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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俄人文交流专题报告(2018—2019)

陈余

一 中俄人文合作状况概述

近年来,中俄两国关系一直保持高水平稳步发展,双方在各领域间的合作都取得了可喜成绩。2019年6月5日,习近平主席与普京总统共同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关于发展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将两国关系提升为“平等信任、相互支持、共同繁荣、世代友好的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双方一致同意将人文交流作为两国关系的五大重点领域之一。以“传承世代友好,巩固民间友好往来,促进文明互学互鉴”为目标的中俄人文交流为推动两国关系在高水平上实现更大发展、更好地促进“一带一路”建设与欧亚经济联盟对接合作奠定了坚实的民意基础。

早在2000年中俄之间就确立了人文合作交流机制,在中俄总理定期会晤机制框架下成立了中俄教文卫体合作委员会。中俄人文合作机制也是中国建立的第一个中外高级别人文交流机制。经过20年的探索与实践,中俄人文交流与合作的机制日趋成熟与稳固,2007年中俄教文卫体合作委员会更名为中俄人文合作委员会,合作范围从最初的四个领域拓展到九个领域。各类主题化的人文交流活动异彩纷呈,双方成功打造了一批有持续影响力的品牌项目,成为两国人文交流的“亮点”。中俄人文合作大众化趋势明显,随着合作的日益深入,两国参与人文合作的人员往来密度持续增加,成果惠及面不断扩大。中俄建交70周年之际,双边关系达到新的高度,掀起中俄人文交流新高潮。

二 2018—2019年中俄人文交流的主要成绩

在过去的两年里,中俄友好关系的进一步发展和两国的文化盛会为这一时期两国人文交流增添了新的内涵,使得2018—2019年中俄人文合作“亮点”频出。

首先,2018—2019“中俄地方合作交流年”的确立,拉开了中俄新一轮全方位、多层次交流的大幕。2018年,中俄地方层面举行了数百次互访,在省州、城市等层面建立了363对友好伙伴关系,建立起“东北—远东”“长江—伏尔加河”两大区域性合作机制,中俄地方合作步入“快车道”。在“地方合作交流年”框架下,两国参与人文交流的主体不断基层化,实现了区域覆盖。地方政府和民间机构的参与使中俄人文交流朝着更加务实的方向发展,为中俄关系发展注入了新的动力。

其次,2018年俄罗斯世界杯进一步拉近了中俄两国民众的心。俄罗斯世界杯期间,近10万名中国球迷和游客到访俄罗斯,中国游客在为俄罗斯带来巨大的世界杯经济效益的同时,也通过近距离接触感受到俄罗斯民众的热情和友善,世界杯期间的中俄民间人文交流使两国民间好感大幅提升。

再次,中国戏剧元素为2019“俄罗斯戏剧年”和中俄人文交流增添了一抹亮色。“戏剧年”期间,话剧《知己》、京剧《司马迁》、芭蕾舞剧《长恨歌》、昆曲《牡丹亭》、时尚功夫剧《十一个武者》等富有中国传统文化气息的剧目向俄罗斯观众展现了中国戏剧艺术的古典美和现代美,获得俄罗斯观众一致好评。

最后,为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及中俄建交70周年,2019年从官方到民间,两国举办了一系列人文领域的庆祝活动。两国外交部互办纪念建交70周年的文献展、全俄国立电视广播公司制作了为70周年献礼的《中国的重生》纪录片、中俄合作拍摄的纪录片《这里是中国》第二季开播、《中俄友好城市》系列微视频发布会、“中俄互评人文交流领域十大杰出人物”、莫斯科“中国节”等活动异彩纷呈,见证中俄70年风雨历程的同时,进一步夯实了两国民意友好的基础。

