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军王村是以自耕为主的传统村落，因此决定了村落的农业生产方式采取的是以家户为经营单位进行生产。受土地面积、家庭劳动力、生产工具、麦作环节等的影响，除了家户独立经营，还存在多种形式的互助合作经营、市场雇佣等。
1. 家户经营
在1949年以前，军王村村民的土地经营都是以“一家一户”为单位进行的。“一家一户”以核心家庭居多，1937年以前，村子里的扩大家庭也不少。对于1937年以前的家庭成员情况，王世习老人说道：“一个家庭，四辈儿的成员最多，没有分家，在一个锅吃饭，五世同堂很少。”
2. 独立经营权
自有土地和一般租佃土地的村民都享有独立的经营权。村民想种什么就可以种什么，村长不会干涉，家族也不会干涉。采取一年一作、两年三作，还是一年两作都是家户决定，受自然条件限制，而不受他人干涉。不过对于种二八粮的农户，其经营权受地主的限制，种什么由地主说了算。因为种二八粮，用的生产工具和土地都是由地主提供，所以经营权掌握在地主手里。
从军王村村民的日常生活来看，劳动力在年龄上没有明显的区别，不同的家庭条件，其家庭成员参与劳动也有所不同。一个家庭中，家长是外当家，家庭主妇是内当家。
第一，男性负责家中劳务安排。在传统时期，地里有活儿的时候，即麦收和秋收的时候，家长会在前一天就把家里活给安排了；地里没活的时候，就当天安排。农忙的时候，比如割麦子，能做什么就让其做什么。谁会拧绳子的，就让谁拧；谁会装车的，就让他装车。按年龄分任务，割麦子很慢，同时不会用牲口，不会装车的，就让其送饭。如果分配的任务没有干完，第二天接着干。“我当时小，让我耧麦子，奶奶说：‘你好好耧麦子，过年给你做新衣服。’”王世良老人回忆道。
第二，做饭、打扫卫生、做衣服等方面都是家庭主妇负责。在生产中，一般情况下女性不会下地干活。农忙雇工的时候，家里人想吃什么菜，不能提出来，一切由家里内当家说了算。日常生活中吃什么菜，家人可以提出来。日常做饭，如果有儿媳妇就儿媳妇做饭。儿媳妇做饭需要请示婆婆，即使知道每天做什么菜，也要跟婆婆请示一下。
万勋的母亲，她个子也大，脚也大，跟男爷们儿一样，那时候我记事儿，妇女都干家庭的活儿，做饭、置菜、针线活儿等，她不只能干这些，地里活儿她也干，耕地、耩地、使用牲口，她什么都能干的，别的人都笑话：“你看，妇女，这是你干的活儿吗？”四个孩子小，都是她一个人干。
第三，小孩。儿子们未成年时期，有钱的家庭都送孩子去读书，一般6岁就要送读。穷人家的儿子一般是拾柴火。女儿们都是学针线、学做饭、做衣服鞋子，很穷家庭的女儿也会出去捡柴火。成年以后，儿子干地里的活儿，大牲口儿子喂养，小牲口女儿喂养。中农以下的家庭，农忙的时候儿子也得干活。
第四，老人。在军王村，老人一般超过60岁就没有劳动能力，不能直接参与农业活动。农忙时，家中老头子、老妇人去赶集，如果粮食卖得多得让儿子陪着去。有的老头子平常会斗牌，尤其是冬天的时候斗牌频率比较高。
1. 当家人统筹
在经营决策上，一般是家中男性负责统筹安排，女性不管地里的活儿。那么，究竟是谁负责统筹安排家中经营活动呢？主要分为以下几种情况：
一是爷爷健在，无其他事务缠身，则爷爷是当家人，统筹安排家中生产经营活动。家长前一天安排长工，比如春天除谷子，全家人都去。很大的家庭会有一个家长指挥买这买那，不干地里活儿。地里的活儿，大家一起干，同吃同干，地主也跟着干，没有闲人。在家庭财务上，由爷爷和奶奶负责管理。
