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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荐赏
电影《小偷家族》:社会适应不良综合征

电影《小偷家族》:逃避不是最好的道路。

日本导演是枝裕和的电影《小偷家族》获第 71 届戛纳电影节最佳影片金棕榈奖。有些观众表示看了之后很感动,影片表达了底层人的温情。然而我看到的是一群社会适应不良综合征患者,以及这种正在蔓延开来的社会病。

《小偷家族》中的家人,包括了被亲人遗弃、孤独终老的老奶奶,善良懦弱、只会偷窃的“爸爸”,带着童年创伤、杀死前夫的“妈妈”,从父亲和继母的家中出走、和奶奶生活的“姐姐”,在汽车里被捡回、熟练掌握偷窃技巧的“哥哥”,被父母虐待、选择新家的“妹妹”。

这一家人从各自的人生灾难中出逃,组成貌似完整的新家庭,挤在阴暗杂乱的斗室,抱团取暖、相濡以沫。他们把身体的伤痕藏起来,改换发型,改换名字,在寒冷的冬夜里煮白菜火锅,在清风吹拂的夏日到海边出游,挤在屋檐下看城市的烟花。

在这压抑的、心酸的、没有明天的温情背后,是逃避劳作的男人、藏尸偷领老太太养老金的女人、到成人店当服务生挣取生活费的少女、失去求学机会成为惯偷的少年。从现实生活的痛苦中出逃之后,他们并没有找到光明的栖身之所。

社会适应性是指个体通过自身不断同化和顺从,最终达到与环境和谐相处的状态。它包括对自身本能抑制、情感控制和自我价值实现过程的调整,从而实现个体的社会适应标准。

社会适应不良综合征是指环境改变使精神紧张、受到干扰,而在思想上、情感上和行为上出现了偏离社会生活规范轨道的现象。

《小偷家族》中的人就是一群社会适应不良综合征患者,他们选择自我封闭、低自尊、低自我管理、低愉悦的生活。他们靠极低的养老金勉强过活,居住在狭窄的斗室里,吃偷来的垃圾食品,屋子里东西乱堆。成年人不工作,性欲低下;孩子们不上学,没有未来。他们靠彼此的点滴温暖存活,姐姐和奶奶睡在一个被窝里互相关心,妈妈和被虐待的小妹妹互相抚摸伤口。这点滴的温暖、软弱的善良成为他们逃避的借口:外面的世界很残忍,留在这里才安全。

社会适应不良综合征正在成为一种社会病。一些年轻人从家庭到学校都像被养在象牙塔中,进入社会看到物欲横流、尔虞我诈,复杂的人际关系、激烈的竞争,真实的现实图景把理想主义的空想砸碎。当他们不能很好适应这一变化时,可能选择退缩、逃避,有人退回家中,躲进电子游戏里,成为“啃老族”“问题青年”。有的老年人不能接受退休后丧失社会地位、丧失价值感、衰老孤独的现实,陷入抑郁焦虑情绪不能自拔,最终离群索居、行为乖僻,成为社会适应不良综合征患者,甚至成为家庭的负累。

有一句话说得好:“人最可贵之处在于,看透生活的本质后,依然热爱生活。”社会适应是一个持续的过程,无论哪个年龄都有相应年龄阶段的困难,逃避和自艾自怜从来不是好办法。人一辈子都需要努力改变自我、调整认知、适应社会,这就是百味掺杂的人生真谛。适应并不是屈服,在社会竞争的背后隐藏着友谊,在社会关系的后面也有真情。成熟就是学会放弃一定的自我去融入社会,收获浓厚的亲情和社会情感。

持续努力,不放弃,无论环境如何、自身如何,依然对内保持理想主义、完善自我,对外热情地拥抱千疮百孔却丰富多彩的人生,这也许才是人生更真实美好的归途。

电影《小偷家族》结尾,剧情的改变来自剧中少年的觉醒:看到砸车窗盗窃的“爸爸”,他开始怀疑自己不是被捡来,而是被偷来的;小店里善良的老爷爷告诫他,别让妹妹学偷窃。他开始怀疑这个家所教他的一切,因此故意被抓。

当“妈妈”入狱,这个“家”分崩离析之后,少年进入学校读书,他说:“我考试得了第八名。”小妹妹则回到妈妈身边。少年和“爸爸”堆了最后一次雪人,然后相互告别。虽然前方会有成长的痛苦、生活的残酷,但他们选择了面对、适应、改变,而不是逃避。这才是剧中人物真正的希望,而不是那所谓的温情。

导演是枝裕和一直在他的电影中捕捉日本社会的边缘人群,探究他们的心理和命运。《小偷家族》和此前的一部电影《无人知晓》一脉相承,反映日本底层社会默默挣扎的小人物,他们没能发出的叹息如都市里的落日余晖,一刹那就消失了踪影。 o5YHPgDaBR2gxtfiV2MIfTHpghRncRjyUxgRYeppiMGaqkeYLoaeta2j/OTD1dA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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