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都市区、都市圈与城市群的概念界定

学术界对于“都市区、都市圈、城市群”三者的概念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大概是由于个人研究领域迥异，即便是对于同一区域，有的学者用“都市区”来表述，有的学者则用“城市群”来表述，还有的学者称为“都市圈”。例如日本太平洋沿岸城市密集区、中国“成渝双城”等，就存在“城市群”“都市圈”在描述上的混用。因此，对这些近似概念进行统一的界定与认识，既有助于区域经济学的理论研究，更有助于政府机构实践工作的科学开展。

一 都市区、都市圈与城市群的内涵与概念辨析

都市区的概念最早于1910年起源于美国，当时是基于人口普查统计的需要而提出，是指人口数量在10万人以上的核心城市及其周边10英里区域。后来都市区的名称随着时间推移有所变化，从标准都市区（1950年）到主要都市统计区（1980年）再到都市区（1990年）。我国对都市区的概念认识也是与时俱进的，从20世纪80年代的“城市经济统计区”，到2000年所设定的人口规模超过20万人的核心城市，再到2011年提出的人口规模50万人以上、周边城镇化率60%以上的核心城市。因此，综合国内外关于“都市区”的概念界定，立足国内发展实际，本书认为都市区概念主要描述的是一个拥有较大人口规模的核心城市及与其有着密切经济社会联系的周边地区共同组合成的区域，这种密切的经济社会联系从狭义上可以认为是上下班通勤联系。

都市圈的概念1951年起源于日本，其概念演变主要基于日本都市人口规模和城市通勤距离，从最早的10万人以上城市规模扩增到1960年提出的100万人口规模的“大都市圈”，再到1995年提出的辐射距离300千米、人口规模3000万以上的“超大都市圈”。中国关于都市圈的研究较晚，且对都市圈概念的理解主要基于通勤空间尺度而非人口规模，主流观点将其定义为：城市群内部以超大特大城市或辐射带动功能强的大城市为中心、以1小时通勤圈为基本范围的城镇化空间形态。本书结合现实国情，将都市圈概念进行补充，认为都市圈核心城市与周边地域的关联不应局限在通勤空间，还应扩展至产业链关联与市场关联，从内涵上更加注重核心城市与周边城市的产业协作、功能错配。

城市群的研究最早始于法国（1957年），研究对象是美国东北海岸城市带，其内涵有三个特征：一是整个国家的核心区域，二是核心大都市与周边区域形成了一体化，三是人口规模在2500万以上。国内学者对城市群概念界定虽有不同，但基本内涵都包括以下几个要素：一是城市群内部至少有1个大都市，二是城市群内部至少还有2个辐射带动作用强的城市，三是在空间范围上城市群内部至少还有1个都市圈。本书综合国内学者研究成果，认为城市群的概念可以理解为：以特大城市或者至少两个辐射带动作用强的大城市作为内核，依托现代化基础设施网络、成熟产业链分工体系，共同构成的一体化水平相对较高的城市集群区域。

二 都市区、都市圈与城市群的区别与联系

都市区、都市圈与城市群的区别在不同国家表现形式不同，以我国国情为参考，三者的区别主要表现为四个方面：一是人口规模，二是空间范围，三是空间尺度，四是城镇化水平。

在人口规模方面，都市区中大都市的人口规模一般在300万人以上，加之周边地区若干小城市，整个都市区人口规模至少应在400万以上。上海作为全国最大城市，2019年常住人口为2428.14万，加之周边地区若干中等规模城市，整个都市区人口规模应在3000万左右。因此，可将都市区人口规模界定于400万—3000万人。都市圈的人口规模一般要超过5000万人，以上海大都市圈为例，上海与周边8市2019年常住人口约7125万。城市群人口规模则更大，一般都在1亿以上，以我国最大的城市群长三角城市群为例，2019年常住人口就达1.54亿。

在空间范围方面，参照目前国内通勤方式，都市区内部核心城市与周边城市通勤距离可延展至50千米左右；都市圈的空间辐射范围更大，可延展至100千米左右；而城市群的范围要远超过都市区、都市圈，在我国城市群成熟度还不够高的情况下，其空间范围也要在500千米左右。

在空间尺度方面，都市区一般只有一个核心城市，外围一般只有一个圈层，空间尺度较小；都市圈的核心城市数量可能在两个以上，即形成多核心圈层结构，空间尺度较大；城市群的核心城市一般为特大城市+超大城市，并附有若干次核心城市，形成多核心多圈层结构，空间尺度最大。

在城镇化水平方面，都市区城镇化水平很高，仅有小范围乡村地区，其城镇化率在70%— 90%；都市圈的城镇化水平比都市区要低一些，都市圈内除大中小城市外还包括大量农村地区；城市群的城镇化水平与都市圈近似，在60%左右。表1-1更加直观地展示了都市区、都市圈与城市群的区别。

当然，三者之间也有紧密的联系，从本质上讲，三者都处于城市化战略之中，主要体现为两个方面：第一，都市区、都市圈与城市群均属于一个国家或一个地区的优势区域，均集聚了金融资源、教育资源、医疗资源、人力资源等，其内核均是超大城市、特大城市。第二，城市群、都市圈、都市区存在层级递进、空间耦合的关联，都市区是都市圈的基本组成单元和核心地带，都市圈又是城市群的基本组成单元和核心圈层。当一个区域出现核心都市圈与周边若干都市圈相互融合互动，最终促成了空间耦合，便演化为城市群。简言之，城市群至少包含1个都市圈，都市圈又至少包含1个都市区，并且在产业链、供应链方面实现了功能耦合，以功能耦合为基础促进“区、圈、群”的空间耦合。

总体而言，无论是都市区、都市圈还是城市群，都是国家或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才会出现的经济地理现象，但三者又从属于区域城市化的不同发展阶段，都市区、都市圈、城市群所包含的城市空间也依次延展，其发展前提都需要较为成熟的交通、通信等基础设施网络来支撑，关键条件是都具有核心大都市。不过，从内部经济联系的复杂程度来看，都市区的内部联系相对简单，多是城市间上下班通勤联系，而都市圈和城市群内部则是较为复杂的产业联系，更进一步，都市圈内部的产业关联要比城市群更为紧密。 8FL8AwEuwuC+HoC5YueHQmEcqO3JXiFN5h8qoFK5b5de2IPJObT3HTlmo9NOgWQ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