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贾涛坐在办公室里,无聊得昏昏欲睡。心理治疗室的病人本来就少,有时候一天也没有一个病人。幸好今天还不算太寂寞,上午送走了一个漂亮女生,下午又迎来一个长相还算端正的少妇。
我走进贾涛的办公室时,注意到他的眼前一亮。这个肚子无比饱满的男人,对女人还是充满了兴趣。
我向贾涛叙述了自己的病情,一个挺庸俗的故事,丈夫婚后出轨,我被无情抛弃,此后就患了心理疾病,总怕身边有东西不干净,每天夜半三更时起床,把已经洗净晾干的衣服从柜子里取出来,再泡到盆子里反复搓洗,同居的父母见到我的样子,都流泪不已。我在清醒时也意识到自己罹患了精神疾病,就来求医就诊。
贾涛流露出关切的神情说:“你的情况非常严重,需要长期治疗,我建议,你接受我的催眠疗法。催眠疗法是心理学中的重要分支,尤其适用于神经官能疾病。以你目前的情况看,需要两个疗程,也就是半年左右,就可以痊愈。”
我说:“我相信你,接受你的建议。”
贾涛让我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头和背向后倚靠在沙发背上。随着贾涛的指令,我放松身体,开始做深呼吸,放松的、有规律的深呼吸。从鼻子慢慢地吸进来,再从嘴巴慢慢地吐出去。
贾涛把一个玻璃沙漏摆在我面前,让我的目光注视着沙漏里的绵绵细沙,细数时间的流逝。
贾涛肥肥的脸渐渐变得模糊,他的声音平和而空旷:“你觉得很宁静,你觉得很放松,你觉得越来越放松,越来越放松。你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不想睁眼了。你已经要入睡了,入睡了,现在你的心情非常平静,你感到舒适的疲倦。你体会到一种内心的宁静,像明净的天空,一尘不染。你已经进入了催眠状态。”
我的身心放松,沉沉入睡。随着神智的恍惚,我说出了内心一个更可怕的秘密。我对我们婚姻的第三者极度憎恨,她长得很漂亮,但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耻的狐狸精,我想杀了她,杀死她,把她掐死,看着她的脸在我的手中由白变紫,由紫变青,直到她彻底失去呼吸。我再把她埋在地下,深深地埋着,让她的皮肉都烂掉变成骷髅,永远不见天日,沉冤永远不能昭雪。
贾涛盯着我迷离的似睁似闭的双眼,听着我时断时续的诉说,感觉他自己的双眼越来越沉,身体越来越疲倦,就向后躺倒在椅子上。灵魂似乎已经离他而去,脑海里一片空明。
渐渐地,贾涛也进入了催眠状态,并且开始接过我的话,娓娓地诉说:“她的性格太顽强了,我的催眠术在她身上失去了效用,只好给她用德普力麻辅助催眠,一次次加大剂量,她终于被我催眠了,她真美啊,她的皮肤雪白又光滑,她的嘴唇像涂了胭脂一样红润。我终于拥有她了,她是我的了。可是,我没想到,她还是处女,我玩弄了那么多女人,她是第一个处女,她醒过来就发现了,就开始痛哭,要去告发我。我吓坏了,我掐她的脖子,我没想杀死她,可还是掐死了她。我把她埋在荒山上,神不知鬼不觉,但我还是不放心,早晚有一天,她的尸体会被人发现,我要找一个人来承担这项罪名。”
“梁思齐出现了,她的精神恍惚,最让我兴奋的是,她和许晓旭有宿怨,是最佳的承担罪名的人选。为了不留下我给她治疗的记录,我邀请她到我家里去做心理治疗。我告诉她,在一个没有医院气氛的环境里,治疗效果更好,她就相信了。在她进入催眠状态后,我开始给她输入记忆,我告诉她,她杀死过一个女人,在争吵中,在学校后门的荒地上。然后,她把那个女人的尸体埋在山上,埋在树下。那个女人,就是许晓旭。”
“给一个心神恍惚的女人植入记忆,效果格外的好,梁思齐开始患上了夜游症,在夜深人静时跑到山上,准确地找到我描述给她的埋尸地点,她的举动比我想象的还要疯狂。她把那具尸体挖了出来,挖出来再埋进去,到最后,她已经无数遍地复习过她杀死许晓旭的细节,那个记忆无比地真实,真实到她深信不疑。”
贾涛在被催眠的情形和我的前期铺垫诱导下,毫无保留地叙述了他的犯罪过程。每个细节都非常详尽。而过程被完整地记录下来,作为呈递法庭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