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自诞生 300 万年以来,从直立人到海德堡人、尼安特人,再到智人经历了极其缓慢的进化历程。人类古代文明在一二万年左右才开始出现,考古学表明实际上人类进化是在最近一个冰河期一万两千年左右过后才开始加快的,也就是说人类在一二万年以来的时间进化出现了飞跃。
在一万年左右期间世界上几个地方率先完成了农耕时代的转变,古代文明开始出现形成,之后人类文明进程快速发展。就全球范围而言人类思想价值观在公元年前 500 左右开始形成完整的体系,古代文明先后在中国、印度,两河流域,古埃及开始出现并发展成熟,随后在地中海扩展,这就是历史学家说的“轴心时代”。近代文明 500 年左右在欧洲开始出现,以法国大革命《人权和公民权宣言》为标志,形成了自由、平等、公正、博爱等价值观理念,到 19 世纪现代文明在欧美等少数国家扩展完善,形成了较为完整的理论体系和实践体系。人类有史以来文明进化路径一直沿着一种自然状态逐步进化的。十九世纪中叶现代资本主义扩张时期马克思主义诞生,20 世纪初人类现代文明出现了另一种文明模式,即俄国十月革命后苏联建立的以社会主义思想为基础的现代文明体系,人类社会文明演变发展轨迹第一次发生变化,不是以自然演化形成的,而是通过人类意识形态转变完成社会文明形态构建,是人类意志起了主导作用,这也是十月革命的历史意义。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人类现代文明到达一个新的阶段,出现了以苏联为代表的和以美国为代表的两个主流的人类现代政治文明体系。
二战后全世界范围内,现代国家文明治理体系开始全面建立,一部分国家接受社会主义思想,建立以公有制为基础的社会主义制度;一部分国家接受欧美西方政治文明制度;还有一部分国家宣布接受社会主义思想,融入社会主义公平公正的元素,但实施的是以私有制为主体,部分建立公有制企业,(主要是涉及国计民生和国家战略的经济领域)的混合制度。两大主流文明体系由此开始了公开的全面的文明体系的竞争。印度等七十七国宣布建立不结盟运动,不参与两大主流文明的竞争。部分和西方政治文明治理念雷同的北欧等社会福利国家在两大文明竞争中没有完全一边倒的倒向西方,保持着适当的中立。坚持西方政治文明的西方国家从苏联诞生后特别是二战后在其自身国家社会治理体系完善中吸收了大量的社会主义思想元素。有意思的是在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社会主义国家称自己为“民主国家”,而西方国家也对此予以默认,西方国家称自己为“自由国家”,自由世界。没有辩解自己才是“民主”国家。事实也是如此,美国力挺的一些国家很多是独裁、专制和集权国家,而社会主义阵营则支持要求独立、争取解放、民主选举的国家,支持人民力量。
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苏联苏维埃轰然解体,世界政治文明格局出现了巨大变化。西方学者佛朗西斯。福山断言,世界政治文明发展竞争已经有了明确的结果,以西方政治模式为代表的文明体系为世界政治文明的终极模式,全世界都要向这一文明体系靠拢,这是各个国家走向真正现代文明的唯一道路。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世界优越地、坦然地、毫无顾忌地开始加快向全世界推广“华盛顿共识”,推进新自由经济主义,推进“自由民主”国家治理模式,推进经济全球化。
苏联退出历史舞台后,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中国道路发展模式的成果、成功性、优越性,成为人类现代文明发展历程中一个奇迹,为世界现代文明发展带来一缕新的曙光,中国的发展让世界为之惊诧。广大发展中国家从中国成功发展道路模式中看到了希望,很多发展中国家过去几十年实际上一直在遵循西方道路摸索前进,但是发展不快,经济社会问题迟迟无法有效解决,有的国家甚至处于绝望状态,中国的成功发展不仅让这些国家受益,更让许多国家看到世界上还有一条不同于西方的发展之路,西方世界则对中国的发展成果感到不可思议和恐惧,西方世界对中国不可思议是因为中国走了一条完全不同于他们的道路模式,完全颠覆了西方的知识体系、价值观,感到恐惧是因为中国发展成果、发展模式和发展影响力打破了西方了对现有世界经济、政治和文化等方面的垄断、控制和占有。
从古代文明到现代文明,人类文明的发展一直是在人文达尔文主义,自然的丛林法则和私有制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原始文明除外),人类文明是自然进化的,从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到资本主义社会,经济基础都是私有制,按照丛林法则自然演进,马克思说:人类全部发展史就是一部阶级斗争史。几千年来人类文明一直沿着经济基础私有制道路上自然进化演进,西方资本主义发展到今天还是处于自然演进状态,人类,人类文明进化史,人类社会政治经济结构一直到了二十世纪历史上才出现了两个拐点,即非自然演进,人类理性改造旧社会,理性创造一个全新社会。一个是苏联走向传统社会主义道路,这是人类文明发展史上第一次以人类思想意志建立新型社会制度——公有制,不是自然进化的;一个是中国走向市场经济的社会主义道路,经过新中国前三十年的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实践,再次以改革开放思想意志探索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立公有制和非公有制共存的经济结构,这又是一次人类理性改造的新型社会形态。社会主义政治文明是在西方现代文明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社会主义政治文明的根基是马克思列宁主义,马克思列宁等人正是研究了西方现代文明之后提出了社会主义政治文明,西方现代文明是社会主义政治文明的奠基石,社会主义文明吸取了现代西方文明的积极成果并创新提出了全新的人类政治文明构想。
