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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炉铁水也快出炉了。”
正当郭猛和聂刚定下铁锅的出售价格时，一名奴隶匆匆赶来，向聂汇报投放了石灰石的铁炉的冶炼进度。
“走，吾等速去观之。”
忙着熟悉铁锅炒菜技法的商人们颇有点恋恋不舍，不过眼看又要开一炉新铁，大家还是赶着先去看个稀奇，毕竟铁锅就在这搁着，待会回来还有时间再练手，而新的一炉铁毕竟投放了不同的炉料，大家很想知道这次郭猛的建议是不是仍然有效。
很快，这座冶铁炉的出铁口也被打开，只是刚打开之时，大家便纷纷察觉了情况的不同，相比于此前那炉的铁水，这一炉的铁水显然没这么黏稠，很迅速就被奴隶们引导着铁水注入了模范。
接下来，聂再度亲自操刀上阵，这次铸锅相比上次，动作连贯不少，行水流云般很快便将铁锅成型，随后又是一桶水泼了上去。
伴随着蒸腾的水汽，又一只铁锅顺利完成，而这次，聂在这儿总共准备了十来只铁锅模范，在自己再度亲手完成一只铁锅后，最终又完成了一只铁锅的铸造，随后便由聂亲自指导，身畔的奴隶们学着进行铸锅。
“不错，这样很快技术就能扩散出来，铁锅的产能必定能迅速提高。”
与极度兴奋的郭猛不同，此刻的聂心中再度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这一炉铁水所铸造的铁锅比起上一只铁锅，敲打的声音更为清脆，得到祖父辈真传的聂知道，判断铸造或锻造的铁器质量好坏，敲打后的声音越清脆，质量就越好。
很显然这次的铁水所铸造的铁锅质量比第一只铁锅高出一大截，很显然，郭猛提出的增加石灰石的建议，是本次铁水质量更佳的核心原因。
想到郭猛轻飘飘一个建议，就胜过了祖父辈数十年来的技术经验传承，聂不由望向兴奋地跟商人们指手画脚的郭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正如郭猛所说，一炉铁的冶炼，到底要投放多大比例的石灰石，这点还需要摸索，这点倒是让聂总算没这么落寞，作为长期蹲守在冶炼炉前的大工，聂有信心在短时间内把这个合适的比例摸索出来。
郭猛再度跳大神成功，让聂对郭猛所说的更高更大的高炉的建设有了更多信心，即便抛开郭猛的公子身份不提，聂也打算扩建一个更高更大的冶铁炉子，验证一下郭猛所说的是否能灵验。
正当聂摩拳擦掌准备开建新式高炉时，郭猛又是一把拉住聂：
“这炉壁上的皮囊就是用来鼓风的吧？不妨换用风箱试试。”
风箱？这又是何物？
看着聂再度迷茫的眼神，郭猛心中一片畅快。
虽然不清楚历史上风箱替代皮囊的原因，但是郭猛从各种古代影视剧和博物馆里所见，但凡涉及到冶铁的，配置的都是风箱，而不是当下冶炼场内所使用的皮囊。
既然历史最终选择了风箱，而不是皮囊，那么必然有其合理性，虽然郭猛并不清楚个中原因，但是这并不妨碍郭猛站在后人的肩膀上为聂指明方向。
借着两次跳大神得到的威望，郭猛再度说动聂，准备制作风箱；只是风箱的设计结构显然较为复杂，而聂更擅长的是冶炼而非木工和机械制作，这个风箱一看就是要用人力或者其他外力驱动的玩意，聂显然专业并不对口。
因而聂果断推出了更擅长木器活计的沐来处理。
于是还在自己单独小屋里呼呼大睡的沐当即在深更半夜被拖了起来，睡眼惺忪的他还没来得及骂出口，就被两名强壮的奴隶将胳膊插入沐的腋下，直接夹起来往冶炼场走。
“汝等这是要干什么？吾可要喊人了。”
虽然知道在虢国国都内，一般贵族不敢在工匠住所随意妄为，除非是虢公忌父亲至，但是这些奴隶动作如此粗暴，实在让沐心中有点慌乱，——难道自己得罪哪位贵族了？怎么半夜三更看着要把自己拉出去处置掉呢？不可能啊，自己可是一向谨小慎微的。
正当沐不断向两名奴隶求情，希望弄清是什么一回事时，只听到熟悉的声音：
“公子，这位就是沐。”
“公子？公子，你可不要听聂胡说，吾绝对没有私下诽谤你啊。”
诽谤？郭猛顿时眼睛一亮，好像有大瓜耶？虽然好像这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而原本只是简单向郭猛回复的聂，听到沐的话语，心头一紧，赶紧冲到沐的跟前，扬起右手狠狠地给了沐一个嘴巴。
“吾什么时候胡说了？”
借着背靠郭猛的机会，聂赶紧对着沐挤眉弄眼，顺手还在沐的胳膊上重重的掐了一把。
嗷~~~
吃痛的沐居然大叫一声，直接把聂吓了一跳；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聂只能硬着头皮低声嘱咐：
“待会公子问什么汝就答什么，别自作聪明。”
沐疑惑无比，本着跟聂接触的交情不浅，他最终决定暂时先按聂的吩咐办。
很快沐便看到地上被火把照亮的草图，郭猛略一解释，沐便反应过来：
“公子这是要做个木制器物？”
虽然很疑惑于公子猛怎么白天不来，却在这半夜三更捣鼓这个新器物，但是本着能不说尽量不说的原则，沐满口答应。
“只要物料配齐，当可在一天内做出来。”
“能不能更快点？”
郭猛想的是只争朝夕，只要这玩意能弄出来，那么这玩意跟皮囊就可以做双盲比拼测试，到时候自然知道这玩意相比皮囊到底有啥优点了。
尽管火把的亮光并不能把郭猛的表情映照得一清二楚，但是作为木匠的大匠，沐分明感觉到了郭猛的急促，自然不敢怠慢。
“吾先试试，”眼看着郭猛的表情不善，沐赶紧又补充道：“小人争取在数个时辰内做出来。”
“争取在太阳落山前吧。”
郭猛毫不犹豫下达了最后期限，丝毫没打算跟沐商量商量。
“小人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在公子的期限前完成。”
沐就差对着自己胸脯拍手掌了，只是一旁的聂冷冷地扫了一眼，吓得沐赶紧把自己的动作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