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突然下起雨来,雨滴敲打在办公室窗外玻璃上,莫名地让周时好觉得轻快惬意。其实很多时候人对环境的感知,与心情有很大关系,周时好现在情绪不错,便不觉得雨滴的纷扰让他烦躁。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手指在鼠标上轻轻滑动,双眼含着笑,饶有兴趣地盯在电脑屏幕上。
叶小秋说得没错,陈卓果然是顶流网红,这消息才放出去小半天,便迅速冲上各大平台热搜榜的第一名,受关注的程度大大超出周时好的意料。网民的反应也出奇地一致,大多怀疑陈卓才是事件的幕后黑手,看来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相信照此趋势发展下去,受害者主动站出来是早晚的事,周时好不由得信心满满。
周时好正扬扬自得,蓦地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他说了声“进”,便看到带着一股水汽的方龄。方龄笑盈盈地走到周时好桌前,头发上还落着些许雨珠,脸颊红扑扑的,胸口微微起伏,估计是一路从外面小跑着来的,似乎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走错了,你的办公室在隔壁。”周时好皱着眉冲旁边指指。
“没走错,我就找你。”方龄仍一脸笑意。
“我是不是快死了?”周时好愣了下,突然咧着嘴,哭丧着脸说。
“说什么呢?”周时好这么一问,把方龄问得有些迷糊。
“自打你来队里挂职,进我办公室从来没敲过门,每天横眉冷对、气势凌人,抬眼都不稀罕瞅我,骄傲得像只长颈鹿。”周时好一本正经地胡说,“今儿是怎么了,进门这么客气,下着大雨不回家,着急忙慌跑到我办公室来,眼神还这么柔情似水,太反常了,是不是我快死了你才这么友善呢?”
“滚,脑子有病。”方龄被逗得哭笑不得,使劲白了他一眼,坐到对面椅子上,娇嗔道,“还不能给你个好脸了是吧?”
周时好呵呵笑了两声道:“说吧,让我帮你办什么事?”
“你以为我有求于你,才来讨好你的?你也太狭隘了吧!”方龄吐槽道,顿了顿,收起笑容,冷不丁冒出一句,“当年是你陪着郑文惠去做人流手术的对吧?”
“你……你怎么会知道,你……你胡咧咧什么……”周时好脸色唰的一下变白,支支吾吾,语无伦次,下意识压低嗓音嚷道。
“时好,你别紧张。”方龄柔声道,“我去了你小时候住过的福利院,他们给了我老院长家的地址,我见到老院长,她把你和郑文惠之间的故事,从头到尾给我讲了一遍。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尊重骆浩东,为什么那么疼爱骆辛,甚至也理解了那时你在学校成绩那么优秀,却毅然决然放弃考研,不惜与我分手也要回到金海工作的决定,是因为你急于报恩。”
“对,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念记骆队的好,才会那么在意骆辛,但其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回报文惠姐。”方龄既然已知晓实情,周时好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索性把话说透,“我曾经是福利院里出了名的捣蛋鬼、小恶霸,有段时间我被青春期的叛逆、躁动、自卑和亲情的缺失所困扰,只能靠搞破坏和伤害别人来伪装自己。直到文惠姐出现,她是那么善良,那么博爱,那么无私,那么包容,对我百般呵护,贴心开导,让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亲情。她每周都会到福利院做义工,给我买好吃的,给我买新衣服,给我补习功课,给我买许许多多的书,教育我如何做一个好人,做一个有理想有抱负,对社会有贡献的人。我从初中到高中到大学,除了国家给的补贴,其余的生活开销都是她无私资助的。考警校,当警察,进市局,进刑侦队,进一大队,也都是她一手为我规划的人生轨迹。她如天使一般降临,数年如一日,渐渐成为我的依靠,成为我人生的领路人,成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人。”
“她是姐姐,是母亲,是你的大树,是你心中完美的神,你不允许她有任何的污点,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她的形象,哪怕你来做那个恶人,甚至违背警察原则隐藏重要案情信息也在所不惜。”方龄用充满信任的目光看向周时好,真诚地说,“因为你爱她,是亲情的爱,我能够理解,所以我相信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她的死,都与你无关。时好,对不起,总之是我误会你了。”
“不怪你,是文惠姐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和她的关系,生怕队里的人看轻我,影响我在队里的发展。”周时好一脸伤感,顿了顿,又郑重地说,“文惠姐怀孕流产的情节,如果非办案需要,暂时不要再扩散,尤其尽量不要让骆辛知道。”
“我心里有数。”方龄点点头,正色道,“但是案子还得办,你不能再回避我了,关于郑文惠肚子里的孩子的问题,你肯定做过调查,是不是应该和我交代一下?”
