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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法律科学和道德科学对心理学的依赖

对于法律科学和道德科学的建构与成功发展而言,主要的(尽管不是唯一的)障碍是缺少适宜的科学方法论,过去被使用的思考和研究的方法并不适合科学的目的。为了成功地研究有着复杂性质的心理现象,我们必须找到适宜的科学基础,此科学基础表现为一般心理活动过程(它们的要素、它们的因果关系和属性以及它们对行为的影响)的一般类别概念系统。心理学(心理现象的理论)有助于揭示此种知识,但传统的、流行的心理学所提供的教导被一种基本的谬误搞砸了,基于现在这个样子的心理学无法建构法律和道德的科学理论。当代心理学认为,心理活动的要素有三个:一、认知(感觉和理念);二、情感(快乐和痛苦);三、意志(愿望和主动体验)。

该分类并不让人满意。在一般的意义上,认知体验(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体温以及别的感觉)与相应的理念和知觉具有单边-被动(unilateral-passive)的性质,它们是被动的体验。技术意义上的情感(快乐与痛苦)与此类似,也有单边-被动的性质,它们是快乐和不快的被动体验。意志体验(例如,不辞辛劳地持续工作的意愿)是单边-主动的体验。我们通过适宜的自我观察会展现,在我们的心理活动中存在着与上述三种类型都不相符的体验,它们具有双边(bilateral)的被动-主动(passive-active)的性质,包含了不同于认知和情感的被动体验,同时也有特别的主动体验(欲望)。这些冲动-刺激(impulse-stimuli)(例如,饥饿、口渴和性兴奋的体验)可被称为被动-主动的双边体验。被称为饥饿或胃口的心理现象实质上既是一种特殊的被动体验,同时又是一种特殊的渴望或欲望,它是一种内在的刺激,是一种愿望。不能把饥饿-胃口的被动方面与痛苦的情感(不快的情感)相混淆,在特定情境中观察到的与饥饿相伴随的痛苦是一种与饥饿的心理学构造无关的并发现象,它有着特殊的病理原因,正常、中等和健康的饥饿更经常地伴随着满足感而非痛苦感。传统理论(它将饥饿视为一种消极的情感或痛苦)完全忽略了此现象的主动方面,它混淆了在饥饿-胃口中被体验到的被动体验(不同于传统心理学意义上的情感)和伴随着饥饿但实质上不属于饥饿的现象。在口渴和性兴奋中也可以观察到此类被动-主动体验(尽管它们表现出不同的具体特征),通过自我观察,恐惧以及不同类型的厌恶感也表现出相同的特征(把腐烂的、不适合吃的食物等不同寻常的东西放入口中,试着咀嚼和吞咽,或者摸到蜘蛛和特定类型的昆虫、爬虫等等)。作为抵制性的促动性刺激,这些以及与其相似的体验有别于胃口、口渴之类的体验(它们是趋向性的)。 我们把所有具有此种被动-主动双边性质的人类和动物的心理现象归为一种特殊的类型,称其为冲动 (impulsions)。

精神生活的传统三分法构成了心理学(以及处理心理现象的其他科学)的基础。鉴于此,我们必须用如下分类取而代之:一、双边的被动-主动体验(冲动);二、单边体验,它进一步分为:(一)单边-被动体验(认知和情感);(二)单边-主动体验(意志)。

在人类的生活和动物的生活中,冲动是适应生活环境所需的、主要的、指导性的心理要素。心理生活的其他(单边)要素扮演着辅助、次要以及隶属的角色。冲动有着激发身体的外部运动以及其他行动的功能(例如,智力创作和别的内在行动),并直接引发适宜的生理和心理活动过程。有大量的冲动被人们无心地忽略了,只有极少数例外情形,因其较高的强度和清晰度才能引起那些体验到它们的人的注意。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体验到成千上万的冲动,它们支配着我们的身体和心灵,唤起我们的肢体运动和呈现于意识中的思想和决定,以及唤起其他生理和心理活动过程。在统治我们的心理生活的过程中,除了极少数例外情形,这些因素自身并未被注意到,我们仅在它们偏离常规的运作情形(相关冲动波动到极高或极低的情形)时才意识到它们,在后一种情形中,我们体会到一种特殊的、让人厌恶或冷漠的压抑状态。

既然在通常情形中,冲动既不可察觉也无法辨识,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摆在心理学和其他科学(包括法律现象和道德现象的科学)面前:对于这些通常被忽略和未被觉察的冲动,能够找到辨识以及相对清楚地观察它们的途径和方法吗?

