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畜养是农家生产活动的重要内容,不但用于农业生产,也可以增加家庭的经济收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牧野地区主要是富裕的人家养大牲畜,用来生产或运输;大多数人家养鸡。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经过合作化运动,大牲畜全部归集体饲养,家庭主要养鸡、鸭、鹅、猪等,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党和国家政府号召大家发展家庭饲养业,家畜家禽的饲养量才多起来。喂养家禽家畜,除了用于生产,还可以积肥,肉、蛋等可以出售和自用,同时也扩大了家庭的经济来源。
1.大牲口。大牲口,主要指的是牛、马、驴、骡等。牧野地区饲养牛的品种很多,主要有本地牛、南阳牛、荷兰黑白花奶牛、肉牛等,本地牛有大、中、小三种体型,耐役使,能够吃粗饲料的特点;马的饲养品种有伊犁马、蒙古马、河南轻挽马和四川马;骡是马和驴杂交的品种,有马骡和驴骡两种,体质强健、抗病能力强、力气比较大,深受老百姓的喜爱;驴的品种有关中驴、本地土种驴、沁阳驴和杂交改良驴,其中本地土种驴最多。旧时,养骡、马等大牲口的,多为富裕人家,而一般人家以养牛、驴等小牲口者比较多。
2.家畜、家禽。家庭畜养主要以增加家庭经济收入为主,主要有猪、羊、狗、兔和鸡、鸭、鹅等,其中养猪、羊、鸡、鸭等家畜家禽较多,也最为普遍,它们的肉、蛋改善了人们的家庭生活,为人们提供了丰富的营养。
猪的品类较多,有四川内江、北京黑、英国巴克夏、丹麦长白猪及杂交后代猪等,其中四川内江猪最多,该品种食量大,生长快,性温和,好饲养;长白猪是瘦肉型猪,引进时间较短,养殖数量较少;羊的饲养种类主要有山羊和绵羊,山羊以食肉和产毛为主,绵羊主要以产毛为主。鸡的种类也很多,主要有本地草鸡、中原白、固始黄、九斤黄、十斤黑、芦花鸡、澳洲黑和肉型鸡等,其中本地草鸡成活率高,适应性强,最受欢迎,但是产蛋量低,生长比较缓慢;鸭、鹅的饲养量较少,鸭的品种有固始麻鸭和本地土种鸭,由于近年来水的污染严重,鸭的饲养量一直不高;鹅的品种多系本地白鹅。
注重防盗和捕鼠的家庭喜欢养猫和狗,近年来在城镇也有很多家庭养狗,由于独生子女家庭的增多,随着孩子离开身边,有的人养狗来排解孤独或者精神的寄托,把狗当宠物来养,因为狗是人类忠实的朋友。
1.圈养。牧野地区喂养的牲口都是采用圈养的形式,喂养饲料以干草、秸秆为主,所用秸秆要用铡刀将草或秸秆切碎。俗话说:“寸草铡三刀,没料也上膘。”所用铡刀装在一个横木架上,铡草由两个人来进行,一个人负责填草,一人负责按铡刀,填草需要技术较高,它需要把握草的长短粗细的能力。喂牲口时,将草倒入槽中,然后加入少量水搅拌均匀,“有料没料,四角搅到”。平时喂养一般加料很少,只有在农忙时节,要牲口出大力气时才会给牲口槽里加入大量料,这些料包括黄豆瓣、黑豆瓣、玉米糁、麦麸、豆皮等,一般讲究“冬喂干,夏喂鲜,春天干鲜各一半”。因为冬天牲口不再干农活,地里的野草和秸秆也已干枯,收集起来作为牲口冬天的食物;夏天野草繁盛,牲口就可以吃到新鲜多汁的野草;春天,野草开始萌动,但不足以满足牲口的需要。
农闲时节,天气晴好的日子,要把牲口从圈里牵出来,让它去接受阳光的沐浴,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中午和晚上牵到圈里喂食。不同牲口的生活习性是不一样的,牛一般在前半夜要喂足喂饱,以便它在后半夜“倒沫”,俗称“反刍”。农忙时节,白天喂食时注意要比平时多加草料,但喂养的重点是在夜间,一般要加三次料,俗言说“马不吃夜草不肥,驴不得夜草无力”,白天早、中、晚还要各喂一遍水;夏季野草繁茂,还要加些青草和野外放牧,以保持牲口的体力和健壮,“水草喂到,胜似上料”。役使的大牲口,还要定期为其钉掌,有经验的可以自己操作,没有经验的农户请邻居帮忙或把牲口牵到集市上有专门为牲口钉掌的,预防牲口在劳作中对蹄掌的磨损。
猪的饲养是分时间段的,一般幼小的时候是不收圈的,让它自由奔跑、觅食,直至长到半大,才收圈喂养,称为“上圈”。所谓“小猪要跑,大猪要睡”,多睡才能长膘。猪圈内,要保持干燥,每天都要用土和干草垫窝,“养猪没窍,窝干食饱”。喂猪的饲料要根据猪的成长不断变换,幼小的猪喂细料,如喂细糠、麦麸、黄豆等,待长到七八十斤,这时喂粗饲料,长到150斤左右,为了让猪长膘,再喂细饲料。饲养母猪,受孕前和产崽满月后,要控制体重,以免影响猪的受孕,怀孕后和产前要让其吃饱喝足,满足猪崽的生长和产奶。
