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以地级中心城市为主导的次级多中心集聚模式与其内陆省区的区位条件和城镇化、工业化中期阶段特征高度适应,城镇化与工业化良性联动,对省域经济发展产生了积极影响。
(1)实现了省域经济的持续高速增长。自2008年以来,江西GDP增速持续跑赢全国平均水平,2015年第一季度开始GDP 增速跃居全国五强,中部地区最强,2018年第一季度开始进一步跃居全国四强,实现了省域经济的高速增长。近两年,受中美贸易摩擦影响,全国经济增速下行压力大,但江西经济由于本地特色资源和本地市场开发的地级城市集聚,表现出较强的抗压能力,直至2019年,GDP 增速仍然保持在8%以上,稳居全国第四、中部最强的良好势头。
(2)实现了省域经济的内源性高质量增长。由于城镇化与工业化模式符合实际省情,江西经济增长的内源性动力充足,与其他高速增长的内陆省区相比,江西经济增长质量高、风险低,对中央倾斜支持和地方政府债务发行依赖小。在内陆省区中,江西属于分享中央区域倾斜扶持力度较小的省区,以国家预算内投资相对份额(相对于GDP 份额)为例,2012年以来,江西分享的相对份额,低于贵州、四川、安徽等同期GDP 增长较快省区,在全部20个中西部内陆省区中也仅仅高于河南、吉林和黑龙江三省。同时,江西还是内陆省区中地方政府债务相对较少的省区之一,截至2018年,江西债务率(政府债务余额/GDP)为21.74%,低于贵州、安徽、重庆、四川等其他GDP 增长较快省市,在8%以上GDP 增速的8个省区中,债务率最低,几乎不存在寅吃卯粮的风险。
图1-3 2017—2019年内陆省区GDP增长指数
表1-2 2017-2018内陆省区发展绩效与风险指标比较
表1-2 2017-2018内陆省区发展绩效与风险指标比较续表
注:①国家预算内投资相对份额为各省区国家预算内投资占全国份额减去GDP占全国份额,正数表示被扶持倾斜,正数越大,被扶持力度越大,负数表示被劫持。②政府债务率为各省政府债务余额除以GDP,债务率越高,债务风险越大。③GDP和固定资产投资数据均来自国家统计局官网(http://data.stats.gov.cn),政府债务余额数据来自WIND数据库;④另,国家预算内投资数据只公布到2017年,债务余额数据只公布到2018年。
(3)实现了省域经济的相对均衡发展。由于城镇化和工业化主要聚集于各地级中心城市,使得江西各地市发展相对均衡,如图1-4所示,自21世纪以来,江西各地市之间经济增速标准差呈现明显下降趋势。自2015年以来11个地市之间的GDP 增速标准差均在0.50%以下,是全国31个省级行政区中省域经济增长最为均衡的省区。
图1-4 江西11地市经济增速标准差变化趋势(2001—2019年)
江西以地级中心城市为主导的次级多中心集聚发展,与其城镇化和工业化战略政策分不开,其主要的战略、政策措施有以下几方面。
(1)高度重视省会南昌的带动辐射效应,实施大南昌的泛都市化联动发展模式。江西省高度重视省会南昌的发展,但与其他内陆省区通过行政辖区合并和公共投资拉动、聚全省之力建设省会大都市的模式相比,江西省的省会发展战略更强调省会南昌与外围市县之间的联动协同发展。无论是21世纪初期提出的昌九经济走廊、鄱阳湖生态经济区,还是最近提出的大南昌都市圈发展规划,均没有太多强调南昌本市的规模增长,更多的是强化南昌市与临近的九江、抚州、宜春等城市之间的协作、协同,强化南昌市对辖区外的鄱阳、余干、万年、靖安、奉新等相对欠发达市县的带动辐射,积极推进南昌市与外围市县之间的同城化、规划对接和政策衔接,积极探索泛都市圈内各市县之间的成本分担和利益共享。
(2)积极推动地级中心城市对本地优势资源的开发和对劳动力的利用,形成各具地方特色的系列产业集群。一是强化对本地特色矿产资源的开发,形成一批具有资源特色的产业集群,如赣州稀土、钨等产业,上饶铜加工产业;二是大力促进旅游休闲养生产业的开发,如上饶等地凭借自身天然的生态优势和邻近长三角的区位优势,大力推进旅游休闲养生产业,成为长三角人口的旅游休闲养生圣地;三是利用交通条件改善的机会,迅速成为区域内沿海产业转移的承接集聚中心,如上饶市利用新建高铁枢纽(沪昆线与合福线交汇),打造最便捷的沿海内陆交汇中心,成为沿海产业内陆转移的首选地;四是积极利用外出劳务服务优势,打造输出型劳务服务配套产业集群,如上饶广丰利用本地外出劳动力多从事挖掘机服务的优势,大力发展挖掘机服务的总部网络服务,南昌安义利用本地外出劳动力多从事门窗装饰服务的优势,大力发展门窗装饰服务的总部网络服务。
(3)积极利用财政资金投资对地级中心城市经济增长的引擎效应,对具有发展潜力的区域实施财政投资倾斜。与多数内陆省区财政性投资向省会城市倾斜不同(大多数省区预算内投资中省会城市占比均在1/3以上,有些省区如安徽,省会合肥曾一度占比在1/2以上),江西财政性投资向非省会的地级中心城市倾斜更多。自2012年以来,全省预算内投资中省会南昌所占份额多数年度在10%左右,而赣州所占份额连续多年在37%以上,上饶所占份额近年来也快速上升到10%以上,预算内财政性投资对地级中心城市经济发挥了较为明显的拉动效应。
(4)近海城市积极探索与沿海城市之间的全方位联动协调合作机制,推动与沿海城市之间全方位的经贸关系。近海城市赣州、上饶利用邻近沿海省区的地理区位,近年来积极推动本市与沿海城市之间的联动协调合作。一是从政府层面就生态补偿、商贸关系等开展协商,签署一系列政府间的合作协议,如赣州市与深圳、广州、河源、梅州、龙岩等沿海城市签署合作协议20多份;二是积极推动与沿海城市的发展对接,如上饶市积极推进建设浙赣边际合作(衢饶)示范区,打造两省边际经济发展的新增长极,在福建宁德建设宁德港上饶码头,形成上饶对外贸易的直通道;三是积极推进多层面的双向联动,实现与沿海省区的经济联动、社会联动、文化联动和生态环保联动。由政府牵头的多层面沿海城市联动合作,极大地推进了这些近海城市与沿海城市之间的经贸往来,使这些近海城市成为沿海城市企业扩张、迁转的首选城市,极大地拉动了来自沿海省区的项目投资和产业集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