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近十年来，党和国家高度重视数字经济的发展。当前世界经济数字化转型加速，数字经济成为撬动经济增长的新杠杆，成为各国提振经济、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动能。2020年，全球更是面临新冠肺炎疫情的危机考验，数字化转型和发展数字经济成为热门话题。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指出，要“发展数字经济，推进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推动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提升公共服务、社会治理等数字化智能化水平” [1] 。党中央不断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为构建完善的数字经济治理规则、保障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了顶层设计和理论指导。
数字经济呈现出数据化、智能化、平台化、生态化等一系列典型特征，正在深度重塑经济社会形态，引发治理根本性变革。数字经济平台在免费服务的基础上，获取海量稳定用户，再通过投资、流量控制、支付、云计算、数据分析等基础性服务控制合作经营者，借助超级平台的地位形成数字革命时代的新型垄断形式。具有高黏性海量用户的超级平台，成为整个数据市场流量垄断的基础。它们全方位打通社交、金融、搜索、电子商务、新闻、打车、内容分发、应用商店等账号，成为整个数据市场的流量入口。
这种全方位的变革，也是一柄“双刃剑”：数字经济平台正裹挟着海量数据、超级算法，阻碍其他经营者接入其平台和数据，抹杀了可能由此带来的行业创新，使更多初创企业的产品退出市场，限制数字经济市场百花齐放。从“3Q大战”、菜鸟顺丰数据纠纷，到平台二选一、“头腾大战”等一系列问题，超级平台滥用制定和执行平台规则的权力，无正当理由封禁中小企业，通过优待自身投资企业，打击其他企业创新，加之其巨额流量偏向于其投资联盟的企业，资源的倾斜沉重打击了市场公平的基础，严重影响其他经营者的创新效率，并通过拒绝服务和形成交易封闭平台，阻碍互联网和技术互通产生创新。
开放共享是实现数据价值的内生要求，也是实现数字经济健康发展的必经之路。强大的网络效应和规模经济在平台经济中增加了平台收集数据的市场力量，超级平台利用市场力量扩大其所在的数字经济平台生态，阻碍新进入者的创新，其背后涉及的是数据的开放与拒绝使用问题。鼓励数据的开放共享将会极大地释放平台经济的增长潜能。数据作为新型生产要素，在其归属权尚待商榷的情况下，更应当推广数据的共享，而非拒绝交易。
种种乱象之后引人深思，数字经济的发展急需理论的指引。不同于传统工业经济时代的根本性变革，平台、数据、算法带来的不仅是新的组织方式、生产要素与技术革新，而且是通过与传统要素配合，催生了新经济业态和经济增长模式。历史表明，社会化的大变革必定会呈现出哲学社会科学的井喷式发展现象。纵观世界经济发展历程，人类从工业革命以来的机械化、自动化到数字时代的智能化，新一轮科技革命正在加速推动产业变革和国际制造业格局深度调整，数字经济、数字转型、数字生活等已经成为人们生产生活的重要内容。如今的中国社会正处于历史上最广泛且尤为深刻的变革阶段。在如此波澜壮阔的历史背景下，社会创新的源泉充分涌流，思想的空间浩渺无垠，必定能促进理论创新、推进学术百花齐放。
“这是一个需要理论而且一定能够产生理论的时代，这是一个需要思想而且一定能够产生思想的时代。” [2] 随着数字经济的旋风式发展，人类社会正迎来全新的洗礼。当前，新技术集群的颠覆式创新与发展在促进工业经济潜力发挥的同时，也在助推数字时代的诞生。构筑于工业时代的旧有研究方法已经滞后，为了使学术研究符合数字社会发展需求，首先我们更要关注平台、数据与算法的三维结构分析范式，并将其作为研究社会运行的基本路径。其次，要把握数字社会治理的“七寸”，了解数字社会的特点与规律，并在此基础上破除传统的中心化+科层制治理思维。着力推动多中心化监管和分布式的管理机制，选择区块链技术及分布式治理所嵌入的“以链治链”路径，从规则治理走向原则治理，再走向技术治理，以实现对数字社会治理的有效衔接。我们需要从认识理念到工具的革命，从社会主体、行为模式、社会结构、思想道德、价值理念中汲取各个学科中有益的研究成果，将传统以逻辑推理为中心的知识范式与数据范式相交融。从新的研究分析范式入手，重新梳理政府与市场之间互动发展所存在的基本问题，将数字经济纳入全新的研究范式之中，为数字时代的发展提供有力的制度支撑！
中国人民大学区块链研究院执行院长
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
2021年10月10日
[1] 《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人民出版社2020年版，第14页。
[2] 习近平：《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第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