冲动具有极高的敏感性和弹性,它们(依环境而变)有着多种强度,在特定的环境下,那些通常相对较弱(因此被忽略、未被觉察到)的冲动在强度上将获得极大提升,并因此被注意到,适于被观察和研究。通过研究支配着冲动的多种强度的法则,尤其是通过获得冲动在其中达到最高强度的环境的知识,我们可以得到一些技术手段,凭借这些技术手段(例如,放大镜、显微镜以及科学领域中其他类似的东西),我们能够发现和观察到通常不能被认知的相应现象。

如果冲动的实现和满足受阻,其要求未被落实,冲动的力量将会增加。如果我们不去满足胃口和口渴的冲动的要求,它们会变得极为强力(甚至变为狂暴和激情)。不适于食用的有害物质使人厌恶,如果人们企图违反它的禁令,把这些物质放入口中,它的力度将大大增强,如果咀嚼和吞咽这些物质,此种冲动会变得更强。 此种发现和辨别冲动的适宜的实验方法可被称为反动法 (method of counteraction)。如果满足某冲动的障碍看起来能够被克服,但此企图事实上不完全成功(并且特别地,如果将此类近乎成功和暂时失败的状态重复几次),此冲动(胃口、口渴、性兴奋或者好奇等)的强度会达到极高的程度。 此种诊断学的实验方法可被称为激发法 (method of provocation)。反动法和激发法的应用不仅有外在实验的形式,也有内在实验的形式,可借助相应理念在想象中完成。当生动地想象自己身处悬崖边或者自己嘴里有某种恶心的东西,就能唤起相应的厌恶和抑制性冲动。

为了确立科学的行为理论,我们必须区分两类冲动。

一、特定冲动特别趋向于唤起因其性质伴随着它们的、确定的和具体的行为。并且既然我们把肢体运动系统和别的被冲动唤起的生理和心理活动过程称为对它们的反应(the responses), 我们可以将这第一类冲动称为带有预定的和具体的反应的冲动。因此,饥饿-胃口有它自己的、确定的和具体的独特反应,其构成要素包括:(一)谈及食物表现出来的思想和理念中,饥饿感越强,此反应越生动(有时达到亢奋和幻觉状态);(二)取代其他智识活动过程(intellectual processes)以及冲动和意志活动过程;(三)(当看到或想到食物时)得到觉醒和被强化的以下肌体的活动过程:唾液腺以及与吸收营养相关的其他腺体;味觉和嗅觉神经以及其他重要的、与吸收营养相关的神经;与吸收营养相关的肌肉,包括舌部肌肉(进食欲望强烈时看到食物,它会不由自主地抽搐,例如,动物舔嘴唇),唇部肌肉(咂巴嘴),腮部肌肉,以及其他在获取食物时活跃的肌肉等等。

另一类特殊的反应与排斥进食相伴随,例如,当看到、嗅到、尝到或想到烂肉时产生的冲动。此类反应不是由吃和它的附属活动过程所构成,而是由相反的活动过程所构成:那些旨在不允许东西进入嘴巴或胃里,或者将其从嘴巴和胃里清除的活动过程。

以与进食完全相同的方式,口渴、性兴奋、好奇、恐惧、羞耻以及无数其他冲动也有其特有的反应,其中一部分在语言上有特定名称,另一部分则没有。

为了界定有着特殊反应的冲动的一般运作模式(简称为特殊冲动),可提出下述命题:特殊冲动会改变有机体(一般来讲适于生产诸多极为不同的行动的生理-心理器官),使其特别地适于暂时完成一定的生物功能,这就是说,它们会唤起相应运动(肌肉的收缩)和无数附随的生理和心理活动过程。