当然,两国人文交流的内容绝不仅限于此,近年来中俄人文交流各领域务实合作不断深化,合作路径不断拓宽,成果显著。

(一)教育合作蒸蒸日上

作为人文合作极为重要的一个领域,中俄在教育领域的合作发展迅速。培养适应中俄关系发展需求的外语复合型人才是中俄教育合作的主要目标之一,目前,全国已有166所高校开设了俄语专业,22所大学和研究机构设立了俄罗斯研究中心。教育部连续12年举办全国高校俄语大赛,已成为中俄教育领域合作的机制化项目之一。与此同时,俄罗斯的“汉语热”也悄然兴起,全俄有175所高校教授中文,2013年首届“汉语桥”全俄中学生中文比赛开幕,2020年汉语科目考试被俄罗斯正式纳入国家考试科目。作为语言教育和文化交流的重要机构,孔子学院在人文交流过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截至2019年9月30日,俄罗斯共设立孔子学院19所,孔子课堂4个。其中2018年7月和2019年4月新增两所孔子学院。 [1]

互派留学生方面,根据教育部2018年来华留学统计,俄罗斯仅次于韩国、泰国、巴基斯坦、印度和美国,以19239人的来华留学人数成为第六大留学生源国。 [2] 近年来俄罗斯成为中国学生出国留学的热门之选,中国赴俄留学人数逐年增加,2018年共有3万名中国留学生在俄高校学习,与2017年相比增加10%以上,7年内增加了近一倍。 [3] 自2014年起,每年俄罗斯政府资助的中国赴俄留学生名额不断增加,2018年俄罗斯政府共资助1.5万外国留学生赴俄留学,其中享受俄罗斯公费留学名额的中国留学生人数最多,达到950人,较2014年的642人有了大幅增长。 [4] 根据俄罗斯政府公费高校留学名额平台Russia.Study提供的信息,仅该平台2019年共收到2259份中国公民赴俄公费留学申请,2018年是2059份。除苏联时期国家外,外国公民申请人数方面中国位居第八。 [5] 2018年两国长短期留学交流人员(国家公派、单位公派、自费留学)已达8.5万人,距《中俄人文合作行动计划》所制定的到2020年前两国互派留学生人数达到每年10万人的目标更近了一步。 [6]

合作办学方面,中俄两国高校合作办学机构和项目已有100多个。 [7] 由深圳市政府、北京理工大学和莫斯科罗蒙诺索夫国立大学三方合作创办的深圳北理莫斯科大学为扩大两国高校合作树立了典范,为东西方科技文化交流搭建了新的平台。继该校之后,2018年俄罗斯圣彼得堡大学和哈尔滨工业大学宣布两校即将在哈尔滨合作创办哈工大圣彼得堡中俄联合大学,预示着中俄合作办学正进一步深化。

(二)媒体合作深入创新

中俄关系的深入发展需要两国媒体贡献智慧与力量。经过2016—2017“中俄媒体交流年”的积累,中俄媒体合作已达国家水平,交流年期间中俄两国规划了250多个合作项目,充分展示了两国的发展合作成就。2018年两国媒体联合举办了60场活动,参与合作的中俄机构从30家增加到50家,2019年活动数量达到120场。连续举办5届的中俄媒体论坛,已成为两国媒体交流合作的重要机制性对话平台。两国主流媒体在联合采访、代表团互访、人员交流和培训、合作办展等方面开展了广泛合作。

在移动互联网普及和信息获取方式改变的大背景下,中俄媒体顺应数字化媒体发展潮流,着重加强在新媒体领域的合作,在融媒体合作方面进行了有益尝试并取得重大突破。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和“今日俄罗斯”国际通讯社于2017年7月联合推出的“中俄头条”双语客户端上线两年来,下载量已突破600万次,成为中俄媒体合作的明星品牌。2018年10月中俄人文交流合作频道正式在“中俄头条”客户端上线,为两国民众及时了解中俄人文交流信息提供了便利。截至2019年10月21日,央视俄语频道官网总浏览量达3868万次,移动端客户访问占比较大,观众兴趣点集中于美食烹饪、媒体娱乐和新闻政治。

随着合作的深入,中俄媒体合作的科技含量在不断提高,双方借助虚拟现实(VR)、人工智能(AI)等前沿科技手段共同打造更具体验感的交流活动。2019年中俄建交70周年之际,“中俄头条”推出“乐动中俄”全媒体跨国创意活动,以新颖的形式展现中俄友谊,吸引大量中俄民众参与活动,点阅互动量超10亿。 [8] 在2019年6月举行的第六届世界通讯社大会和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期间,中俄共同推出了俄语AI主播。

