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创业失败研究的热点

一 创业失败归因

Citespace V可以统计出文献的高频关键词，并结合其计算出来的关键词中心性，形成国际上、国内创业失败研究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见图1-4、图1-5），两者研究热点有相似也有不同。如图1-4表明，国际上创业失败领域的研究热点，包括“失败归因、失败修复、失败学习、后续创业”4个主题。图1-5表明，国内创业失败领域的研究热点，包括“失败归因与后续创业、失败学习、科技创新失败、大学生创业失败、宽容失败”5个主题。

国际国内都对创业失败归因进行了研究。创业失败之后能否进行再创业，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是创业失败者如何理解创业失败的原因。对一系列创业失败归因研究文献分析总结发现，创业失败归因研究经历了以下演化路径：①“内因、外因”二分法框架 ^{[28] [29]} 。如Zacharakis 等通过比较研究创业者与风险投资者对创业失败解释的差异发现，大多数创业者会将失败归于内因，如自身能力和努力 ^[30] ；Franco和Haase通过对8家葡萄牙中小企业的定性研究发现，创业者多将失败归于外因，如融资困难、市场状况不佳、劳动力市场疲软以及支持机构缺乏等因素 ^[31] 。②“内因、外因、稳定性”三维度分析阶段，并衍生出基于对创业失败性质、创业者特质与先前经验以及创业失败发生的环境维度的归因分析 ^[32] 。③现阶段开始重视对平衡归因研究的重视，强调创业者应在内部和外部归因之间取得平衡，不仅要从内部找原因，也要从外部找原因；同时开始关注情境下的归因研究，识别归因的干扰因素 ^[33] 。对干扰失败归因因素的研究还未引起足够重视，目前主要是定性研究，认为主要包括以下干扰因素：负面情绪干扰，会影响创业者的自信和自尊，阻碍创业者的认知过程；自我服务偏见（self-serving bias），倾向于将成功归因于内部因素，而将失败归因于外部因素，可能蒙蔽创业者的双眼；回溯偏见（retrospective bias），创业者倾向于忘记导致创业失败的负面事件；不同的文化，如对创业失败的容忍度和谅解度，上述因素都可能导致创业失败者难以对失败进行客观、全面的归因 ^[34] 。

近年来国内也开展了失败归因研究，一是大都基于国外的“内部—外部”失败归因两分法探讨内外部因素对失败学习、情绪修复和后续创业绩效的影响 ^{[35] [36]} ，缺乏多维度的研究。二是国内有关创业失败归因的研究主要基于定性的研究，缺乏大样本的定量研究，或者深度的个案研究，对其内在机理揭示还不足。三是缺乏基于中国情境的失败归因研究，如基于中国创业文化的归因研究。四是对平衡归因的研究正在成为重要的研究方向，但还未引起足够的重视。

二 创业失败学习

创业失败学习是国际国内学者都关注的研究主题。创业者从失败中重新崛起是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学习过程，它能够产生一系列更高层次的学习成果 ^[37] 。已有研究主要关注创业失败学习影响因素、学习内容和学习结果三个方面。①制约失败学习因素。一是失败“归因”和失败“情绪”是学者关注较多的影响创业失败学习的因素。Cardon和McGrath认为将失败归因于努力是有利于学习的 ^[38] 。归因于能力是否有利于学习有争议 ^[39] ，可能是因为忽略了能力观的调节作用所致。二是失败的损失程度对于创业学习的影响。一种观点认为损失越大，学习的可能性越大 ^[40] ，另一种观点则认为损失越小，越有利于学习 ^[41] 。产生分歧的原因可能在于，判断创业失败损失的程度不能只用客观标准来衡量，失败者的主观感受也需要考虑。②创业失败学习内容。创业者能从创业失败中学到什么？一种代表性观点认为创业学习内容包括“企业管理”与“新机会识别”两类知识 ^[42] 。另一种代表性观点认为创业学习内容包括“自我学习”、“新企业管理”与“创业网络管理”等 ^[43] ，以及经验学习和认知学习等内容。最新的趋势认为创业学习最重要的是识别和利用创业机会 ^[44] 。③失败学习方式。借助组织学习、成人学习、行动学习等相关成果，提出创业者经历失败后可能采取的学习方式，包括单环学习（Single Loop Learning）和双环学习（Double Loop Learning） ^[45] ，探索式和利用式学习 ^[46] ，“双环学习、变革型学习和创造性学习” ^[47] （见表1-2）。④学习的结果分析。失败情境下的创业学习可以帮助创业者更好利用创业失败经历，将失败通过自身努力转化为知识结构完善、创业思维改变、创业技能提升 ^{[48] [49]} 。