此运作模式并不试图断言,对特殊冲动的反应是绝对地预先注定的,如机器运转一般整齐划一,或者特定的特殊冲动不论在何时出现,同样的确定的运动会被原样重复。特殊冲动的反应的预定性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在一定限度内,它的不同要素(特别是肢体运动)可以适应具体环境并做出相应改变。因此,进食的肢体运动(作为饥饿-胃口的反应的构成要素)并不总是以绝对确定的形式被重复,它们依照被吃的客体的具体特点做出改变,与相应感觉的指示保持一致。一般来讲,与高级动物相比,低级动物对特殊冲动的反应更加严格、精确地被预先确定,与其他高级动物相比,人类对特殊冲动的反应更为自由和易变。同一类动物对某些冲动的反应更为机械,对另一些冲动的反应则更为灵活和自由。人类对特定冲动的反应是如此自由和易变,以至于它们的预定性仅限定在对行为的一般指引上。这特别体现在人类心灵中那些(从社会生活的角度看)最重要的要素上,例如那些其反应表现为对他人行善的冲动。这可以以极为多样的形式被表述:对他人的由衷奉献这一意义上的爱(不过是“体验关于那个人的有益性冲动”的倾向或禀性)表现为成千上万种不同的仁善之作为或不作为;宗教意义上的爱也是如此,它具有普遍性的特征,是“体验关于其他所有人的有益性冲动”的倾向。与有益性冲动相对的,是旨在引起罪恶的邪恶性和憎恨性冲动,这些冲动带有依具体情形而变的、极为多样的反应,表达憎恨的行动成千上万,各不相同。同样地,对野心和虚荣之冲动的反应,以及对许多别的冲动的反应,也是极为多样和多变的。

二、除了为数众多的有着确定的反应的冲动(尽管有时此确定性仅仅是一般的和方向性的)以外,还有别的冲动在生活中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后者自身的预定性既不体现在行动细节上,也不体现在行动的一般特征和取向上(它们是一种对所有行动的刺激:它们具体地激发了那些伴随着它们的、其理念被体验到的反应)。 我们将其称为“抽象的”或“概括性”(blanket)冲动 。它们由向我们发布的命令和禁止所构成,适宜的实验和自我观察会展现,命令和禁止像电流一样,马上在我们心中唤起具体的、有助于依照命令或禁止去行动的活动过程。在下述情形中它们更容易被注意到,即当它们表现得突然、短促和锐利的时候(例如,“安静!”“退后!”“别碰!”),以及当它们以恰当的引人注意和严肃的语气被说出来并带有恰当的祈使手势的时候。积极命令唤起激发相应行动的冲动,消极命令(禁止)则唤起对与肢体运动或其他被禁止的行动相关联的冲动的抑制(排斥)。要求、祈祷或建议在心灵中有着相似的运作方式,唤起那些支持或抵制特定行动的冲动。命令或禁止所唤起的冲动与要求和建议唤起的冲动的差异主要在于,前者有着严格的和强制性的内在激励,后者则有着温和、鼓励以及劝说的特征;前者被体验为限制和对自由的内在束缚,后者则被体验为对自由的刺激。命令、要求和建议等支配他人行动的手段唤起他人的冲动,当不存在特殊的物理障碍或更有力的反向心理因素时,这些冲动就可能引发某种肢体运动或别的行动。后文将会展示, 构成了道德体验和法律体验的实质性要素和引发了道德行为和法律行为的冲动属于概括性冲动的类型

一般来讲,我们行为的刺激要么是特殊的冲动(此时,我们的行为是事实上与给定冲动相伴生的具体行动),要么是概括性(抽象的)冲动(此时,与此冲动相伴的行为理念的内容,即行动的理念,界定了我们行为的特征和取向)。与此不同,快乐与痛苦如果(正如经常发生的那样)没有使我们觉醒某种冲动,或者说,如果我们对它们毫不在乎(无动于衷),它们在动机中就不扮演任何角色。在另一些情形中(当这些体验出现了并激发了冲动时),确实产生了对作为或不作为的刺激,但它们由浮现于并操控这些情形的冲动所构成,它们与积极或消极的情感、快乐或痛苦等全不相干。一般来讲,快乐唤起趋向性冲动,而痛苦唤起排斥性冲动,就此而论,存在着趋向快乐的冲动和避免痛苦的冲动。但有时也会有相反的情形,因为受到的教育、相关个人的性格或其在特定时刻的心理状态(例如,在爱人死后),需求的满足会唤起排斥性冲动,在这些情形中,存在一种“反快乐主义的”(antihedonistic)抵制快乐的行为。相似地,也是与“反快乐主义”行为相伴随,痛苦有时会唤起趋向性冲动。

