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上,福柯、布迪厄、特纳及戈夫曼的身体理论在内容上异常丰富,各有千秋。建立这些理论与本研究的关系,显然是本书对其予以综述的真正目的。
由于计划生育是一个由国家强力主导与推动的权力实践,单纯使用上述理论中的任何一个来解释中国经验时都会面临困境。例如,福柯的权力分析理论虽可解释国家权力在计划生育当中的地位和作用,却难以解释村民的抵制和“不合作”;布迪厄的惯习理论虽可解释村民对计划生育政策的抵制和“不合作”,却无法解释国家权力为何难以实现其政策意图;特纳和戈夫曼的理论虽可解释村民在当地计划生育政策执行实践中的身体呈现,却对政策执行中国家和生育惯习所发挥的作用的解释无法令人满意。
鉴于身体在计划生育实践当中的多面向存在,本书则试图整合福柯、特纳、布迪厄及戈夫曼的身体理论,寻找他们各自身体理论所内生的结构性逻辑,并以此来解释中国的计划生育实践。本书认为,从他们的理论关键词来建构彼此之间的内在逻辑是一个非常具有诱惑力的理论尝试。为此,本书从他们的身体理论当中分别抽取出“规训”“惯习”“呈现”及“秩序”等概念,作为本研究的概念分析工具,并以“规训权力(话语及制度)—生育惯习—身体呈现(秩序)”作为本研究的分析框架(如图2.1所示)。
图2.1 文章分析框架示意图
[1] 文中未加任何姓氏的“特纳”,即指布莱恩·特纳。
[2] [法] 米歇尔·福柯:《性史》,张廷琛、林莉等译,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1989年版,第425页。
[3] [英] 史蒂文·卢克斯:《权力:一种激进的观点》,彭斌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83页。
[4] 张一兵:《资本主义:全景敞视主义的治安—规训社会——福柯〈规训与惩罚〉解读》,《中国高校社会科学》2013年第4期。
[5] [法] 米歇尔·福柯:《规训与惩罚:监狱的诞生》,刘北成、杨远婴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年版,第193页。
[6] [法] 米歇尔·福柯:《必须保卫社会》,钱翰译,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229页。
[7] 黄金麟:《历史、身体、国家——近代中国的身体形成(1895—1937)》,新星出版社2006年版,第9—10页。
[8] [法] 米歇尔·福柯:《规训与惩罚——监狱的诞生》,刘北成、杨远婴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年版,第219页。
[9] [英] 史蒂文·卢克斯:《权力:一种激进的观点》,彭斌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84页。
[10] 郑震:《身体:当代西方社会理论的新视角》,《社会学研究》2009年第6期。
[11] [英] 布莱恩·特纳:《身体与社会》,马海良、赵国新译,春风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第344页。
[12] Michel Foucault, Power / Knowledge : Selected Interviews and Other Writings ,Brighton:Harvester,1972,p.77.
[13] [英] 安东尼·吉登斯:《现代性与自我认同:晚期现代中的自我与社会》,夏璐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第53页。
[14] 杨善华:《当代西方社会学理论》,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389页。
[15] [英] 丹尼斯·史密斯:《埃利亚斯与现代社会理论》,李康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132页。
[16] 汪民安:《权力、权利和身体》,《读书》2005年第12期。
[17] [法] 米歇尔·福柯:《必须保卫社会》,钱翰译,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229页。
[18] [英] 霍布斯:《利维坦》,黎思复、黎廷弼译,商务印书馆1985年版,第132页。
[19] [英] 布莱恩·特纳:《身体与社会》,马海良、赵国新译,春风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第159页。
[20] [奥] 赖因哈尔·西德尔:《家庭的社会演变》,王志乐、朱小雪等译,商务印书馆1996年版,第59页。
[21] [英] 布莱恩·特纳:《身体与社会》,马海良、赵国新译,春风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第8页。
[22] [英] 布莱恩·特纳:《身体与社会》,马海良、赵国新译,春风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第161页。
[23] [英] 安东尼·吉登斯:《现代性与自我认同:晚期现代中的自我与社会》,夏璐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第52页。
[24] [英] 布莱恩·特纳:《身体与社会》,马海良、赵国新译,春风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第55页。
[25] [英] 布莱恩·特纳:《身体问题:社会理论的新近发展》,载汪民安、陈永国编《后身体:文化、权力和生命政治学》,吉林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第26页。
[26] [英] 凯瑟琳·艾莉斯:《福利与身体秩序:建立身体话语转换的理论》,吴燕译,载汪民安、陈永国《后身体:文化、权力和生命政治学》,吉林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第364页。
[27] [英] 布莱恩·特纳:《身体与社会》,马海良、赵国新译,春风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第9—10页。
[28] [英] 布莱恩·特纳:《身体与社会》,马海良、赵国新译,春风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第260页。
[29] [美] 戴维·斯沃茨:《文化与权力:布尔迪厄的社会学》,陶东风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年版,第111页。
[30] [美] 戴维·斯沃茨:《文化与权力:布尔迪厄的社会学》,陶东风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年版,第111页。
[31] [法] 皮埃尔·布迪厄、[美]华康德:《实践与反思——反思社会学导引》,李猛、李康译,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年版,第131—155页。
[32] [美] 戴维·斯沃茨:《文化与权力:布尔迪厄的社会学》,陶东风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年版,第125页。
[33] Pierre Bourdieu, Distinction : A Social Critique of the Judgement of Taste ,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84,pp.257-465.
[34] [法] 皮埃尔·布迪厄:《单身者舞会》,姜志辉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年版,第93页。
[35] Pierre Bourdieu, Distinction : A Social Critique of the Judgement of Taste ,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84,p.471.
[36] 郑震:《论身体》,《社会学研究》2003年第1期。
[37] [英] 安东尼·吉登斯:《现代性与自我认同:晚期现代中的自我与社会》,夏璐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第52页。
[38] 赵锋:《面子、羞耻与权威的运作》,《社会学研究》2016年第1期。
[39] [英] 安东尼·吉登斯:《现代性与自我认同:晚期现代中的自我与社会》,夏璐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第52页。
[40] [美] 乔纳森·H.特纳:《社会学理论的结构》(第7版),邱泽齐、张茂元等译,华夏出版社2006年版,第374页。
[41] [美] 欧文·戈夫曼:《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冯钢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82页。
[42] [美] 欧文·戈夫曼:《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冯钢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82页。
[43] Erving Goffman,“Embarrassment and Social Organization”, 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 ,1956,62(3),p.264.
[44] 赵锋:《面子、羞耻与权威的运作》,《社会学研究》2016年第1期。
[45] Ann Swidler,“Culture in Action:Symbols and Strategies”, American Sociological Review ,1986,51(2),p.273.
[46] 董国礼、易伍林:《农民集体维权行动中的结构与文化——江西田头村维权调查》,《华东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年第6期。
[47] [英] 布莱恩·特纳:《身体与社会》,春风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第18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