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什么是世界文学的评价标准？

长期以来，一些从事人文学科研究的学者认为，人文学术的研究成果没有客观固定的评价标准，而至于那些更带有人文情怀和作家个性特征的文学作品，就更没有普遍公认的评价标准。这在某种程度上也许是不错的，但我们也不能据此而推论，对文学作品以及人文学术著作无须进行评价。即使没有绝对的标准，在文学和学术共同体成员内达成相对的评价标准还是可能的。既然我们并不否认世界文学是一个动态的概念，而且它在不同的时代和不同的语境中可以呈现为不同的形式，那么评价一部文学作品是否属于世界文学也就应当有不同的标准。一方面，我们主张，任何一部文学作品要想进入世界文学的殿堂，我们对之的衡量标准就应该是共同的，也即这种标准是具有普适意义的；另一方面，我们又必须考虑到各国/民族文化之间的巨大差异，从而兼顾世界文学在地理上的分布，也即这种标准之于不同的国别/民族文学时又有其相对性。否则一部世界文学发展史就永远摆脱不了“欧洲中心主义”的藩篱。确实，由于文学是一种独特的意识形态形式，因此对它的评价就难免政治和意识形态倾向性的干预。但是尽管如此，判断一部文学作品是否属于世界文学，仍然有一个相对客观的标准，也即按照我们的看法，它必须依循如下几个原则：（1）它是否把握了特定的时代精神；（2）它的影响是否超越了本民族或本语言的界限；（3）它是否收入了后来的研究者编选的文学经典选集；（4）它是否能够进入大学课堂成为教科书；（5）它是否在另一语境下受到批评性的讨论和研究。在上述五个方面，第一、二和第五个方面是具有普遍意义的，而第三和第四个方面则带有一定的主观性，因而仅具有相对的意义。但若从上述五个方面来综合考察，我们就能够比较客观公正地判定一部作品是否属于世界文学。这个问题我们在后面的章节中还要详细讨论。

由此可见，评判世界文学的标准既有其绝对的普遍性标准，同时这种标准也因时因地而显示出其不可避免的相对性。不看到这种二元性，仅仅强调其普世性而忽视其相对性就会走向绝对主义的极端；反之，过分地强调世界文学的相对性而全然忽视其共同的美学原则，也会堕入虚无主义和相对主义的泥淖。 3CTp7anIPmwV5aIoV1PQBquQt+ND4HrQH0MT4KHlxGFCyOhal1Mc+XbCjLxf22J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