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创新发展指数研究述评

不同阶段的发展有不同特征，例如发展中国家的GDP增长一般高于发达国家，然而这并不代表发展中国家的发展高于发达国家或者在赶超发达国家。因此衡量发展首先要确认发展的不同阶段。Rostow（1959） ^[1] 将发展分五个阶段，包括传统社会、飞速发展前期、飞速发展、走向成熟到最后的高消费时代。发达国家的标志之一就是高消费。而Porter et al.（2002） ^[2] 提出发展的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以生产元素为驱动力的发展，第二阶段是以生产效率为驱动力的发展，第三阶段是以创新生产为驱动力的发展。并不是所有经济体一定会走到更高阶的发展阶段。其中从效率到创新驱动经济是最难的一部分，很多时候需要政府的直接引导。因此，如何在不同阶段衡量追逐发展是许多高层次发展国家的重要研究命题，测量发展的创新这一维度也有重要的意义。以下将按照行政区域等级划分对创新发展指数的相关文献进行详细梳理和总结。

一 城市创新指数

城市层面上，目前已有学者和机构进行了一些研究工作，发布了一些地方创新指数。中国地域差异大，有些区域创新层面上起步早、发展快，也更早设立了创新发展的目标与明确其重要性。因此，从2008年开始，很多城市已经率先开始构建自己的创新指数。表2.3总结了中国城市层面的创新指数研究。

杭州市是国内最早开展创新量化评价的副省级城市。“杭州创新指数”是由杭州市政府发布，主要是用来评价杭州市自主创新的现状、水平与差距。该指标体系为杭州市在创新层面的发展指明方向并为决策提供参考。杭州创新指数指标体系的一级指标有3个：创新基础、创新环境、创新绩效；二级指标有7个：科教投入、人才资源、经济社会环境、创业环境、创新载体、成果产出和经济社会发展；三级指标有23个。指标体系涵盖面较广，包括了投入、产出、环境、人才、社会影响等多个方面。与其他创新评价指标体系相比，“杭州创新指数”加入了杭州特色。例如，当前杭州正致力于打造“全国文化创意产业中心”，所以将“文化创意产业增加值占服务业增加值比重（%）”纳入了评价指标体系中。

太原是国家科技部2010年确定的第二批“国家创新型试点城市”之一。太原努力建设成为一流的自主创新基地，加快提升自主创新能力是关键。太原是国内继杭州之后第二家发布创新指数的城市，由太原生产力促进中心完成的《城市创新指数研究报告》每年发布相关信息。太原创新指数由3个一级指标、7个二级指标和17个三级指标组成。3个一级指标为：创新投入、创新环境和创新绩效；7个二级指标为：科技投入、人才资源、创新载体、政策环境、经济社会环境、成果产出和经济社会发展等。

2012年，首都科技发展战略研究院与北京市科学技术委员会发布“首都科技创新发展指数”，旨在连续监测首都科技创新发展状况，跟踪首都科技发展新动态，总体评价首都科技创新发展的变化和特征。该指数是一个“动态监测指标”，其主要手段是“大数据、新数据、解数据”，通过一个较长维度的历史数据和当期数据全面翔实地了解首都科技创新发展的趋势和当前的水平，并从中分析问题、总结规律、谋划和指导未来科技创新发展。指标体系由三个层次指标构成。其中，一级指标共4个，包括创新资源、创新环境、创新服务、创新绩效。二级指标共15个，包括创新人才、研发经费、政策环境、人文环境、生活环境、国际交流、科技条件、技术市场、创业孵化、金融服务、科技成果、经济产出、结构优化、绿色发展、辐射引领。三级指标共64个，包括创新资源三级指标10个、创新环境三级指标15个、创新服务三级指标11个、创新绩效三级指标28个。

近几年来，又有多位学者就广西壮族自治区柳州市、山东省青岛市、广东省广州市、辽宁省沈阳市的城市创新指数进行了研究和测评。2016年广东省社科院发布了“中国城市创新指数”，从发展基础、科技研发和产业化三个方面对我国60个主要城市的创新能力进行了排名。结果显示，深圳、北京、上海、苏州和杭州位列前五。其中前两名领先后三名幅度较大，形成第一梯队；后三名为第二梯队；西安等7个城市位于第三梯队。前十名中，长三角城市占据5席，珠三角城市占据3席。