(三)体育合作强项互鉴

中俄都是体育强国,两国在体育方面的合作由来已久,从2006年起中俄互办青少年运动会,迄今已连续举办8届。中俄合作举办的丝绸之路国际汽车拉力赛作为一个横跨欧亚大陆的品牌赛事,如今已走过4个年头,每年有来自3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选手参赛,共同见证中俄友谊。

中国成功申办2022北京冬奥会后,冰雪运动在中国得到快速推广和发展,中国同冰雪运动强国俄罗斯的体育合作与交流更加密切,中俄以冰雪运动为依托,加强区域体育合作。2015年第二届会议期间中俄双方在社会体育、竞技体育、体育产业、体育科研医疗等方面达成了21项具体交流协议,2017年第四届会议期间签署了25份合作协议和1个备忘录,创历史新高。

在交流中,中俄双方突出优势项目,互鉴互助。俄罗斯冰球项目举世瞩目,黑龙江冰球俱乐部加入俄罗斯超级冰球联盟,共建中俄青少年冰球联盟,双方积极开展冰壶、雪车、雪橇、花样滑冰等冰上项目的交流,安排运动员教练员的互访互训,助力北京冬奥会。为进一步加强冬季项目合作,中俄创办了冬季青少年运动会,2018年12月第二届中俄青少年运动会在俄罗斯乌法落下帷幕。中方在乒乓球、武术等传统优势项目上对俄有很大吸引力。

中俄民间体育运动交流内容全域拓宽,带动体育产业发展。每年黑龙江各地同俄罗斯开展的各项体育活动多达几十次,2014年至今连续举办中俄民间体育交流大会,突出冰雪特色和边境特色,开展群众喜闻乐见的体育项目,拓展了中俄民间交流的领域和层次。中俄体育合作正向着全方位,多领域,常态化的方向发展。以体育为载体,以冬奥会为契机,推动中俄在经济、文化、教育、旅游等多领域的合作,是现阶段中俄体育合作的目标。

(四)文化交流全民参与

2018年10月中俄头条双语客户端进行了“中俄人文交流合作线上有奖调查”活动,在参与调查的1856位中国网民和1239位俄罗斯网民中,75.61%俄罗斯民众对中国人文领域最感兴趣的方面是“文化”,同样,82.89%中国民众也将“文化”视为对俄罗斯人文领域最感兴趣的内容,其次是旅游和教育,可见文化交流在中俄人文交流中的重要性。在众多的文化内容中,俄罗斯民众对中国的长城(70.73%)、熊猫(45.12%)、功夫(35.37%)、京剧(29.27%)、丝绸(17.07%)和少林寺(17.07)最感兴趣,而中国民众对俄罗斯印象较深的依次是红场(71.20%)、伏特加(70.45%)、芭蕾舞(51.79%)、套娃(43.48%)、红肠列巴(35.77%)和油画(27.72%)。 [9]

近年来中俄双方通过举办系列文化活动增加了两国人民的相互了解和友谊。自2006年和2007年中俄在“国家年”框架内互办文化节后,两国在国家层面互办文化节已成机制。莫斯科中国文化中心和北京俄罗斯文化中心作为国家文化推广机构,数年来举办数百场文化活动,成为中俄两国民众了解对方文化的窗口。由中国文化和旅游部、黑龙江省政府、俄罗斯联邦文化部、俄罗斯阿穆尔州政府共同主办的中俄文化大集至今已举办十届,活动突出高层交流和民间参与,注重传统文化与时尚元素的相结合,包括高端交流、展览展销、文艺汇演、民众文化、体育文化、文化旅游等丰富多彩的文化形式丰富了中俄地方民众的文化生活。

(五)青年交流覆盖面广

青年是国家的未来,是维护和延续中俄世代友好关系的主体。2014—2015为期两年的中俄青年友好交流年为新时期中俄青年人文交流揭开了新的篇章,两国共举办活动300余项,通过青年互访、文化交流、会议论坛、留学访问、体育竞赛、冬夏令营等方式,为中俄青年提供相互深入了解的机会。2016年由中华全国青年联合会和俄罗斯青年联盟共同发起的“中俄青年创业孵化器”交流项目是中俄人文交流机制框架下的创新型青年人文交流项目,目前已在中俄20个城市举办29期交流项目,300余名中俄创业导师、青年创业者和大学生参与其中,有利于促进两国青年在创新创业领域的合作,进一步丰富中俄青年交流的内涵。