从以上文献的梳理来看，总体上，目前创业失败学习研究处于早期探索阶段，多为质性研究，缺乏定量研究，缺乏对失败学习和其前因以及后果的关系研究 ^[50] 。一是创业失败归因对于创业失败学习的影响是一个复杂的机制，从失败到学习之间可能还存在一些重要的变量及路径需要进一步被揭示。二是创业失败学习研究虽然已经从理论框架的构建，拓展到学习内容的多样性和丰富性的论证，但对于失败后具体的学习内容和学习方式是如何进行的，仍缺乏更深入地理解 ^[51] 。例如，学习方式的研究主要停留在概念层面，缺乏中国情境的实证研究。同时，现有研究对于失败带来的痛苦等情绪，对创业者后续的学习行为的影响仍旧不清楚。

三 创业失败修复

创业失败修复主要是国际上学者关注的主题。为什么有的创业者在经历失败后能从失败中学习进而成功？许多学者认为，创业失败的情绪恢复和管理问题至关重要，创业企业家借助创业失败情绪修复从而能“从创业失败中学习”与增强“后续创业意愿” ^{[52] [53]} 。失败情绪修复的机理，关键在于个体主观上对失败的认知评价及其对失败意义的重构 ^[54] 。Shepherd（2015）研究发现消极负面情绪会诱发创业者将失败事件和情绪放大，积极正向情绪则有助于创业者在认知上反思失败实践，而情绪应对和调整能力则是创业者化解消极负面情绪的重要手段 ^[55] 。失败情绪修复的策略主要有“采用诙谐幽默的态度，及时从失败中学习 ^[56] ”，“自我决定、自我同情，提升压力应对能力 ^[57] ”，“失败意义重构，变革思维方式，提升元认知监控能力等” ^[58] 。

四 科技创新失败

科技创新失败主要是国内学者关注的研究内容。研究者主要探讨了科技创新失败项目的政府补偿机制问题，失败项目再创新补偿及风险分担机制等问题。但总体上对创新失败补偿方式的研究比较少。也有将企业科技创新失败项目分为研发阶段失败和成果转化阶段失败两种，研究发现研发阶段失败项目应优先选择政府资金直接补偿，成果转化阶段失败项目应优先选择税收优惠补偿 ^[59] 。也有研究建议引入专业的第三方风险分担组织转移再创新风险，有效弥补政府补偿机制资源不足 ^[60] 。开发出多样化的政府补偿科技创新失败项目政策工具，并研究其与创新失败项目的匹配性，有针对性地选择补偿方式，提高政府补偿效率，正在成为研究的重点方向。

五 大学生创业失败

大学生创业失败主要是国内学者的研究内容。采用基于案例的质性研究范式，发现大学生创业失败可归因为创业智能不足、创业抱负低、资源缺乏和市场环境制约 ^[61] 。大学生创业失败的后续问题更需要引起足够的重视，需要国家政策帮扶，需要高校在大学生创业失败中充当缓冲剂的角色，构建创业失败辅导机制 ^[62] ，加强创业教育和创业能力培养，提供创业资源，或者构建心理、财务和信息三个方面的援助机制 ^[63] 。

六 后续创业

国际上和国内学者都对后续创业（再创业）开展了研究。在图1-4中，国际上学者对再创业研究更加关注“绩效”问题，探讨失败经历对后续创业的作用，是否有利于创业项目或企业的发展。国内学者关注影响再创业的因素，并与“创业失败学习”紧密相连。探讨失败学习在失败与再创业之间的作用机制。但目前国内对再创业的研究主要停留在再创业意愿的研究，由于数据获得比较难，对再创业企业或项目绩效的研究还非常少，因为对“失败学习”等重要变量在失败与再创业之间的实质性作用的揭示还需进一步研究。

此外，国际上创业失败研究引入了Discriminant analysis（判别分析）和Neural network（神经网络）研究方法，成为一个比较明显的聚类。国内研究中，宽容失败是一个比较明显的聚类，强调要通过法治机制，鼓励创新，宽容失败，开展创业失败学习（见图1-5）。 IXDztCGmKYt9LoWIsA5Ab0wNJeYAbPJ6JsPhZRuz+AkT7GERKgeFhJd1xT+gHbW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