二是爷爷健在，有其他事务或者体力不支，则是爷爷的儿子负责经营决策。
在家庭财务管理，当家人的妻子也掌握金融大权。当家人把钱放在家里，就由夫人掌管。王世习家当时是他的大爷当家，他的大娘管家里的钱箱钥匙。因为王世习的爷爷是大夫，经常出诊，十里八乡的都来接王世习的爷爷去看病。家里的活儿爷爷不能分配了，爷爷就交给大爷来管理家里。那会儿妇女一般不离开家，如果大娘不在家，家里需要有事儿花钱得等大娘回来再说。
当家人的零花钱不用和任何人商量。家长会给孩子零花钱，一般是在过年过节的时候给。货郎来卖东西，家长不给零花钱。一般要买什么，家长在赶庙会的时候就已经买好了。过去的家庭管理很严格，媳妇要零花钱，得找她丈夫要，她丈夫再问老人要，因为儿子好说话。儿子要零花钱就直接跟自己父母要，媳妇一般有娘家给的私房钱。大户人家的媳妇还会用私房钱买地，在分家以前，媳妇用私房钱买的地是私房地，不过军王村还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
2. 地里“趟头儿”当家
在地里的时候，儿子听长工的安排，有长工的家庭一般把长工称为“趟头儿”。干活的时候，四五个人中间得有一个领头儿的，儿子和请的“打短儿的”都得听“趟头儿”的。没有长工的家庭，一般请干活儿快，同时干活儿质量好的人担任“趟头儿”。
“趟头儿”的职责主要是统筹安排地里活儿，计划每天的农活数量，带领大家干活，同时还起着监工的作用。在地里每天干多少活儿，由“趟头儿”决定，一般上午干60%的活儿，下午干40%的活儿。每天干活儿的数量有一个社会标准，比如一人一天一般锄地2亩，每个人都得按照这个劳动量来。也不能过多，多了累得慌，要保质保量。也不能干少了，这样和东家不好交代。“趟头儿”干活多快，其他人就得跟上速度，赶不上进度的临时工，就会被解雇。村民有句俗语“钱买身体，饭买活儿”，“趟头儿”虽然与其他雇工同吃，但也享有一些特别的优待，“趟头儿”每天2包烟，其余的雇工只有1包烟，主家每天专门给“趟头儿”准备鸡蛋茶，其他的人喝不到鸡蛋茶。
3. 扛活儿当家的特例
家西有一个老财主叫王守荣，他不干活儿，他大儿子、二儿子干，三儿子上学。一切都是扛活儿的当家，他的儿子不当家。外人如果想借他家的牲口磨面，扛活儿的说，“行，得闲”或“不行，得等两天，这两天不得闲”。他在这家几十年，都是他当家，其他家庭则没有这样的情况。
1. 劳动力投入
农忙的时候，有雇工的情况。从清明节就开始雇人除麦子草。高粱间苗儿的时候也需要雇人，高粱耩上地后，谷雨后要开始梳苗，留出间距，当时称为“扎高粱”，10亩土地，需要雇人3—4人。谷雨到小满这期间要锄高粱草，10亩地，雇3—4人，需要给5—6斤麦子。立夏开始锄豆子草，20亩，雇4—5人，每人一天工资是10斤麦子。“芒种吃大麦”，开始割麦子，30多亩地，需要7—8人，两到三天才能完成，割麦子时，雇主还要提供住宿。
表3-10 1949年以前军王村村民雇工简况
续表
2. 肥料投入