俄国十月革命后,苏联按照马克思列宁主义原理建立了社会主义政治文明治理国家体系,实行计划经济,从 1928 年开始实施的第一个第二个五年计划获得极大成功,短短三十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取得了令世界惊诧的光辉灿烂的成果。简而概述有以下几个方面成果:一是工业、农业、科技、文化和军事等方面发展达到或接近了世界一流水平;二是人民普遍的平均生活水平得到提高,超过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甚至可以和西方部分先进国家比肩,在医疗、教育、就业和住房等方面尤为突出;三是广大人民生活在一个没有被资本剥削、压迫的平等社会里;四是苏联社会的社会理念、价值观——公平、公正、平等、友善、民主等受到大多数人民的衷心拥护,人类生活在有史以来完全不同的一个新文明世界里,苏联成为世界的灯塔。苏联政治文明成果在全世界产生了深远而广泛的影响力,战后独立的很多国家纷纷以苏联模式为楷模,照搬、套用、吸收、借鉴苏联社会主义政治文明模式、理念、价值观和其它方面。对于西方国家,苏联政治文明模式影响也是巨大的,在政府治理、经济规则、法律层面、意识形态、公平公正和社会福利等方面西方政治文明模式都借鉴采纳吸收部分社会主义现代政治文明中的内容和元素。西方国家这种借鉴采纳吸收有些方面是被动的,也有的方面是主动的。被动的是在工人阶级、社会民主党、共产党、工党等力量反抗推动压迫下进行的,部分主动内容是西方政治文明制度设计、实施、执行者努力适应社会时代潮流发展,为完善西方政治治理结构而主动进行的,西方的政治社会模式还是有容错机制的。苏联政治文明模式影响力在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达到高潮,在七十年代末达到顶峰,随后急剧下降,九十年代初经历了七十四年的人类历史上首次不以私有制为基础的人类文明探索——伟大的苏维埃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轰然解体,这可以说是人类文明进化演变发展史上最大的悲剧。关于苏维埃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实践经历挫折的原因各方面已经总结了很多,本文认为苏维埃社会主义现代政治文明模式实践失败的根本原因是传统的社会主义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建设机理和运营架构存在先天的缺陷。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体制“僵化”造成的,各方面僵化,没有适应性改进机制,没有根据时代、环境和人民新的愿望诉求而实时调整,甚至需要巨大调整,从而丧失了对国内外人民的吸引力和认同,不符合人类发展规律,不符合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与此对应的是西方政治文明治理体系却在一定范围内进行不断地调整。一九二九年西方首次爆发了全球经济危机,让西方世界陷入恐慌,与此同时社会主义苏联社会治理模式走向轨道,生机勃勃地发展,让西方感到世界末日的来临,西方政治领导人普遍感觉原有的路走不通,要实施变革,需要让普通民众在经济发展中受益。美国实施凯恩斯主义政策,这是西方第一次采用政府引导干预经济,希特勒德国实施国家社会主义,意大利的墨索里尼宣称自己是社会主义者,英国、法国社会主义思想也在一定范围内影响着英国、法国的政治经济社会生态。五十年代后美国政府主导下大规模实施基础设施建设,欧洲建立一批国有企业,同时探索建立欧洲一体化。即便如此资本主义领袖美国经济危机不断,面临内外交困的局面,终于在一九七一年美国正式把美元与黄金脱钩,彻底抛弃其自己主导建立的布雷顿森林体系,从本质上来说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世界进入信用破产阶段,资本主义价值观的核心——信用、契约,这个信用体系被美国彻底破坏了,之后的美国靠建立在政治、军事、金融、科技、文化等各领域领先和霸权基础上控制世界,不公正地吸纳世界其他国家的资源。七十年代的西方经济危机使美英两国在八十年代初在里根、撒切尔夫人当政时率先实施保守的新自由经济主义,九十年代美国率先推广经济全球化等自由化政策。二战后西方政府治理一直在完善,如反腐败措施、增加社会福利等。随着经济发展、科技进步由此而带来的对社会、对人伦、对价值观影响和变化,西方的反应不是拒绝,不是消极应对而是积极应对,拥抱,变通,顺应,西方国家一直在调整自己的政治经济政策同时也在调整社会行为理念,如进入二十一世纪西方国家从法律角度几乎都承认同性恋。二十世纪初列宁指出资本主义已处于最高阶段即帝国主义阶段,是腐朽的。一百多年以来西方资本主义世界朽而不死,期间发生过多次经济危机,有众多原因,其中资本主义体制、西方政治文明制度一直在顺应形势变化而变化,西方政治文明变通改革、自我完善、自我修复能力还是很强的。相反地,苏联模式抱残守缺的僵化做法就形成了鲜明对照。与此同时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中国开始了史无前例的改革开放,走上了一条既不同于西方模式也不同于传统社会主义的自我发展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