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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日 星期三
驼背的耐利，昨天也在看士兵的行军，他的神情很可怜，好像说：“我不能当士兵了。”耐利是个好孩子，成绩也好，身体小而弱，连呼吸都似乎困难。他母亲是个矮小的妇人，每到学校放学总来接她儿子回去。最初，别的学生都要嘲弄耐利，有的用书包去甩他那突出的背。耐利毫不反抗，且不将人家以他为玩物的话告诉他母亲，无论怎样被人捉弄，他只是趴在座位里无言地哭泣。
有一天，卡隆突然跳了出来对大家说：“你们再碰一碰耐利看！我一个耳光，要他转三个旋子！”
勿兰谛不相信这话，当真尝了卡隆的老拳，一拳打去果然转了三个旋子。从此以后，再没有人敢捉弄耐利了。老师知道了，让卡隆和耐利坐一桌。两人很要好，耐利尤其爱着卡隆，他到教室里，必要先看卡隆有没有到，回去的时候，没有一次不说“卡隆再见”的。卡隆也一样，耐利的钢笔书本落到地下，卡隆不要耐利费力，立刻俯下去替他拾起来，还处处帮他的忙，或替他把用具装入书包，或替他穿外套。耐利常看着卡隆，听见老师称赞卡隆，就欢喜得如同称赞自己一样。后来，好像耐利把从前受人捉弄，自己暗自哭泣，幸好得到一个朋友保护的事告诉了母亲。今天学校里发生了这样一件事：老师有事让我到校长室去，恰巧来了一个穿黑衣服的矮小的妇人，这就是耐利的母亲。
“校长先生，有个名叫卡隆的，和我的儿子在一班里吗？”她这样问。
“是的。”校长回答。
“我有句话要和他说，可否请叫了他来？”
校长命校工去叫卡隆。不一会儿，卡隆短发的大头已出现在门框间了。他不知叫他为了什么事，露出吃惊的样子。那妇人一看见他，就跳了过去。将胳膊弯在他的肩上，不绝地吻他的额，“你就是卡隆！是我儿子的好友！帮助我儿子的！就是你！好勇敢的人！就是你！”接着，急忙地用手去摸衣袋，又取出荷包来看，一时找不出东西，就从脖子上取下带着小小十字架的链子来，套在卡隆的脖子上，“将这给你吧，当作我的纪念！——当作感谢你，时时为你祈祷着的耐利的母亲的纪念！请你悬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