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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21世纪以来,政府、市场、社会三者的不同作用

对原社会主义国家(如中欧、东欧),萨列尼(Ivan Szelenyi)的研究指出:社会主义有一套独特的再分配经济(或称“计划经济”)及与其相适应的利益分配机制。 [1] 广东连南县像中国很多欠发达地区一样,处于从(城镇)计划经济、(农村)自然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过渡阶段,原有的计划经济解体了,新生的市场经济尚未成熟,经济社会转型过程中出现了体制断裂,形成“体制洞”。 对连南县的资源配置,我们可以探讨市场发展程度低的地方政府为何扮演了比成熟的市场经济之下的政府更多更为积极的角色。 对连南县的调查显示:作为地方政府,连南县委、县政府必然扮演着积极的角色,以弥补经济体制的缺陷。

(一)政府掌控或主导的资源配置

为从根本上改善瑶族民众生存环境,加快瑶区社会经济文化发展,自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政府一直重点关注瑶族地区社会经济建设。进入21世纪后,上级政府加大了对连南瑶族自治县建设的投入。连南县政府所获得的财政支付转移资金,从2002年的11620万元,增至2014年的81338万元,约占连南县全县财政收入的72%,成为当地最重要的财政来源。这些项目所带来的资金,给连南县注入了强劲的发展动力,这个南岭山城也变得越发有活力,连南县县城——三江镇和经济重镇——寨岗镇,各项社会经济指标均稳步上扬,城镇也变得越来越漂亮。

连南县土地市场起步于1995年的两大汉区,即寨岗和三江,起步较晚。根据土地实行有偿使用的政策,1995年在寨岗征地9亩作为公开出让试点,随后在三江107国道引线(团结大道)两侧征地57亩,于1996年开始实行拍卖,经过8年,至2004年拍卖完毕。1995—1998年的3年时间,全县转让土地207宗共151.5亩。1998年县政府下发《关于公布1998—1999年城镇国有土地基准地价的通知》,规范土地基准价格。1999年,县政府又下发了《连南瑶族自治县城镇国有土地使用权招标拍卖实施办法》,成立了土地交易所负责土地交易。1999—2004年的5年时间,连南通过土地交易所协议出让土地322宗共12.3亩;拍卖土地69宗共10.95亩。截至2016年中期,连南县的房地产总开发面积为46万平方米,销售面积为28.23万平方米,共2446套,还有17.8万平方米的库存量,与全国平均水平相比,库存不是很大,到2018年仅有1.5万平方米的去库存任务。

(二)政府与企业的共赢:房地产业、酒店业和旅游业的发展

1.旅游业、宾馆酒店业的产生与发展

连南经济起飞的重要节点是20世纪末与21世纪之交(1999年连南经济增长超过3.3%,为7.1%)。经济起飞以后,一改第一产业占主导地位的情况,第三产业中的旅游业逐渐成为主导部门,在三个产业中占比最大。21世纪以来,连南的生产总值迎来了第一次加速增长,五年间平均经济增长速度为11%,经济发展方向与模式总体确立。连南山清水秀,是全国唯一的排瑶聚居地,“连南瑶族风情游”在此期间总体思路逐步确立,到连南旅游观光的游客与日俱增,并带动相关产业。

2012年,继韶关市的乳源瑶族自治县被列入国家级限制发展区后,连南瑶族自治县被定位为广东省的省级限制发展区。一系列对环境不友好、高耗能的工业企业被逐一关停和撤出连南,导致连南财政收入大幅削减。然而,连南县并不气馁,邀请了多方专家制定《广东省连南瑶族自治县旅游业发展总体规划2012—2020》,在政府和旅游部门的重点发展下,民族文化旅游业在2012年后,重回连南的支柱部门地位。其增长速度之迅猛,即使是第二产业进入了调整期,以及在新经济常态的全局经济增长放缓的大环境下,连南总体的生产总值增长也一直保持高速增长的态势。

目前,连南县委、县政府以建设大旅游为目标,着力培育县域经济发展新亮点。连南是全国乃至全世界唯一的排瑶聚集地,民族风情独具特色,民间文艺丰富多彩,是不可多得的旅游资源。经过这些年发展,连南风情旅游已成为粤港澳的一条旅游热线。要做大做强旅游,就必须积极实施“打旺旅游牌”发展战略,树立“旅游兴县”的思想。一是打造好旅游品牌。连南县的旅游业可以定位为“瑶族风情”,以千年瑶寨为支撑点,以国家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排瑶耍歌堂”为切入点,举办好耍歌堂、开耕节、开唱节、尝新节等独具特色的民族传统节日,并筹划将其申报为省级乃至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在全国乃至世界打响排瑶文化品牌。同时,要着眼大旅游,通过与湖南、广西等地的协作,融入粤湘桂旅游圈,把连南县建成周边省市以及珠三角、港澳等地游客的旅游休闲胜地。二是抓旅游资源招商引资。在成功转让千年瑶寨和三排瑶寨的基础上,对板洞天湖、寨南温泉等旅游资源进行高起点规划,精心组织包装,吸引外商前来投资开发。三是建设特色文化连南。要结合“打旺旅游牌”的发展思路,抓好瑶族的民歌、舞蹈、饮食和民间工艺等的挖掘和整理,2015年将排瑶“长鼓舞”申报成国家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要通过多种渠道,使瑶族文化融入旅游产业,增加旅游项目的文化内涵,增强生命力。四是以旅游经济的发展推动相关产业的发展。充分发挥旅游产业的推动作用,拉长相关产业链条,不断推动餐饮、宾馆、交通运输业、房地产业、金融业、批发和零售业、科技服务业、文化产业、居民服务业等第三产业的发展。