“当年我问过文惠姐,她没告诉我,我也没再追问下去,因为文惠姐需要我做任何事情,都不必说明缘由,我都可以赴汤蹈火。”周时好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笔录本,翻找几页,推给方龄,“文惠姐失踪之后,我调查了她的手机通话记录,找到了这个手机号码。我试着打过几次,一直关机,去电信公司查历史通话记录,发现这个号码只与文惠姐一个人通过话,两人从2007年9月开始,陆陆续续通话,一直到文惠姐失踪的前一天。”
“13591175……”方龄轻声念道,随即紧皱双眉道,“这显然是特意为郑文惠准备的号码,是有预谋地想要害她,还是说出于自身原因不愿意留把柄?”
“杀人凶器,用的是骆队留给文惠姐防身用的电警棍,感觉杀人应该不是有预谋的,其余的不太好说。”周时好轻摇了一下头,感慨道,“那个时代手机号码还不是实名制,我只能追查到号贩子,但他早忘了买这个号码的是什么样的人。再后来,这个号码一直未再使用,时间长了,便被电信公司销号了。”
“那这个号码现在也没什么价值了,这些情况你跟骆队提过吗?”方龄问。
“没。”周时好略显迟疑,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当时我也怀疑过骆队,我能感觉到他们夫妻关系很紧张,文惠姐在那段婚姻生活中,并不像外人看到的那么幸福。”
“那查出什么了吗?”方龄追问道。
“没有,我憋了很长时间,当我想和骆队摊牌的时候,他就死了。”周时好说。
方龄抿抿嘴,表情变得复杂。周时好为了郑文惠,可以背叛任何人,当然也包括她,一时间,她心底说不清是难过还是羡慕。不过这个晚上,周时好总算彻底和她交了心,她想要问的,都得到了答案,心里便又很欣慰。
“你与郑文惠,骆辛与宁雪,经历和遭遇都很像。”方龄意味深长地打量周时好,“说真的,你难道从来没像骆辛爱上宁雪那样喜欢过郑文惠吗?”
“别胡说八道,问点有用的成吗?”周时好有意回避问题,拿出二皮脸的语气缓解尴尬道,“你要说一点没有,也不现实,但那种喜欢就好像我喜欢神雕侠侣中的小龙女,喜欢港台片里的王祖贤,喜欢李小冉,喜欢迪力热扎一样,遥不可及。”
“迪力热扎是谁?”方龄皱着眉头问。
“一个新疆女演员,长得特漂亮。”周时好像煞有介事地说。
方龄愣了下,随即哑然失笑,调侃道:“周时好,我发现你这人特虚伪,都快40岁的人了还总标榜自己很年轻,假装很了解年轻人的事,刻意跟年轻人混在一起。我告诉你吧,据我所知,演艺圈里确实有几个很出色的新疆女演员,但是人家一个叫迪丽热巴,还有一个叫古力娜扎,我不管您老喜欢的是哪一个,都要把人家的名字记准了,别再出去给我丢人现眼,成不?”