肥料是生产投入中重要的组成部分。村子里土地在80亩以上，家里有车的人才去买大粪。买粪要去城里，通常买7—8车，1车城粪需要花费100斤麦子。以王世良家为例，他家每年都得买5车城粪，花费500斤麦子。豆饼也可以做肥料，将豆子打油后，留出豆饼下地。1亩地需50斤的豆饼。另外还有自己家攒的土家粪。有长工的家庭，长工要负责“出牲口脚”，即把喂牲口的地全刨一遍。刨大约一尺深，然后垫上一遍新土。一个月一次，得三个人干，两个人抬，一个人装，用大脚刨。
3. 农具及牲口投入
农具投入主要是在农具的购买和维修方面。犁头中的尖铧犁3—5年需要换尖铧。耙4—5年需要擦一次，大约花费1斗麦子。二齿钩、三齿钩、大
等，使用1—2年会变钝，要请铁匠修理。镰刀、板
子、钎刀子等小型工具，半年修理一次。在农具不够用的时候，一是可以向关系好的邻居、亲戚借用；二是雇工时，对方主动自带工具。
种暵地。农历四月底收麦子，不种晚秋作物，只收一季，就称为“种暵地”。五月上旬，过了端午，用犁子把地耕一遍，村民们把犁地称为“翻土”。然后让地荒着，晒地。六月底或者七月初地荒了地长草了，再耕地一遍，把草压在地里。到七月底或者八月初，把地耙四遍。把大的土块弄碎，此时的地刚好不软不硬。地太硬，麦子不长；地太软，则麦子会死。到秋天还是种麦子，这就叫种暵地，这样麦子产量最高。“一麦赶三秋”每亩收300斤。“你有存粮，我有暵地。”暵地种麦子收得多，还比较保险，种暵地的麦子价钱比一般的麦子价格还高些。一般农户家庭土地少的话，就不会留暵地，留暵地的都是地多的大财主。一开耩的时候得先耩暵地，在寒露头七八天，过了白露才能开耩。暵地可以种春麦也可以种冬麦，洼地不能种暵地。
军王村农户棉花种植量少。正常年份种植1亩棉花地，大约能收10斤干棉花。种子是自留的，没有换种的情况。有时候在地里留，有时在场里留。王世良老人家里有3分老棉花地，每年都种棉花。棉花收了不卖，制作自己家用的棉衣、被子、褥子。今年添这个人的，明年添另外一个人的，家庭成员不是同时换新的。一般棉袄、棉裤得穿四五年。
中农以下的家庭，麦地里没有拾麦穗的，因为他们都割的很干净。穷人家庭把自家地里弄完后还要去帮别人。70—80亩地往上的家庭，自家忙不过来，会雇人割麦子。雇人割的麦子，大约有20%—30%的麦子会落下。割麦子时三个人会有一个领场子的，领场子让割哪里就割哪里，短工赶不上进度，主家就不管饭不给工钱。由此短工宁愿落下麦子，也不愿意放慢进度。
地主富农地里的麦子，落下的多，捡地的也上他们地里去捡，连捡带偷，还是公开偷。例如，农户会在主家捡麦子，一边割一边理，理好一个还会做好记号，搁在一边。到天快黑的时候才扛回家。在谁家地里拾麦穗，就让谁家的车捎带着回去。主家明知道他捡的是自家的麦子，也得给拾麦穗的拉回去。
村子里拾麦穗的人，有两三户名义上是捡，实际上是偷。即使主家看见了也不要紧。没有人说拾麦穗的，财主不会骂拾麦穗的。拾麦穗的人，不搭伙一起拾麦穗，也不会去外庄拾麦穗。看坡的人会躲着本庄拾麦穗的人，以方便他们偷。种庄稼的农户也不会找看坡的质问，看坡的可以推脱，说自己当时没有在场，正在别处看坡。看坡人看见外庄的人来拾麦穗就不会让他进。王继岱的母亲拾麦穗，每年能捡大约1000斤麦子。她家以前是财主，老辈儿懒，就变成贫农了，她主要捡本庄大户家的麦子。守业奶奶王守真也拾麦穗，只在别人家割麦子的时候才下地捡麦子，可以捡300—400斤。
雇人的都是在夏天，因为夏天农活儿多。过去是在市场上雇工，去1里多路的店子集雇工。雇人的地方那会儿就叫集市，劳力在集市的空地方待着，有的背着小包裹，里面带着点衣服，因为可能会在雇主家住。人们一看背着这些东西的，就知道是卖力的。
