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测算,“十四五”时期,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总量将突破3亿人,占比将超过20%,我国进入中度老龄化阶段。2035年左右,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将突破4亿人,在总人口中的占比将超过30%,我国进入重度老龄化阶段。这种高度老龄化的人口结构状态会延续到21世纪后半期。随着老年人群体数量的急剧增长,基于经济社会发展中老年人对教育需求的增长和终身教育理念,积极老龄化理念深入人心,老年教育从精英型走向普及型,从城市向广大农村延伸。就人群而言,20世纪80年代初,老年教育的受益群体主要是离退休干部。随着老年教育知晓度和认同度的提升以及全民学习和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的建设,老年教育对象由退休老干部这一单一主体向社会各类老年人扩展,由文化层次高的老年人群向各类文化层次的老年人群扩展,由低龄期老年人群向高龄期老年人群扩展,由经济条件较好的老年人群向各类经济水平的老年人群扩展。就区域而言,20世纪80年代,东部沿海地区老年教育参与度较高。随着中西部地区经济社会的发展,中西部地区老年人参加老年教育的占比也在逐渐提高,中西部地区和东部地区间老年教育差距逐步缩小,逐步实现了在全国范围内全面开展老年教育。就地域而言,20世纪80年代,城市老年教育水平明显较高。随着脱贫攻坚任务的完成、乡村振兴战略深入实施、乡村老年人数量增长和政府对乡村老年教育投入的增加,老年教育由城市向乡镇、农村扩展。
老年教育对提升老年人的综合素质、促进老龄社会的可持续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老年教育内容也日益贴近老年人实际需要、贴近社会和时代发展需求,在加强衰老与健康、就业与退休调适、消费与理财、闲暇与社区生活、家政与家庭生活等与老年人的生活息息相关的课程资源供给的同时,针对当前社会处于转型发展时期,数量庞大、来源广泛的老年人群体受到性别、年龄、学历、收入水平、职业和区位等因素的制约和影响,他们的学习需求和方式在保持基本共性的基础上,在诸多领域表现出不同特点和个性差异,各地在继续丰富、挖掘老年人普遍喜爱的文史、艺术、语言类课程,提高老年人思想道德、科学文化、技能掌握等基本素质;在突出教学内容的基础性与综合性的基础上,进一步拓展老年教育的内容,不断提高医学保健、心理辅导、法律维权等相关课程教学内容的实用性,最大限度地发挥老年教育的心理调试、观念革新、人际和社会代际和谐、社会参与和适应、价值实现等特殊功能,关注老年群体精神需要的层次性和完善自身发展的递进性。在教学方式上,在传统集中授课的基础上,通过网络远程教学等方式,注重引导老年人发挥自身学习自主性和学习主动性,最大限度地发挥老年人的智慧与才能,达到自我实现的目的,终身学习特色日益凸显。
20世纪80年代初,老年教育的定位决定了各级老干部局和企事业单位是办学主体。随着老年人数量的日益增长以及老年教育的大众化和普及化,其文化教育需求的多层次特征日益明显。仅依靠政府已经不能满足老年人日益增长的个性化文化教育需求,办学主体趋向多样化,高等院校、广播电视大学(开放大学)、社区学院(校)、企业、社会团体和个人积极参与老年教育办学,形成政府主导、社会参与、主体多样的办学格局。政府充分发挥其在老年教育投入中的主导作用,将老年教育经费列入财政预算,建设老年教育基础设施;整合各类公共教育资源,增加老年教育的有效供给;通过购买服务方式,健全市场化运行机制,扶持社会力量兴办老年教育,满足老年人的基本文化需求。高校整合其科研、教学、培训、管理等方面的天然优势,满足高层次的老年教育需求,在规模和层次上迅速推动老年教育的发展。社区学院(校)有效整合社区教育资源、社会资源、人力资源、信息资源,以社区为依托,构建社区老年教育网络,开展立足基层、面向大众、依托高校、服务社会的社区化老年教育活动。广播电视大学(开放大学)挖掘其资源优势、师资优势和远程教育优势,推进老年远程教育。部门、行业企业、高校举办的老年大学面向社会开放办学,公益性博物馆、纪念馆、美术馆、展览馆、文化馆(站)、图书馆等公共场所也向老年人免费开放。相关社会组织和老年人学习团队积极发挥其补充作用。多样化的参与主体的互相配合和联动发展是老年教育办学主体发展的必然趋势。
由于经济、家庭、交通和老年人自身体能、智能及人际交往频率不断下降等问题,许多老年人不方便去老年学校就读,这也成为制约老年教育普及的现实难题。与此同时,随着现代信息技术成为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老年人群体也毫不例外地进入信息化社会,不断发展的数字化学习的兴起和智慧养老发展理念的深入人心,老年教育的数字化、智能化发展趋势越来越明显,主要表现在:一是老年教学辅助设备的智能化,如通过电视、广播、网络等现代教学设备,运用互联网协议语音技术即时传送语音信息至电脑、手机等智能设备,最大限度地为老年人创造更有利的学习条件,方便老年人的自主学习。二是老年教学组织形式的网络化,如老年学员可以通过电视、互联网等接受远程网络教育。三是老年教学资源的数字化,老年人的学习资源并不局限于教科书,还包括数字视频、数字音频、多媒体软件、CD-ROM、网站、电子邮件、在线学习管理系统、计算机模拟、在线讨论、数据文件、数据库等数字化学习资源。四是老年人学习课堂的个性化,如利用IPTV宽带有线电视网的基础设施,通过互联网协议提供老年学习者自己感兴趣的、个性化的电视教学节目或数字资源,方便老年人自主学习。五是老年教育管理的网络化。基于互联网的“老年教育管理服务”平台能实现招生、教学管理、教师和学员管理、评价管理、统计分析等综合功能,老年学员通过手机即可享受报名、缴费、考勤、线上学习、远程游学等服务,学校借助该平台还能实现大数据统计,能够为老年人的学习需求分析提供数据支持,从而有利于学校把握老年人的学习趋势和进行课程设置,为精准服务提供依据。老年教育与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的融合,打破了老年教育的时间、空间限制,最大限度地为老年人提供了更多的学习机会和更丰富的学习资源。线上线下混合的学习方式日益成为老年教育的主要模式,这也推进了我国老年教育的现代化进程。
长期以来,我国对老年教育的属性没有明晰的界定,对老年教育的定位也不清晰,老年教育机构在行政管理上存在比较严重的条块分割现象,组织、教育、民政、文化、老龄委等相关部门都参与老年教育的业务与行政管理,处于“多头主办、多部门主管”状态。但由于老年教育机构管理部门分散,它们的职责并没有被理顺,统筹协调力度弱,实际上处于无人统筹的混乱局面。2016年,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老年教育发展规划(2016—2020年)》从实质上明确了教育部门在老年教育发展中的职责,把老年教育纳入了终身教育体系,并赋予教育行政部门在老年教育发展中应有的责任,加强了教育行政部门的统筹职责。2021年,《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加强新时代老龄工作的意见》指出,“将老年教育纳入终身教育体系,教育部门牵头研究制定老年教育发展政策举措”,明确了教育部门“牵头研究制定老年教育发展政策举措”的职责,开始形成“教育部门牵头、相关部门协同”的管理机制,进一步规范了老年教育管理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