在有些动机的生发过程中,冲动的刺激来自于快乐和痛苦,这些动机可以被称为感官-冲动性动机。而在有些动机的生发过程里,冲动的刺激因素则是观念、理念或其他智识活动过程(激发了这个或那个行为),这些动机可被称为智识-冲动性动机。有些智识-冲动性动机由通过特定作为或不作为而实现的后果的理念所构成,可以被称为目的性或目的论动机。待实现的后果的理念,我们称其为目的性或目的论理念,想象的后果可被称为目的(如果它体现为已有状态的某种改变,就称作积极目的;如果它体现为避免改变已有状态,就称为消极目的)。

无论如何,可能的快乐和痛苦的意象不能被视为唯一能被当成目的理念的理念,有很多别的行为的可能后果的观念,也具有唤起(趋向性或排斥性)冲动的能力。诸多有利或不利的理念(功效主义理念)尤其具有此种能力,必须小心地将其与快乐主义(hedonism)理念区分开来,它包含了诸多纯粹客观后果的理念(例如,技术或科学后果),这些理念与任何人的需求得到满足或获得好处全不相干。

然而,关于行为的可能后果的所有理念,必须要注意,它们并非唯一能够唤起冲动和界定我们行为的东西,许多别的理念有着完全相同的作用,除了目的论动机以外,还有诸多其他类型的智识-冲动性动机。哲学家、心理学家、法学家、道德学家、经济学家经常认为(并将其接受为自明之理),所有人类行为都有一定的目的,没有目的的行动是荒谬的、不可能的。这是一个严重的错误,它主要源于相关论者未能将理论的视角(theoretical viewpoint)与实践的视角(practical viewpoint)区分开,并且他们接受了这种观点:任何事情的非理性证明了,它事实上是不可能的、不存在的。不过,人类和动物的绝大多数行为都是非目的性的,其根据都不是目的性动机。

一、首先,基于“特殊推理”(specific reasoning)的行动(“因为”型行动)与为了达成特定目的的行动(“为了”型行动)相对立。与未来可能发生什么的理念相比,着眼过去的理念(例如,我们被冒犯的理念)并不缺少唤起冲动的能力,一旦它出现了,就有了寻求唤起相应反应的冲动,至于它是否实现了特定目的,则在所不问。这样,如果别人的行为在主体心中唤起了愤慨、蔑视、热情等情感,相应的冲动就以言辞(辱骂、轻蔑的表达或热情赞扬)或者别的行动(例如,打击侮辱者、颂扬、拥抱或亲吻)的形式显露出来(展现它们的反应),通常其中并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相应肢体运动的目的的推理或理念。如果某人“为了……”突然开始谩骂(或表达“高贵的愤慨”、热情等),这可被视为笑话或借口,并不是真的在表达生气、愤慨或热情。很多人类行为必然预设了源于过去的动机,此动机依其本性与着眼未来的目的性动机不相容。

前述动机类型可被称为 基础动机 (fundametal motivation)。作为唤起冲动并直接引起相应反应的认知因素的(某事已经发生或出现了的)理念,可被称为 基本理念 (basic ideas)。呈现于意识中的相应现象(他人的行动等),可被称为 行为基础 (bases of conduct)。

二、另一种智识-冲动性动机(与目的性计算和理念全不相干)是由如下事实构成的动机形成过程:特定客体的观念(例如,饥饿者看到的面包,干渴者看到的水,猫看到的老鼠,或者老鼠看到的猫)在观察者心中唤起(趋向性或排斥性的)针对那些客体的冲动,以及(完全没有想到目的就)唤起肢体运动来抓住该客体或靠近它(在趋向性动机的情形下),或者取出、推开该客体(一个讨厌的虫子、落入口中的恶心的东西等),或者后退远离(例如,远离一个可怕的动物)。此类动机可被称为 客观动机 。这是人类生活中最为常见和广泛存在的动机类型,对于动物而言更是如此。在动物世界中,动物基于此类动机进食(包括吃、喝、捕猎等旨在占有营养物质的肢体动作)、交配、采取行动避开有威胁的敌人,以及避免其他有害的、具有危险性的行为。即使在人类生活中,即便一个人达到(有别于奴隶和孩子的)成年人的高级智识文化水平,与客观动机相比,目的性动机仍是很少见的例外。对成千上万的日常肢体运动(从早晨穿衣、洗漱、吃饭、吸烟到晚上准备就寝)的动机进行科学诊断会展示其中客观动机与目的动机的比率达到数百比一。