连南县正在大力发展旅游业,而餐饮业的发展则被视为发展旅游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当地政府这一思路的指导下,当地食品监督管理部门和各乡镇政府正在积极地发掘、整理、开发有连南特色的饮食文化。从行政引导的方面来看,连南县的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和旅游局是饮食文化行政引导的执行单位,他们在2013年以广东国际旅游文化节之连南瑶族“耍歌堂”庆典暨瑶山商贸博览会活动为契机,举办了第一次瑶山十大美食评选活动,评选出十余种菜肴作为连南县“瑶山十大美食”与“瑶山十大推荐菜式”,并评选出一批酒店作为“瑶山十大美食”的示范烹饪单位。

现阶段连南的主导产业为民族文化旅游业,在连南经济发展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并带动了餐饮业、住宿业等第三产业的发展。

2.新一轮的工业化:承接产业转移

由于连南瑶族自治县境内有着十分丰富的铁矿、铅锌矿、铜矿、钼矿、煤矿等矿产资源,过去当地的主要工业产业是以矿产、钢铁、小水电为主,当时本地有盈达矿业、三一矿业、玉成矿业三大规模以上矿产公司,经济效益十分可观。然而,随着主体功能区规划的推进,2012年年底随着连南县被划入广东省生态发展主体功能区后,全县大部分矿业与钢铁企业陆续关停,当地政府一般性预算收入出现巨大下降。

在2008—2011年,连南生产总值的增长速度继续攀升,然而有别于上一阶段,该阶段的增长主要由第二产业推进,第二产业在其余产业的比重中占最大优势。原因是适逢国际金融海啸,珠三角面临产业转型升级的困局,广东省政府为珠三角的产业升级推出“双转移”计划,连南瑶族自治县成为承接产业转移的主要区域之一,专设广东民族工业园以承接东莞等地的工业,并创造了多个就业岗位。由于工业化的快速发展,连南的财政收入首次达到了过亿的水平,2010年的经济增长率为27%,是近年来的峰值之一。

连南有三大工业区,金光工业区、迴龙工业区、北江工业区,由于2012年开始整顿高污染工业部门,迴龙工业区只有燊昌(连南)塑胶金属有限公司,北江工业区只有清远顾地丰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其他企业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开工或者已经关闭整顿。在三个工业区中最值得关注的是金光工业区,园区的战略目标是“举科学发展之旗、走民族特色之路、建美丽和谐之家”;该工业区功能定位为:高新科技产业区、旅游工艺品加工区、绿色食品加工区、民族特需用品加工区,工业园内产业基本与连南县的生态发展友好共存,特别是连盛环保建材有限公司、奇乡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等都是以环保与科技为发展驱动力,属于创新型企业和环保型企业。三大园区将进一步整合优化,形成以绿色工业为第二产业的主导产业。

(三)政府、企业和农民三者共赢:推动农业、旅游、特色工业等的发展

在连南县外出打工的30年中各阶段发生了不同的变化,外出打工的三代人具有各自的特点。从早期的政府主导劳务输出到人们自主外出务工,再到人才回流返乡创业,这些都是在社会经济结构转型下外出劳动者不断的市场化,以实现自身转型与发展的过程。

连南县以市场为导向的农业产业化,将发展农业基地、创办龙头企业、调整优化结构与发展“一乡一品”特色经济、培养种养大户与农民增收有机结合,推进传统农业现代化。在推动当地经济社会发展进程中,除了政府结合当地实际直接扶持农村农户发展特色农业产业项目外,还积极发挥了企业和农民的标杆辐射带动作用。连南县着力抓农业龙头企业。在重点扶持鹿鸣茧丝绸有限公司、和润堂保健品有限公司等农业龙头企业的基础上,积极申报油茶、柠檬等项目为省级农业龙头企业,推动农业产业化发展。连南县通过政策扶持、办点示范、科技兴业、强化领导,将蚕桑、柠檬、蔬菜、有机稻、油茶五大农业基地做大做强,推动农业经济结构的调整。政府通过对农业企业、旅游开发企业、特色工业开发企业的资金扶持,引导它们在具有当地特色产业项目(如种养业、旅游业、新型工业项目)中,逐渐形成龙头企业+农户、龙头企业+农户+土地、农村专业合作社+农户、农民增收示范户+农户的模式发展经济,带动农民致富奔小康,成效尤为显著。

连南县委、县政府之所以可以推动市场化作用,主要原因在于它掌握着土地、资金、分配权等特殊资源,使之在参与经济活动时不但具有“本钱”而且具有“权力”。例如,地方政府掌握着很多扶贫资金和物资的分配权,使之有可能对辖下企业或关系企业、乡村、农户等实行选择性的扶持。

由上可知,以政府为主体的再分配经济、以企业为主体的市场经济、以农村农民为主体的互惠经济三种经济形式,在连南县的不同层次上并非三张互不相干的皮,它们不但并存,而且相互之间有关联。

(四)市场要素的资源配置作用

连南县的第一、二、三产业发展基本上都围绕着市场要素发展经济。如农业产业生产的特色农产品都围绕和服务旅游商贸服务业的发展进行发展生产,连南县发展的新型工业如生物制药、茶叶加工、保健饮品加工也围绕和服务旅游商贸服务业的发展进行发展生产,以旅游业为龙头的现代服务业也紧紧围绕旅游商贸服务业的市场发展和繁荣,城乡建设和旅游地产的发展都是紧紧围绕旅游商贸服务业的大发展服务。市场要素在当地经济社会发展中起到一定的资源配置作用。 /1RnQpm5SgiTsx6pAz9/lezNiQTeQKuGO4w03Yctk4wflvX4tlXv9QjT5l8Jp/Z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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