到市场上雇人，大部分是雇认识的人。早上来雇工，主家就得给人一包旱烟，管两顿饭。午饭在地里吃，晚上一顿在家里吃。富裕的家庭就多置几个菜，不富裕的家庭就少置几个菜，还是要让雇工吃好喝好。割麦子的时候，每顿都得有肉，但是肉不多。
雇工工资都是当日结算。一般雇主当天在饭桌上就说：“明天还有愿意来的么？有愿意干的，明天就在这里干。愿意走就回去，不愿意走就住下。”砍高粱、割麦子的时候都是热天，好住宿。
吃工夫粮的一般是本庄的人，家里有劳力，有地（有多有少），为人老实可靠，地里活儿基本会，年龄在30—40岁左右。雇主一般是家里至少有30亩土地，而又请不起扛活儿的人，因为扛活儿的得全年提供食宿，就算农闲的时候也得花销。工作日期为农历的二月份到十月份。开春就请吃工夫粮的，因为这个时候地里有活儿，到小雪这个节气结束。吃工夫粮的都跟主家在一起吃饭，没有区别。主家不做吃工夫粮的衣服，要给他买草帽子。
吃工夫粮不属于扛活儿，反正是有活儿就找他，没活儿的时候，他就可以回家。锄草、砍高粱、割麦子、割豆子这些活儿都得干。
雇佣吃工夫粮的，不用专门请中人，不用写合约，因为都是本庄、本片儿的村民，相互了解认识。有时是本家邻居介绍的，“明年叫他给你帮忙吧？”自己当面儿也可以说。如果到种芋头的季节，雇主会提供1亩至1.5亩的土地给吃工夫粮的耕种，以帮助吃工夫粮的过冬，五五分成，吃工夫粮的会分得500—600斤粮食。
案例：我家就雇吃工夫粮的。家里有活儿他来，没有活儿他也来，他来了你也不能撵他，都是一个庄的人。给他一块6亩地，让他插芋头。俺家买芋头芽子种芋头的时候，俺家人和他家人都去帮忙。把这个芋头种完了，他翻两遍秧子，除两遍草，这个工夫就算完了。待下苦霜后，开始刨芋头，这样的芋头下地不会坏。刨芋头的时候，他家也去人，俺家也去人，收获的芋头，一家一半儿。用一个大秤称。一亩地大概产2000多斤。这样，吃工夫粮的家人，在冬天和春天的口粮就解决了。
图3-4 军南村曾吃工夫粮的老人（右一）
资料来源：笔者调研时拍摄。
吃工夫粮的干的活儿比长工要少些，挣得钱也比长工少。比如长工一年工资为10斗，吃工夫粮的为5斗。因为雇主不光是给吃工夫粮的一块地种，牲口也会给他用，该犁的犁，该耩地的耩地，跟自己家的地一样，农忙时雇主家也出人去帮忙。
工资按年结算，在请吃工夫粮的时候，雇主就会把粮食给吃工夫粮的。因为吃工夫粮的家里穷，等着吃粮食。如果吃工夫粮的生病了，东家不管，由近门子亲戚帮助。要是病情特别严重，主家并不会辞退他。
吃工夫粮的如果是本村的就会给东家拜年，不是本庄的人，就不会，因为本庄有过年挨户拜年的习俗，不管姓什么。如果雇主家有红白喜事，吃工夫粮的会在雇主家帮忙，会根据交往情况来决定是否随礼。要是雇主家亲戚有事儿需要帮忙，可以让吃工夫粮的去帮忙耕地，对方管顿饭就可以了，不用给工钱。反之，吃工夫粮的家里有红白喜事儿，雇主只帮忙不随礼。
扛活儿的一般是品行老实可靠，技术比较全面，如会喂牲口、犁地、耩地、赶车、挑水等，年龄最好是50岁以下的男性。在1949年以前，一般有40亩地以上的人才雇扛活儿。比如王世习家有100多亩地。在他六七岁没有分家的时候，家里也雇扛活儿的。
