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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子、皮鞭。
或许所谓的凶器，至今仍在凶手的手上。
上官蘋转了转眸子，询问道：“冯姑娘，如果是皮鞭的话，会不会造成第一起凶案脖颈的伤痕。”
冯相露稍作思索，而后点了点头，“可以，若凶器为皮鞭的话，那确乎说得通了。”
以前冯相露认为这样宽厚友善的楚大哥一定不会牵扯在这桩案子里，且这桩陈年旧案，已很难再行查证，而如今，她既看到了他们一行人不破不休的决心，也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她恨他恨到骨子里，巴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她一边回忆一边认真的说道：“如果是以真皮制成，勒住被害者的脖颈，甚至不需要使出很大的力气，就可以让其皮开肉绽，窒息而亡。”
她们两个人眼神一对，便都领会彼此的意思了。
看来还须激一激他。
遇到困难睡大觉，上官蘋依旧秉承这个信条，只是说：“且待明日吧。”
也不知道周序与唐负遇到了何种阻碍，竟如今也没有来救她们。
月明星稀，鸦声掠过。
一阵寒风拂过周序的肩。他没有料到他会被楼城史软禁起来，他身为大理寺少卿，既可上达天听，又有权管制他们，一个小小的青阳城史竟然有如此大的胆。
不过他们此行确无人手，一行轻车简从，如果不借青阳兵力，实无救人之能。
就看唐负能不能调来梨花县的兵了。
梨花县离青阳城最近，不受其管辖，因景观闻名、文物名贵而派人驻守着，唐负此次借兵，还须冲破楼史的重重阻碍，而小蘋和冯姑娘两个女子，处境更是危险……
周序的心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他总觉得此行并不是那么单纯的巡案，而是朝廷有人要让他们不好过。
所有人，一夜未眠。
冯相露与上官蘋是被踹门声吓到的，两个人缩到墙角，上官蘋挡在冯相露身前，心也没底。
几个土匪自然是认得上官蘋的，昨晚她将二当家杀死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了雀山，所以他们对上官蘋格外粗鲁，直接拽着她的胳膊往外走，冯相露好似抬起了手想拉住上官蘋，却看到上官蘋摇了摇头。
手从半空中落下，上官蘋也离开了冯相露的视线。
她隐隐觉得不太妙。
上官蘋一直被他们拽着，心里窜着火，真想一口把他们的手给咬掉，但她忍住了这样的想法，她如今之计只有拖延时间。
楚大山立在窗前，向她招手。
上官蘋平静的走了过去，她一直觉得楚大山十分奇怪，阴晴不定，故也不敢离他太近，只听到他说：“你想不想做了雀山的二当家？”
……
上官蘋差点没晕倒。
她堂堂尚书府嫡女、尚京富豪榜上有名的人物，跟他做土匪？
这人没事吧。
但她面上是不起波澜的，微微一笑：“为什么选我？”
楚大山转身，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你杀了二当家，自然你来接管他的位置。”
上官蘋没有躲开他的视线，字字真切：“你知道不是我杀的。”
楚大山哈哈大笑，坐了下来，还是重复道：“他是你杀的。”
左不过是要她担这个罪名而已。
上官蘋点了点头，很爽快地：“好，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楚大山挑挑眉，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哦？什么条件？”
上官蘋落座他对面，“那位女子你也不能动，你们山上所有人都不能动。”
她说话很利落，双眸亮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让她去做这件事最合适不过了，也是时候该动动迟宁了。
楚大山扯扯嘴角，“可以，我交给你的第一项任务就是，杀了迟宁。”
迟宁，应该就是那个人，了雀山的三当家。
上官蘋不问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能在这个山上多活一天就好，她也想知道，'赵小姬的死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楚大山命手下递来一个盒子，推至上官蘋面前，示意她打开。上官蘋轻轻打开了它，里面静静躺着一根卷起来的鞭子，皮质的，上官蘋甚至可以闻到血腥味。
“送给你。”
上官蘋感觉头筋在跳，将鞭子缓缓展开，回忆起他昨日手上的动作，呼吸渐渐不平稳，“你用过这个吗？”
“当然。”楚大山回答她。
“用它干什么？”
“杀人。”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从楚大山的口中吐出，仿佛踩死一个蚂蚁那样轻易，上官蘋始终不懂他明明只是一个土匪，为何有如此底气。
上官蘋不语，楚大山话已说尽，便让手下带她和冯相露去新的屋子。
新的房间宽敞明亮，比原来的屋子好的不是一星半点，是个当家的待遇。
上官蘋把冯相露拉到床榻上，将盒子打开，好让冯相露察看皮鞭。
冯相露将皮鞭拿出，仔细的观察，她记忆力极佳，她几乎就可以确认，就是这个鞭子，有红线缠绕，鞭身近墨黑，长约等两米。
“那……”上官蘋为难的看着她。
冯相露知道她想说什么，摇了摇头，眼光黯然，“无法通过这个鞭子，确认些什么，时过经年早已找不到往日痕迹。”
上官蘋有一种直觉，杀赵小姬姐姐的人就是他。
她总会把真凶揪出来的。
冯相露一直惴惴不安，在这个山上没有一刻是安全的，她忍不住又问：“为什么他们还不来？”
上官蘋也很疑惑，但她相信，一定是有什么阻碍才会绊住他们的行动，他们的处境或许比她们都糟，现在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已经很好了。
“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上官蘋目光坚定，每个字都真诚无比。
冯相露似乎被她打动了，微微低下头来，“为什么，他们不、不动我们。”
她仍然忘不了楚大山那如狼似虎的样子，她感觉土匪就该是这样的，他们就这样放过她们才觉得蹊跷，而楚大山又和上官蘋说了些什么，竟然将鞭子就这样送给了她。
她有许多疑问，但她知道就算问了也无济于事。
“我总觉得，他们不仅仅是土匪这么简单。”上官蘋托着下巴缓缓说道。
“我们去他房间看看吧？”
“啊？”冯相露不敢相信她听到的，睁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