“我都喜欢不行啊?”周时好不在意被揶揄,厚着脸皮说。
“行,都给你了,走了。”方龄扬扬手,起身道别。
“慢走,不送。”周时好欠身意思了一下,然后又坐回椅子上。瞬间,他不自觉地长舒一口气,紧绷多年的那根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他与郑文惠之间的故事,不再是他一个人的秘密,他也不必再孤身追踪真相了。可以说,方龄的调查进阶到现在这个阶段,她才正式有资格做周时好的队友,否则哪怕让案件永无真相,周时好也绝不会将郑文惠出轨怀孕堕胎的丑闻透露给任何人,就连骆辛也一样。
与方龄冰释前嫌,周时好心里释然许多,但未承想郁闷的事情很快到来。
周时好显然低估了网络世界的瞬息万变,信息迭代的速度也大大超出他的想象,反转更是无处不在。仅仅过了一夜,网络上突然冒出不计其数有关孙雅洁负面消息的帖子。从微信公众号,到国内最热门的社交网络平台,再到城市论坛,以及短视频分享平台,呈爆炸式喷涌而出。与此同时,陈卓粉丝与营销号一唱一和,大放厥词、胡编乱造,谣言铺天盖地,遍布网络。并且,先前有一些声讨陈卓的帖子,也莫名其妙地遭删除。最离谱的是,一些网络水军伙同陈卓粉丝,竟然潮水般涌进孙雅洁的个人主页留言,疯狂诅咒谩骂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在各种抹黑手段的夹击下,舆论方向逐渐被扭转,朝着有利于陈卓团伙的一方发酵。于是,加害者摇身一变成为有着万般委屈的受害者,受害者则被塑造成一个水性杨花、风流成性,甚至为了上位不惜把自己喝死了的放荡女主播。至此,一个刚刚踏入社会,即将翻开人生崭新一页的妙龄少女,就这样被疯狂的网络世界践踏掉最后的尊严,榨干最后一丝剩余价值。黑白完全颠倒,真相和公理被资本裹挟,而粉丝们却因此维持巩固了对偶像的信仰,接单接到手软的营销号因此赚得盆满钵满,平台更是既赚了人气,又赚了流量,而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的陈卓团伙,则很可能从迷奸案上全身而退,顶多是赔家属点钱而已。
经历了这一幕,周时好终于能够设身处地理解那些潜在的受害者为什么不肯站出来指证陈卓的苦衷了,正常人没人能受得了这样的攻击。但这也从侧面印证了骆辛的判断,这个陈卓背后一定有公关公司在帮他,而他们使用的手法,就是所谓“受害者有罪论”,通过诋毁受害者的道德水准,来洗白陈卓团伙。并且,操盘手法如此驾轻就熟,一出手便事半功倍,肯定不是第一次这样操作,也再次表明受害者绝不止孙雅洁一个。
还有这几天,来自社会各个层面的请托说情电话络绎不绝,也让局领导感受到空前的压力。毕竟天尚集团是在本地成长起来的实力民营企业,纳税大户,在本市投资广泛,对促进本市的经济增长以及带动就业都有很大贡献。市里面肯定不太愿意得罪这样的企业,遂明里暗里跟市局打招呼,让警方酌情尽力促成案件双方当事人和解,尽快了结案件。
网上舆论发酵了几天,周时好有些坐不住了,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了个阶段总结会。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舆论走向已经完全失控,而且留给侦办取证的时间并不多了,好在孙雅洁父亲暂时还能顶住压力,拒绝调解,坚持不撤案,案子便仍有由头继续调查下去。不过指望线上冒出指证者的希望越来越小,接下来应该要多花些精力在线下寻找证据。
回档案科的路上,骆辛面无表情,始终一言不发,车里安静得让人很不自在。叶小秋只好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瞎琢磨。她有些担心,案子会不了了之,开会时她看得出周时好很为难,肯定是局领导找他通过气了。不过这对受害者孙雅洁来说,真是太不公平了,有权有势就能够任意践踏生命和法律吗?富二代奸淫掳掠,引导全网欺负一个弱女子,反过来竟以受害者的姿态自居,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几乎从不说脏话的叶小秋,越想越气,忍不住在心里暗暗骂了句娘。
直到回到档案科的隔断屋里,骆辛仍默不作声,而且就这样呆呆地坐了一天,搞得叶小秋更加憋屈,她很少看到骆辛这么束手无策的样子。到了下班时间,隔断屋中仍未有动静,叶小秋只能耐着性子陪着,不过坐的时间长了有些犯困,便趴在桌上打起盹来。等到叶小秋再睁开眼睛时,她迷迷糊糊瞅了眼墙上的挂钟,吓了一大跳,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她寻思着“臭螳螂”是不是把自己扔下走了,不过看隔断屋里的灯还亮着,正想起身过去一探究竟,便见骆辛推开玻璃门走出来。
骆辛径直走到叶小秋工位前,语气淡淡地问:“你家里还有没有别的车,比较低调的那种?”