三、最后,还有一类智识-冲动性动机需要介绍,它在特定人类行为领域(包括道德行为和法律行为)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在有些动机形成过程中, 行为的意象自身就是它们的认知要素 ,这些动机的形成过程唤起了引发积极和消极行为(不作为)的冲动。这(“行为的意象自身就是它们的认知要素”)可被简称为行动理念。

当一个高尚的人被(金钱或其他好处)引诱去从事欺骗、做伪证、诽谤、投毒谋杀等行为时,此种“下流”“邪恶”行为的理念自身就会唤起拒绝此类行为的冲动。此种拒斥会很强烈,不允许出现此种(与可见的好处相关联的)趋向性冲动和产生相应的目的性动机,或者当它们出现时将其摧毁。与此相对,其他行动理念(例如,被称为“好”“值得赞许”的行为理念)唤起对此类行为的趋向性冲动,这也正是此类行为被称为“好”的理由。

行动理念在其中发挥作用(唤起趋向或排斥相应行动的冲动)的动机,可被称为 自足动机 。“自足”的意思是,此处不需要外在的(目的性的或其他的)认知活动过程,行为理念自己就足以唤起趋向或排斥它的冲动。

在我们心中,行动理念和(拒绝或鼓励相应行为的)冲动紧密结合在一起并以此来发挥作用,这可以表现为拒绝或鼓励特定行为自身的判断的形式,而不是作为特定目的的手段,即“撒谎可耻”“不应撒谎”“要讲真话”等。基于行动理念与拒斥冲动或趋向冲动的此种结合的判断,可被称为 规范性判断 ,它们的内容可被称为行动原则或规范。

以上所述的动机类型都是复杂的、由情感和带有冲动的智识活动过程所构成的心理活动过程。然而,从前面主张的心理学理论的基本命题的视角看,还有更简单的动机,它们仅由唤起相应行动的冲动所构成。

冲动不论受到何种心理活动过程和状况的影响,它都能够(并且经常)在没有任何心理活动过程(情感、感觉、理念等)参与的条件下出现。这样,当肌体的力量在足够长的睡眠后得到恢复,冲动刺激我们起床。在相反的情形中(当肌体需要睡眠来恢复力量时),睡眠的冲动迫使我们越来越想靠在什么东西上躺下来、闭上眼等等。当肌体活动产生的垃圾积聚到一定程度,需要将其去除的时候,冲动就越来越强力地刺激我们采取适宜行动。就对这些以及相似的特殊刺激的反应(其出现没有预设别的心理活动过程)能够在没有任何心理活动过程参与的情况下被实现而言,我们正在讨论的动机形成过程和行动,从心理学的视角看,仅仅由冲动构成。更具体地说,在此种情形中,不论是目的性(或类似的)理念,还是感觉,都不在场。

将以上提出的关于行为动机的命题与当代心理学理论相对比,我们一定会注意到:一、流行的心理学理论将所有行为化约(reduce)为单一动机模式;二、该模式是一种快乐主义和利己主义(egoism)模式。基于先前确立的理论立场,此种单一模式并不存在也不可能存在。相反,动机形成过程的类型是极为多样的,它们的数量随着别的心理因素加入唤起冲动的过程而增长。抛开冲动的多样性不论,存在着多种多样的动机形成过程。例如,最简单或最纯粹的冲动性动机,多种复杂的感官-冲动性动机和智识-冲动性动机,多种目的性动机,客观动机。 xiLRngjLiDcQxlFbdhGkcO3o+BciFIC0CLOmIBG5amGHZ3t8EA2ijrDcrhw5LQ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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