2.放养。民间养羊大多采用放牧的方式。一般家中养一两只羊的,在劳动休息的闲暇之余,由家中老人或者孩子把羊牵到河边、路边有草的地方放牧。在山区养羊比较多的,多和牧牛一起,多半有专门的放牧者,称为“羊工”或“羊倌”,一般由村中单身的中、老年人,或者家中贫穷上不起学的青少年担任。旧时,羊工放羊由羊户付给报酬,一般羊毛归羊工,饮食由养羊户轮流提供。专业放牧多在春、夏、秋季,在太行山的辉县,集群放牧的羊,起初会在近山坡放牧,晚上羊工会把羊群赶回村里,然后交给羊户;清早放牧时,各养羊户开圈将羊赶出交给羊工;如果近山草吃完,羊工就把羊群赶到远山,远山放牧处的人家会积极相迎,招待羊工吃饭,因为能得到羊粪,据说,百只羊一夜可以卧一亩好地,故有“一卧两旺”之说,羊粪尿中含有丰富的氮、磷、钾,等于给地上了一次肥料,这个季节也是羊工最受尊敬的时刻。
农家喂养的鸡、鸭、鹅等家禽和猫、狗等家畜一般也采用放养的形式,白天这些家禽和家畜会在村庄自由活动觅食,晚上会在主人为其搭建的窝棚里休息。有时候主人也会把剩馍、剩饭喂养给这些家禽、家畜。其中养鸡的农户最多,他们除了养一群母鸡下蛋外,还会养一两只公鸡,用来打鸣或为母鸡配种。
选购牲口非常有讲究,一般要看牲口的“牙口”、毛色、形态和体态等,俗称“相牲口”。民间选购牲口要到集市上的“骡马市场”,牲口市场有专门从事牲口买卖的人员,称“牲口经纪”,牲口的买卖大部分是依靠“牲口经纪”来完成的,也有买卖两家直接交易的,但比较少。
1.看牙口。牲口的年龄,主要看牲口的牙口就可以判断,以牲口的下门牙生长情况为准。幼小的牲畜长有乳牙,乳牙脱落后,就会长出固定牙齿,最多长8颗,长满8颗牙,称“满口”,这时牲口正处于年富力强的时间;长一对牙,约有1岁半,可以调教牲口下地干活了;如长出两三对牙齿,牲口的年龄大概在4—6岁,力量正处在上升期,也将要成年;到了10岁,前门牙就开始出现裂缝,其后一年一道缝,长到15岁,便称“老口”;牲口的精力已经衰退;随着年龄的增长,不但齿轮在增加,牙齿的颜色也逐渐发黄,18岁后的牲口,牙齿变黄,称“黄口”,若喂养得当,役使合理,还能为主人服务三五年。所以,买卖牲口,对这些知识都是要了解的,否则就不可能挑到自己满意的牲口。
2.观形体。有经验的农民从牲口的毛色、形态和表现就可以判定牲口的健康状况,认为毛色发亮,站卧有态,步伐有力的牲口就是健康的;毛色发暗,行走失态的牲口,肯定健康堪忧。在长期的实践经验中,农人也总结出了挑选牲口的方法,如相牛法:看牛头,头要宽,额要平,眼睛大又明;看牛鼻,鼻有汗,黄牛健;看牛蹄,牛蹄大,有力量;牛尾与膝平,犁地不费工。
3.察脾性。可以站在牲口身旁,拍打牲口来观察它的性情,如性情急躁的,它会左右躲闪;若生性温顺的,任人拍打,很少理会。要什么性情的牲口,依主人的喜好而定。
家畜、家禽的大量繁殖,也是畜养家庭所追求的理想状态,但农家大量繁殖牲畜的较少,而大量繁殖家禽的居多。
有经验的畜养家庭很熟悉各类牲畜繁殖前的不同表现,如:黄牛时常哞哞乱叫,马小便失常,驴不停地咂嘴,大都寝食难安,尤其是猪,发情季节,四处乱窜,发现这种情况,主人就要采取措施。对于役使的牲口,就要骟割,这个手术一般在热天,请专门从事骟割工作的人员进行操作,俗称“骟牲口”。家畜的繁殖要根据母畜的年龄掌握交配时间,以提高受孕率,一旦受孕,在平日役使中要多加爱护,不能鞭打腹部,以避免流产。
家禽的繁殖也要在它们发情时进行。每年清明后,母鸡就停止下蛋,整日卧在鸡窝不动,俗称“趴窝”,这时就可以“抱鸡仔”了。挑选一些新鲜的鸡蛋,放在铺有稻草、麦秸或棉絮的窝里,把“趴窝”的母鸡放在上面,21天小鸡就孵出来了,鸭子需要28天,鹅需要31天。刚孵出来的小鸡可以喂食用水泡过的小米,但刚孵出来的小鸡一周内不允许喝水,防止拉肚子。也有人工孵小鸡的,但人们大多从专业孵鸡处购买。
牧野地区民间畜养中有许多信仰和禁忌。牧野人对前额长有白色毛的黑牛称“戴孝牛”,是绝对不能买的,也忌讳买青色牛。在日常喂养中,也会遇到一些不正常的现象,会被认为不祥之兆,如发现母鸡作公鸡打鸣者,遇到这种情况,就会把鸡头浸到凉水里,或者将其杀掉。
牧野人非常爱惜牲畜,还把七月十五定为“牲口节”,这天要停止对牲口的役使,甚至还要做一锅米汤喂食牲口。春节的时候,还要在牲口槽边贴上“槽头兴旺”,祈祷“牛王爷”“马王爷”保佑家畜兴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