中俄青年交流的广度和深度在不断扩大,覆盖多个领域,双方不仅在教育、旅游、体育、文化等人文领域各方面取得了丰硕成果,更在科技、经贸等领域展开了全方位的交流与合作,为中俄两国的世代友好打下坚实基础。

三 趋势预测与政策建议

近年来随着中俄关系的直线升温,中俄在人文领域展开了全方位合作。人文交流机制不断完善,双方合作不断加深,呈现出多层次、宽领域、高融合的特征,人文与科技、经贸、互联网等领域相互交融发展,中俄人文交流的影响力日渐提升。结合现阶段两国发展实际,中俄人文交流还有广阔发展空间,在今后的中俄人文交流中我们可以在以下几个方面继续加强和提高。

(一)充分发挥民间团体在中俄人文交流中的主力军作用

建国70周年之际,习近平主席授予中俄友好协会第一副主席加林娜·库利科娃中华人民共和国“友谊勋章”,表彰其60多年来为中俄(苏)人文交流做出的巨大贡献,充分体现出党中央、国务院对中俄人文交流和民间外交的高度重视。两国地方政府在继续深入合作的同时,需本着“政府搭台、民间唱戏、多方参与”的原则,积极引导本国地方民间团体参与交流,充分发挥民间团体在中俄人文交流中的主力军作用。

(二)打造文化交流品牌项目的同时,兼顾大众流行文化的传播与交流

文化交流中中俄双方应及时掌握本国民众关于对方国文化的兴趣点,有针对性地举办群众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推广中俄当代音乐电影等流行文化元素,更快提升两国民众的亲切感,拉近两国民众的距离。

(三)利用好互联网传播途径,抓住5G时代发展机遇

互联网以其高效、便捷、覆盖面广等传播优势成为中俄两国民众获取信息了解对方的最主要渠道。因此,网络媒体在中俄人文交流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对于加深两国民众友谊、拉近双方距离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我们应抓住5G变革时代带来的机遇,打造一批有影响力的交流平台,通过新颖有效、极具沉浸感的“互联网+”模式向俄罗斯民众讲好中国新故事,展示中国新面貌,提升中国媒体的互联网传播能力。线上线下互动有机结合,最大限度保障两国民众的交流参与度。

(四)继续加强中俄青年在各领域的全方位合作,重视少年儿童的交流

青年是最具活力和创造性的社会群体,中俄在深化两国青年人文交流、巩固青年友谊的同时,可充分利用青年的学习能力和创新能力,鼓励中俄青年加大科技创新和经贸合作力度,将知识转变为生产力,迎接即将到来的“中俄科技创新年”。同时,也不能忽视两国间少年儿童的交流,多一些“海洋”全俄儿童中心这样的温暖项目,让中俄友谊的种子在少年儿童的心中生根发芽。


[1] http://www.hanban.org/confuciousinstitutes/node_10961.htm.

[2] http://www.moe.gov.cn/jyb_xwfb/gzdt_gzdt/s5987/201904/t20190412_377692.html.

[3] https://mp.weixin.qq.com/s?src=11&timestamp=1571638766&ver=1925&signature=nJtZSwGithgl6gWWv3Z5LBM9vWvel7Tm1MIOBpQwRN2eTM8xJz7U94BfI*z6yfjMr8KC7s ANU5NZpBdcHC-cJCvJuF34wsrCMWLbbNju84i47NMwb4O9knk8HWqhI-Jk&new=1.

[4] http://dy.163.com/v2/article/detail/E3FVNMF9051497H3.html.

[5] http://sputniknews.cn/society/201910251029918967/.

[6] http://dy.163.com/v2/article/detail/E3FVNMF9051497H3.html.

[7] http://www.moe.gov.cn/jyb_xxgk/xxgk_jyta/jyta_jijiaosi/201812/t20181229_365488.html.

[8] http://www.sohu.com/a/319135799_115239.

[9] http://focus.sinorusfocus.com/p/6884.html. bLhQqGjceShGdBYd/Zy/SpI84YhF79QCFD//TNOxfsGWrc5vqKl8zaB3ZwJBgr2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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