由此可见，城市层面上的创新指数研究已经取得了一批成果。从一级及二级指标来看，各城市创新指标体系存在一定的共性，如创新基础、创新环境、创新潜能、创新投入、创新产出、创新绩效等一级指标体系得到了广泛的认可，这为今后的研究提供了丰富的理论素材。

二 省际和国家创新指数

在省市区层面创新指数的研究上，中国人民大学赵彦云教授领衔的课题组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于2007年首次发布了“中国31省区市创新能力指数”，并进行了跟踪研究。课题组提出从资源能力、公共能力、技术实现、价值实现、人才实现、辐射能力、持续创新和网络能力八个方面衡量省际自主创新能力。通过对2001—2009年的数据分析研判，使用波士顿矩阵将31个省区市分为六大类别和四个阶段。西藏、青海、海南和新疆属于创新网络构建市场开拓驱动型起步阶段；广西、甘肃、内蒙古、江西、贵州、云南、宁夏、山西、重庆和黑龙江属于人才引进改善创新环境驱动型起步和崛起阶段；河北、安徽和湖南属于创新资源人才双向驱动型崛起阶段；天津、吉林、福建和广东属于创新市场需求辐射拉动型成熟阶段；河南、江苏、浙江和山东属于创新资源转化的技术驱动型崛起和繁荣阶段；辽宁、湖北、四川、北京、上海和陕西属于创新资源攻关水平强力驱动型的繁荣和成熟阶段。这套分析框架虽然过去了十年之久，各省市区的创新驱动模型发生了改变，但是今天看来，仍然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和学术价值。

国家层面创新指数的研究以国家统计局社科文司2013年开始编制并发布的“中国创新指数”（China Innovation Index）最为权威，最新的测算结果见图2.1。

中国创新指数以公开发布的统计数据为基础，由创新环境指数、创新投入指数、创新产出指数和创新绩效指数合成。总指数方面，以2005年为基年，2015年中国创新指数达到了171.5，年均增长5.54%。创新环境、创新投入和创新成效方面，十年间基本呈现平稳增长；创新产出方面，在2015年迎来拐点，同比增幅达到17.6%，证明前期创新工作积累在2015年度集中显现。中国创新指数的四部分析架构，与诸多城市创新指数的构建思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是对创新发展程度量化研究的凝练和升华。

三 国际创新指数

创新指数的国家研究及排名方面，“全球创新指数”（Global Innovation Index）具有重要的地位。该指数由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康奈尔大学和英士国际商学院联合发布，自2007年起年度更新，至2016年止。测评范围涵盖全球128个经济体，这些经济体共占世界总人口的92.8%，占世界GDP的97.9%。测评指标为创新投入次级指标和创新产出次级指标两大类、共82项具体指标，数据的主要来源为世界银行、国际电信联盟和世界经济论坛等。在全球创新指数排名中，中国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和新型经济体，表现备受关注。中国历年的排名变化见图2.2。

由排名变化的趋势可知，在经历了2008—2010年、2012—2013年两个低谷后，中国的创新能力有所上升，最新排名升至第25位。值得注意的是，排名前24位的国家全部都是高收入国家，主要集中在欧洲、北美和东南亚。中高收入国家中，我国位列第一。在次级指标中，创新效率位列第7，大学质量、论文被引用数量位列第17。

国际创新指数与城市、省市区和国家层面创新指数有较大的区别，除了一些共性指标（如专利数据）之外，还特别关注国家全局角度、国际影响角度的指标。由此可见，国际创新指数的相关经验为创新指数研究提供了国际视野。

四 小结

以上研究分别从城市、省际、国家和国际层面对现有创新指数的文献和排名进行了系统梳理和总结，由此可以得到以下几个结论：第一，在国家、省及大型城市层面，创新指数的发展有一定历史和规模，在创新发展方面，提供了可追踪的素材。但是在我国最基础、最具活力的经济单位——县域层面上的创新指数研究仍为空白。第二，城市创新指数拥有一定的共性指标，如创新基础、创新环境、创新潜能、创新投入、创新产出、创新绩效等，这些指标上升到国家层面后进一步凝练，变得更为科学、合理。国际创新指数的指标体系与国内三层级体系具有明显区别，更具有国际视野，可做宏观指导之用。如何体现不同区域的硬件与软件设施在创新上发挥的作用，以及如何评价不同产业创新的成果，是创建多区域可比较的创新指数的关键。 pN7nvVDBjlKOFCO/v11Ffg5+nT1bi/gBpSr70pzKGl6m7gAarVZfVDfC+cyhJHY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