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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怒气冲冲，像是从上帝手里扔出无数鼓槌重重敲打在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卡蒂嘉站在屋檐下，指着厨房里的东西向我介绍着。

“那是煤油炉子，”轰隆隆的雨声里，她指向厨房左边角落的铁炉大声说，“专门用来煮饭。”她故意强调，好像有人会拿煤油炉子来煮摩托车一样。“那边还有两个炉子，一个是我的，一个是拉贝卡的。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共用。”

“谢谢你。”我用手抱住身体环顾起四周来。搁在地上的碗里有一条吃剩的炖鱼，鱼骨像细细的白色梳子。碗的旁边是一把小木椅，地上还有块棕榈海绵，上头夹着一坨黑色的肥皂渣。整座厨房连门都没有，与其说是屋子，不如说是由两根木柱支棱起来的棚子。

我看到远处有扇油漆掉了一半的破门，好像有人刷到一半罢工走了或是油漆用完了。暴雨中，一股浓烈的尿臊味扑鼻而来。

“那是厕所？”我问。

“是的，”她说，“看到房前的水井了吗？我们一般从井里打完水，从厨房走到厕所这边洗漱。这是我们自家的厕所，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她这话说得好像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厕所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必须提醒你，在这个家里，我们的丈夫永远排第一。”她说，“每天大概五点，过了早晨祈祷的时间或者公鸡打鸣，所有人就可以自由使用厕所了。但我们的丈夫永远是第一个享用一切的。他没吃饭，任何人都不能吃饭，他是这里的国王。”她僵硬地笑了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等她继续往下说，但她只是拍拍手，说：“今晚就介绍到这里，咱们进里屋吧。雨下得太大了。”

回到里屋的时候，我浑身上下淋了个透，身上的衣服都变重了。

“让我带你回我们丈夫的房间里吧。”卡蒂嘉说。我们沿着走廊往前，她手中的灯笼摇晃着，我看到自己的影子也跟在她身后摇晃。拉贝卡的房间在走廊左边，卡蒂嘉的在右边，孩子们的房间紧挨着她的房间。

“千万不要进拉贝卡的屋子，”她小声说着，“有次我的女儿艾拉菲亚进屋给她送吃的，那个女魔鬼差点儿把她打出血。如果你爱惜自己，记得离那间屋子远一点儿。”

终于我们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门前。门上挂着一道帘子，散发出难闻的味道。隔着门，我听到里面有人在吹口哨、吸鼻子，还有搓纸巾的声音。

“这就是我们丈夫的房间了，”卡蒂嘉说，“你每周要来这儿服侍他三个晚上。其余时间就来我的房间睡觉，好吗？”

“我好怕。”我小声说，心脏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求求你，留下来陪我吧。”

她大笑着站在走廊暗处，我几乎都看不到她的眼睛，只见她的牙齿闪过一道光。“第一次和男人睡觉？”

“我从没见过不穿衣服的男人，”我说，“我怕。”

“这是荣幸，”她说，“把自己保存好留给丈夫。当你走进屋里的时候，他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记得闭上眼睛，那个东西会弄疼你。疼的时候，就在脑子里想想你喜欢的东西。你喜欢什么？”

“妈妈，”我说着，眼泪一下子涌上来，“我只想要妈妈。”

她摸摸我的肩膀，敲了两下门，便拖着步子走了。

“进来，进来。”门打开，莫鲁弗站在我的面前。

他身后的地板上铺着一张报纸，上面搁着两盏灯，旁边是张床垫。我的行李箱靠在灰色的墙边。

“站在那里瞅什么？”说着他站到一旁，胸膛上是浓密卷曲的灰毛。我挪着步子走进去，满屋的烟味让我忍不住要打喷嚏。虽然点了两盏灯，房间还是压抑得像具棺材，四面墙壁朝我挤压过来仿佛要把我挤碎。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也越来越快。

“来，和我一起上床。”说着他斜躺到床垫上，压得弹簧嘎吱嘎吱响。他摸着肚子，浑身散发出一股杜松子酒的味道。

“婚礼上你怎么不跳舞？”他将两手交叠在头后朝我微笑，“坐下吧。和我结婚就那么不开心？我不是坏人，你知道吗？”

“我很冷。”我坐到破旧的床垫上，既没有床单也没有其他东西遮盖上面的破洞。我注意到地上有个黑色的塑料瓶，里面脏兮兮的液体浸泡着树皮和叶子一类的东西。我试着一个字一个字读出瓶子上的字：“‘鞭炮’大补药唤醒沉睡的男性力量。”

“沉睡的男性力量”是什么意思？莫鲁弗难道是为了我才喝它？做什么用呢？

恐惧在瞬间将我紧紧包围起来。“我不太舒服，”我说，“刚刚和卡蒂嘉淋了雨，我有点儿冷，您就让我睡觉吧，我实在不舒服。”

“我已经喝了‘鞭炮’。”他大笑着朝我转过来，“你知道汽油对汽车来说有多重要吗？汽车全靠汽油发动，而那个药就是男人的汽油，喝了它，我整个身子都有劲儿了。你要不要也来一小口？它会驱走寒冷。躺下吧，放松。”

我拼命摇头拒绝。

“来，为我躺下来。”他说着，拍了两下床垫，床垫咳出些灰尘，散发出像是衣服没晒干的霉味。见我没有反应，他开始大声喝出我的名字。

“我来了，先生。”当我躺到他旁边时，呕吐的感觉又一次袭来。他靠过来，把一只手放到我的小腹上。我浑身紧绷。

“放轻松，”他说，“放轻松。”

接着他把手放到我的胸部，用力掐起我的乳房。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大声，手在我身体上下移动着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当他脱下裤子的时候，我哭着大喊妈妈。他爬到我的身体上面，不耐烦地将我的两条腿扒拉开。

忽然，一道闪电照进房间，屋内瞬间充斥着蓝白色电光。是妈妈吗？她把光明送来拯救我了？

妈妈，救我。

我试图抓住那道光把它留在我身边，可眨眼一瞬，它就消逝了。

疼痛来得那么突然，猛然中断了我的思考、我的呼吸，把我全部的意识从身体中顶出去，推到天花板上。我看到自己紧咬住嘴唇，抓着他的背，拼尽全身的力气抵抗着。但我的力量微不足道，莫鲁弗的身体里仿佛住了一个魔鬼。我越是反抗，他就越是用力把自己压进我的体内。炽热一次次从下面灌入我的身体，直到他重重地哼出一声，倒在我身上，最后翻落到一侧，喘息着。

“现在你是完整的女人了。”过了一小会儿他说。

“明天我们再来一次，我们要一直这样做，直到你生出个男孩。”他从床垫上爬下来穿上裤子，留下被灼烧刺穿的我独自在房间里。

我躺在那里看着天花板中央那只坏掉的灯泡，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淌，一直流进耳朵里。 fsHColRzl1xlk2te1us6TIX3mEq3HqgYtWhpD+bbr6rve/BStFwNJ5EYIfB3E1h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