又和他本人追求创新的学术品格相关。因此,虞翻易学伦理思想研究的重心便落实在诸易例和道德思想表达方法的关系上,也有必要把虞翻易学放在中国传统伦理思想发展史的话语模式和西方哲学史、西方伦理思想史的话语模式之下进行双重考察。这种考察并不是纯粹的道德内容的比对,不是比较伦理学视域的,而是要达到一种类似于哲学拓扑学的综合分析和比较研究。拓扑学是现代数学和几何学的综合学科,其目的在于将复杂的数字和隐晦的几何图形极简化从而找出相关规律,并进一步认识到数字和图形的意义。“哲学拓扑学就是要在复杂的思想变化中寻求确定性,在哲学观念的不断重叠中发现思想的一致性。差别总是表面的,容易被识别的,只有差别背后的一致和连续才是哲学拓扑学要研究的主要对象。” 这种方法如水流一般,去除复杂的表象,留下变动不居的简易的“真相”,这显然有助于丰富伦理思想的表达模式。

最后,通过研究虞翻易学的伦理思想,我们不仅可以领略到一代解《易》大师的独创性见解,理解两汉经师解《易》方法贯穿人文伦理目的的必然性趋势,还可以探查孟氏易学已佚的一些解《易》情节,体悟孟氏易学在卦气说中蕴含的伦理方法的理性色彩,并由此对先秦古易通过象数表达伦理理想的目的作出探索,从而展现出《易经》在元伦理学意义上的学理可能性。可以说,这个理解的历史同时也是一个主体的融合的历史,是一种“视域融合”(历史与现实、主观与客观、自我与他者),在这个过程中“要表明理解从来就不是一种对于某个被给定的对象的主观行为,而是属于效果历史,这就是说,理解是属于被理解东西的存在” 。研究虞翻易学的伦理思想,尤其是他对于道德思想的表达方式,不仅可以了解到象数易学伦理思想的自身发展规则,还可以诠释义理易学伦理思想发展的内在理路。这既是易符号运动的本然,也是理解其运动的历史,其理解效果的呈现便是意义源源不断展开的过程,是一个不会终结的在理解本身中也包含着历史和现实的沟通的过程。 qpZTSFw04kmWmD11alnwpUcwNYiyzn2WxAZzMSAFkJ+76HrcVj2jOWYHjF9Eq3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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