“有啊,我爸以前开的那辆比亚迪,黑色,老款的,现在大街上很少见了,在我家小区地下停车场停着。”叶小秋揉着眼睛,愣愣地说,“你要干啥用?”
“先前的案子,做现场模拟时用的车牌号码贴还在吗?”骆辛不答反问道。
“还有好多呢,都在我车上。”叶小秋一脸莫名其妙,紧着鼻子说,“这么晚了,你到底要干啥?”
“就应该这么晚。”骆辛卖着关子说,“走,带上号码贴,先去你家换车。”
骆辛说完,扭头先往门外走,叶小秋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只能由着他的性子,拿起放在桌上的背包跟了出去。上车,离开市局大院,到叶小秋家地下停车场把比亚迪开出来。没走多远,骆辛示意叶小秋靠边停车,然后两人下车,用号码贴把汽车原来的号牌遮盖掉,接着骆辛又在街边花坛旁转了转,捡了一块大砖头带回车上。
“现在去哪儿?”叶小秋发动车子问。
“去机场。”骆辛不再故弄玄虚,主动解释说,“咱们现在最急迫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找到陈卓与孙雅洁发生关系的证据。那天在506号房间你也看到了,床单、被罩和枕套都被拆走了,我觉得是陈卓干的,那上面应该沾有他和孙雅洁的体液。从事发当天的时间点上看,陈卓离开温泉山庄后,直接去了机场,我估计他的车至今仍在机场停车场里。”
“你觉得床单、被罩会藏在他的车里?”叶小秋抢话问道。
“可能性很大。”骆辛笃定地说,“我觉得他当时来不及找合适的地方销毁,或者情绪太紧张,忘了扔掉也是可能的。”
“确实,以现有证据,申请不下来搜查证,所以你要砸车去把床单、被罩偷出来?”叶小秋扭头瞥了眼后座上的骆辛,很明显她认为骆辛有些鲁莽,“可就算在那上面真的找到了证据,也一样不合法,不会被法庭采纳的啊!”
“不,咱们只负责砸车。”骆辛摆摆手,解释说,“你想,那么贵的车被砸了,车里面可能还有东西被偷了,停车场保安肯定会报警,到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检查车辆,对吧?”
