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守嘿然一笑,目中一丝冷厉之色微闪。
还未曾发生的事情,也不好与尹阳初雪二人说起。反正那个地方,去上一次也无所谓。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次丹灵山之行,即便不会有什么危险,却也绝不会是平静无波。
再看云空中,隐隐可见那只鹞鹰,仍旧盘旋在云层之中,在高空跟随。
可惜此刻,他手中无有合手的弓箭。肉身之力,也略有不足。否则这个距离,只需一箭,便可将之射下。六神御刀术中,大部分的秘诀,都可运用至其他暗器,这弓道自然也在其内。
素初雪望见宗守的动作,也把头探出窗外,眺目看向了云空道:“这几天尹叔已经想尽了办法,想把那头鹰打下来。不过几次三番,都被它逃脱。应该是另有灵师操纵,而且距离已经不远。不过这里已经是苏甸山脉,那些人多半不敢动手——”
那凌云宗的驻地虽是在丹灵山,不过其势力范围,却包括了整个苏甸山脉,以及外面的龙泽原。甚至向外,衍展到整个东临云陆诸国诸城。
此地虽见不到凌云宗的人,却绝不能怀疑此宗,对附近地域的掌控能力。
自荒古之下的这一万年里,已经有无数的前例,可以作为前车之鉴。特别是此刻,天地间云雾将散,无数欲拜入丹灵山门下的年轻英才,汇聚山脚之时。更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去冒险挑战凌云宗的威严。
只淡淡看了那头鹰一眼,宗守便没怎么在意。转而又被初雪肌肤上一条条的红痕吸引。
心中微动,宗守握住了初雪的手,然后轻轻吻着手臂上那些红痕道:“这里还痛么?”
初雪顿时是慌乱到不知所措,用力抽了抽,又挣之不开。只能是双颊晕红的摇了摇头,声弱游丝道:“不痛的!少主。其实以前更重的伤也有过,初雪一样没事。师傅他总说雪儿像杂草,无论怎么砍,都能再长出来。再说我这些伤,也比不上少主——”
杂草?
宗守微微一怔,看了看初雪那绝美的面孔,不禁暗暗好笑。也不知这雪儿的师傅,是何来历,倒是令人有些兴趣。
又觉心中恻然,听初雪的言语,这三年时间,只怕也受了不少的苦楚,至少受伤,是家常便饭。
而这一次,他若没占据这宗守的身体。只怕三天之前,就已遭不测。
而这个猫耳女孩,还只年仅十三而已,命运之残酷,不逊之前的宗守分毫。
暗暗感叹了一声,宗守胸内,也升起了一丝怜惜之意,
“我是男子,泥做的人。怎么可能与女孩比?以后痛就不用忍着。对了,你是我侍女,以后也没人能伤你分毫!”
素初雪却立时有如触电,真气蓦地爆发,总算把手强行挣开,然后整个人急若奔雷的,向车身之外穿空而去。
宗守也没去阻拦,端坐在软榻上,淡淡笑道:“雪儿,别忘了这两天就是药浴之期。那些药材,你准备好了没有?”
车厢之外,顿时是一声‘哐啷’重响,仿佛重物落地。宗守再忍不住,一阵哈哈大笑,快意之极。
当笑声过后,宗守面上,便恢复了冷凝,开始检查全身状况。
情况比他预料的还要好些,最后射出的那一刀,固然是将他全身的气力与精气神,全数抽空,却也免了脉轮之内,真气冲突之厄。也难怪自己,不足三日便可醒来。
只是他此刻情形,依旧难以乐观。宗守发现自己,完全陷入了一个怪圈。
日后修为越是精进,身体素质,越是强横。自身两种血脉间的冲突,就会更为加剧。
若继续习武,修炼下去。估计还未等他破开身轮,自身便要因内伤之故身死。
除非有一种更为强横的力量,能够抑制二者,又或居中调和。
“这么说来,也只有选择灵武双修之道一途可走。只是这灵师之法……看来是要寻个机会,铸造魂海——”
低声呢喃着,宗守的眉头,渐渐皱起。
前世在游戏中,他也另建过几个人物,修习灵法。不过在这上面,用的时间太少,成就也不如人意。
只有符箓阵道之学,还算过得去,勉强可入宗师一级。
毕竟光是一门武修之道,就浩瀚博大,深不可测,难以穷究根底本源。他前世哪里还有心思,去修炼什么灵术念法?
只是如今,却是再没得选择。
可惜当初争夺到手的那本《宙极命世书》,自己甚至都没有时间去观看,便已到了一万年前。
这宇宙二书,乃是四方百万世界中,最顶尖的灵师修行秘典之一。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宇书载空间之道,宙书录时间之法。
即便这本消失已久的奇书,神皇游戏不可能真正收录。其中也多半记载有大致的原理,以及后世无数强者,对这本顶级灵法秘典的推断。
若能观睹,对他的灵法修行,必定助益巨大。
叹了口气,宗守又将那松纹风剑取在手中。此剑质量极好,之前连诛四人,又经历吞天元化大法的冲击腐蚀,却仍旧坚韧如故,寒光凛凛。
屈指轻弹,确认剑身之内,并无暗伤。宗守便强忍体内的痛楚,踩着简单明快的步伐,开始练剑。
休闲的时光已过,如今已到了努力之时。
此刻宗瑜虽死,却仍旧危机未解。何况此人,他也从未放在眼里。真正令他重视的,是那下任妖王,将他斩首之后,悬尸数月的那一位——
丹灵山之行,只怕更少不得一场苦战。
故此在他看来,哪怕是一丁点时光的浪费,也是无法容忍。
而这次只练了片刻,宗守便已觉不同。以前操纵这具身体,总有些不畅之感,仿佛是神魂与这具肉体之间,隔着一层薄膜。可当融合那十三年的记忆之后,这现象仿佛已彻底消失。
此刻练剑,无不随心如意,步伐与手中之剑,也更是精准。
三日之前那一战,也是如此。若不是他已能自如控制自己的身体,绝不可能干净利落,将那几人斩杀,也未必能射出那最后一刀。
“这宗守虽无法习武,不过这基础,却着实练得不错——”
因无法开辟轮脉之故,在他之前的那一位,只能日复一日,练习这基本武技,扎实无比。
即便是时隔三年,未曾怎么练习。此刻再捡起来,也极其容易。即便有些地方,有谬误之处,不甚满意,也需稍加修改便可。
而宗守的武学之道,无论前生后世,最看重的就是基础。
只有根基稳固,才能建万丈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