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试从身份认同这个角度切入,以个体的现实身份、语言身份、群体的族裔身份、艺术身份和性别身份等几方面来透析海外华人文学的特点及成就;阐释移民作家的个性特征、群体与流派之形成、发展与影响、其作品主题、风格之变化等。通过对海外移民作家作品的观照,结合传统文本细读批评和文化研究的方法,分析在多元文化语境中的身份建构之意义。为什么说海外华人文学的核心关键词是身份认同?华人移民在迁徙异乡的漫长过程中,虽然可以跨越地域疆界,获得一个新地的居留权或身份位置,却无法从精神上获得归属感。移民文学表现其内在的文化震荡与困惑:既疏离于故乡,又疏离于异乡。因诸多差异无法融入异域主流,又因时空疏离与故土隔膜、徘徊在双重边缘的尴尬状态,引起人们对自身存在的焦虑,以及全球化带来的各种变化因素的关注与思考。移民作家的曲折经历以及创作绩效宣示他们如何以传统及社群、民族等稳定的范畴为纽带建构文化身份的努力,也宣示了跨文化的书写对母国文化发展变化所产生的影响。
绪论部分对世界华文文学的研究状况进行综述,说明在这种背景下各种研究理论的积极意义,同时介绍论文的立论依据、主要观点和篇章结构。并从历史轨迹、时空的优势、社会变迁等角度讨论海外华文文学研究的重要性,说明本书研究的主要动机预期。就本书主题之相关问题如身份认同作为论述之准据。次就文学研究的类别、方法、观点等说明本书研究之基本态度、新移民作家群之研究概况,以作为本书深入研究之基础。
第一章从身份焦虑到认同危机的角度切入,阐述海外华人文学更新换代及影响。从时间和空间的纵横坐标来看,北美华人文学发展脉络迄今已经历了四代:第一代是20世纪初期的华文文学;第二代是20世纪60年代从台湾进入美国的留学生文学;第三代是20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推动下出现的,以大陆人为主的新移民文学;第四代则适应了全球化、信息化的大潮而出现,包括第二代华裔华人文学。文学所表现的主题经历了从昭示移民身份无所归依,华人历史延伸,身体和精神的离散、分裂到异国的悲凉处境再向呈现人性的普遍性、身份重建的转变过程。如果说留学生在美国找不到心灵的“西方”归宿,是白先勇作品的显著特征,那么聂华苓的长篇小说则是对20世纪中国人“何处是归程”的持续追问。从留学生文学延续到新移民文学,再到严歌苓小说中的一系列女性形象的塑造,将文化属性和文化身份的思考延续到新的层面。
第二章探讨语言身份问题。海德格尔称“语言是存在之家”,把人的最高本质归结为语言的存在。而失语或是语言驳杂是生存面临的最直接的文化冲击。移民最初的经历是徘徊在双重文化边缘,正因为身份由种族、国籍、性别、语言、阶层、年龄和宗教信仰等因素构成,而区分个体的身份就是各种因素的综合。移民文学即是特殊文本与表达。作为世界文学发展史的一个重要阶段,它和世界历史有横向联系。文学地缘的变动,虽有因疏离本土文化而生出的隔膜和痛苦,但也促使在异域产生新的变化,反而成为海外作家得天独厚的条件和机缘。并对当今最活跃的新移民代表作家的作品进行解析,来探讨文学发展的基本脉络,并进一步展示作品的独特价值。
第三章简述族裔身份从隔膜到融入,表现移民为世界文学宝库提供新的特质。从文学地图上看,有北美板块、东南亚板块、澳洲板块、欧洲板块,而北美作为文学重镇,华裔作家和影剧家通过对自己童年和青年时期的反思,反映了种族、语种、宗教、文化杂糅的社会状态。多元文化语境的身份认同凸显在社会多个层面。
第四章关注艺术身份及人性透视。全球化与信息化的迅猛发展,使思想文化交流超越时空的限制。多元化的生存空间和个体身份立场,产生了多元语境中的文学,赋予作家更加灵活多样的表达方式。当代作家因而比前辈作家更能在不同文化之间进行平等对话,深入人的内心世界,深入异质文化的内核。新移民文学中的性爱窘困,亦体现在艺术身份与文本的现代性层面上。
第五章讨论性别身份与性别话语。男性失声与女性声音扩张。从女性作家群崛起看海外华人文学。作为海外最具创新力的群体,与世界华文文学的发展历程同步,同时又表现出自己鲜明的个性特征和强烈的时代特征。女性文学发展对当代中国文学乃至世界华文文学的影响不可低估。
第六章纵论中华文化传承与文学嬗变。分别论述重点作家及解读作品多元文化内涵。
第七章重点分析华人移民文学的跨文化影响。包括各种西方文化思潮对文学发展的影响。作为移民文学,远离主流,难免有边缘和特殊性。但正因为没有束缚框框,更有从内到外跨疆域、跨时空、跨语言、跨文化的特质。从海外作家群特色,以及华文刊物的起落沉浮,探讨华人移民创作实践与成就。语言疆界的拓展将为文学史的重写带来新的契机:从流散、追索进入一种自觉的身份建构,也即以语言的疆界而非国家或民族的疆界来建构文学的历史。
第八章解析多元文化观形成与新时代运动。交叉渗透相互影响的东西方文化,不仅对世界文学产生影响,同时包含了无限丰富的人学内容。在人类社会现代进程中,异质文化相互融合为新的文化特质。而全球化时代的理论思潮推波助澜,并在多元文化融合中承前启后不断地发展,促使海外移民作家逐渐建立新的文化身份,进而推动人类文明健康发展,摒弃对抗,实现和平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