“噢,这法子行,怪不得你要这么晚出来,这个时候在机场逗留的人应该不多了。”叶小秋竖了下大拇指,随即思索着说,“那这过程只有15分钟能用,过了这个时间点,停车场开始收费,咱们的信息就有可能暴露。”
“你听好了,进入停车场后,立即关掉车灯,放下遮阳板,直接把车开到商务停车场。陈卓不差钱,又着急上飞机,肯定会把车停在那边。去商务停车场找到车,观察周边监控探头位置,然后你用车体挡着,我下车把车玻璃砸碎,得手后咱迅速撤退,但也别走太远,在附近找个地方瞄着。保安如果报警,机场街派出所离得近,应该很快就能出警,如果20分钟之后,派出所还不出警,那咱来打电话报警。”骆辛显然已经通盘考虑好整个计划,不过说话间他用手指交替弹动大腿的动作又不禁出现,看得出还是有一丝紧张。
“好,好。”叶小秋颤声回应,手心里莫名冒出很多汗。
丁零零,丁零零……
午夜时分,周时好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他在床头柜上摸索到手机,放到耳边接听,迅即一个激灵坐起身,口中连声说着“好好好”,紧随着翻身下床。
打电话的是机场街派出所的所长。说是所里刚刚到机场停车场出警,处理一个砸车盗窃的案子,发现车辆行车执照上登记的车主叫陈卓。随后,民警又在车辆后备箱中发现一个黑色垃圾袋,里面塞有床单和被罩等物件,并且床单上印有天尚温泉山庄的标志。两项综合,民警认定车主是天尚集团的“太子爷”陈卓。联想到网络上最近炒得火热的妙龄少女死于天尚温泉山庄事件,现场民警立马有所警觉,赶紧打电话向所长汇报。了解到现场状况,所长知道刑侦支队正在跟进调查相关事件,他跟周时好是老熟人,便第一时间打电话向周时好通报。
周时好能接到机场街派出所的电话,说明骆辛和叶小秋的计划成功了。事实上也是出奇地顺利,两人从进场、找车、砸车、撤退,仅仅用了12分钟。之后又过了七八分钟,两辆警车闪着警灯先后开进机场停车场中,说明如骆辛预想的一样,停车场保安第一时间报警了。更妙的是,机场街派出所的同志职业素养很高,警惕性也很强,发现涉案车辆中遗留有相关物证后,立即向上级汇报。这样一来,就不必骆辛和叶小秋再出手,也大大降低两人暴露的风险,他们原本还商量以接机为借口,假装在停车场偶遇派出所办案。
叶小秋以最快速度将比亚迪开回自家所在小区的地下停车场中,换回她原来的座驾再返回机场,如此一去一来,只比周时好和技术队赶到停车场的时间晚了一小会儿。两人从车上下来,看到周时好正在和派出所的民警热情寒暄,技术队的人已经将床单、被罩等物件装进证物袋里,开始围着车辆进行其他搜查取证,两人便加入进去。
骆辛举着手电筒在车内各个部位仔细翻找着,任何一个小缝隙都不放过,似乎他原本就不太在意先前说的那些床单、被罩什么的,而是有更重要的目标要找寻。叶小秋大为不解,一脸纳闷地问道:“你这又是在找啥?”
“照片、相册、记事本、光碟、U盘之类的东西,你也帮着找找。”骆辛一边搜索,一边解释说,“陈卓这种类型的人都很变态,他们往往因纵欲过度,导致性能力衰竭,正常的生龙活虎、经验丰富的女性,他们根本应付不来,所以他们把目光投向那些年轻的、涉世未深的、缺乏一定社会经验的女孩。而且要哄骗女孩喝下迷药或者大量酒精,从而完全失去抵抗能力,任由其随意摆布,这时他们才会有安全感,才不会有压迫感,才能够找到自信,才能够相对正常地发挥男性雄风,久而久之便成为癖好。值得关注的是,有这种迷奸癖好的人,都很喜欢收集‘战利品’,用以事后反复拿出来回味,可能有些人会收集女孩的头发、头饰、口红、指甲等等,有些人则会把整个过程录像,我相信陈卓也不例外。”
“要是真能找到这种东西,那陈卓肯定会被锤死。不过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应该不会放在车里。”叶小秋提示道。
“对,不一定放在车上,但我感觉这种东西肯定有。”说话间,技术队的民警正在拆卸汽车前方的行车记录仪,这引起了骆辛的关注,遗憾的是,民警并没有在行车记录仪上找到记忆卡,显然被陈卓自己取走了,看来他也不是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这个时候,周时好与派出所民警也沟通完了。民警说感觉小偷没偷走什么东西,车里既有人民币又有美元,还有昂贵的香水和墨镜,不知道为什么小偷都没有拿,可能因为车辆自动警报声音太大吓跑了小偷。民警还用手机给周时好播放了一段停车场里的监控录像,周时好看到视频中出现的作案车辆是一辆黑色比亚迪,竟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他将视线从视频上抽离出来,抬眼望向远处跟在骆辛身边的叶小秋。
没有财务损失的盗窃案,莫名熟悉的作案车辆,周时好越想越觉得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