扛活儿的分为大扛活儿和小扛活儿的。小扛活儿的年龄一般在13—16岁左右，这样扛活儿的，主家只管饭。在主家只是喂猪，喂鸭子、鸡、鹅，扫地，打水，去地里送饭等。大扛活儿分为三种：一是只管喂养牲口，不管用牲口；二是连喂带用牲口；三是只管用牲口，被称为“大领”，这家的骡子等牲口，只能他用，别的人用不了。长工工资最多的有600斤粮食，大部分是500斤。一般请长工的家庭都请一个长工，农忙劳动力不够时就请短工。家里土地在400亩以上的农户才会请2个以上的长工，因为喂养牲口忙不过来。东家需要请工时，长工也可以去集市上替东家雇人。
表3-11 军王村大扛活儿的负责事项及待遇
在1949年以前，军王村请外村的长工比较多。外村的长工是亲戚朋友介绍，介绍的都是老实可靠的人。也有人请本村的长工，因为本村长工的品行、干活技术等这些方面，大部分都了解。请本村的长工也得有介绍人，介绍人起两个作用，一是长工工资的说合，二是见证作用。一般不会给介绍人报酬，要是请介绍人吃饭，都是主家请，因为长工都没有钱。
我们家也请过本村的长工。本村长工的品行、干活技术等这些方面，我们大部分都了解。请本村的长工也得有介绍人。没有人引荐不能平白无故就来。你究竟给人家多少东西呢？那个不讲讲就不行。没有中间人的话，工资就不好说。就比方说，我想雇你，“你给我多少工资？”这句话，你很难开口。张口要工资不得劲。所以得有个中间人，他能够在这里面说好。工资少了，你不同意，工资多了，我又太吃亏。所以不请介绍人会两不痛快。如果有个中间人，别人就认这个价，你能做就能做，双方都同意了，都没有怨言。到年底结算工资的时候，当时怎么说的，该给人多少工资，就给人多少工资。在没有介绍人的情况下，假如一年100元，我给你90元，你绝对不认，你找到我，我就会说当时是这么说的，也没有旁边的人作证。有中间人后，是多少工资就是多少工资，不能抵赖。
长工一般没有房子，就住在主家的牲口棚里。扛活儿的吃的饭跟家里人是一样的，在饭桌上没有什么规矩。如果长工生病较严重，或者长时间不能治愈，雇主不会辞退长工。要是长工请假去治病，也不会扣工资。扛活儿的家里有事也可以请假，比如红白喜事。一般情况可以请7—8天，不会扣工资。
春节期间，如果长工在主家过年，该拜年还是要拜。初一早上还没吃饭就开始拜年，拜完年后，大家一起吃早饭。如果是在自己家过年，没有在村子，就不会拜年。雇主家有红白喜事，长工不用随礼，但是得帮忙。要是雇主家亲戚有红白喜事，通常不会请长工参加。如果亲戚家比较远，需要坐车，主家就得让长工赶车拉着去。而要是主家家里因有事儿走不开，长工可以代替主家去送礼，去到主家的亲戚家里后，那边还是要按照主要亲戚的待遇款待。主家的生活待遇是什么，扛活儿的待遇就是什么。
长工家里有红白喜事，主家也得去，还得随礼。因为主家的生活水平比长工家的要高，不能很吝啬。主家去参加长工家的红白喜事，也是讲脸面。有的讲面子的长工，会下书请主家喝喜酒。那个时候随礼送物品的比较多。如果是讲面子的话，送个喜条儿，六尺布，颜色是红的或者是花的。不讲面儿的就送一般的东西，如枕皮儿、枕套等生活小用品。
家里请了长工，根据家庭条件看是否请上工酒。世习爷爷家的长工过年来他们家的话，他们家会给长工接风，吃一顿团圆饭。长工干完一年活儿，回家之前，也会吃一顿好饭改善生活。发生水灾的年份，家里请的扛活儿的，工资该怎么给就怎么给。碰上抓兵的时候，长工会被拉去当壮丁。见着谁就抓谁，不会问是不是本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