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历代巴蜀文献,《汉书·艺文志》《隋书·经籍志》等正史艺文(经籍)志时见著录;宋晁公武《郡斋读书志》、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以及清代《四库全书总目》、中华民国《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等公私书目亦多有评价,但是以上诸书都属于全国性书目,且所著录之巴蜀文献,皆杂厕于诸书各目之下,未能得到集中、系统的著录。
至明代曹学佺撰《蜀中著作记》10卷,巴蜀文献才始有专述,自先秦至宋元的蜀人著作700余种,都得到了原原本本的著录和考述。然而明清以下,尚未有人续编。嘉靖修《四川总志》,其艺文部分委当时才子杨慎编纂,杨氏爱好文学、热心蜀故,所编艺文志64卷,广泛选录古今学人有关蜀事的诗赋文章,因别成《全蜀艺文志》一书。但是该书录文章有余,而纪书目却不足,史志“艺文”一体为之改变。雍正《四川通志》亦仅录文艺辞章,相承未改,至嘉庆重修《四川通志》,乃恢复“汉志”“隋志”传统,自卷183至卷188,俱为巴蜀经籍的“四部”目录,自先秦迄于清初的全蜀著述,略备于兹矣。及乎晚清,尊经书院开办,蜀学再兴,师生肄业,亦颇有人关注蜀学的发展历程和蜀人的著述成果,于是有《蜀学编》 [26] 和《拟四川艺文志》 [27] 之草创。《蜀学编》以人物为中心,考述历代蜀学的传承与流变;《拟四川艺文志》则以书为中心,总览巴蜀著作之分类目录。巴蜀古代学术及其成就,于此得到初步梳理和总结。
近时学人,又根据巴蜀历代府县方志,专题考察宋人和清人的著述成果,分别编成《宋代蜀人著述存佚录》(许肇鼎)、《清代蜀人著述总目》(王晓波),宋代和清代蜀人之著作文章信息,乃毕聚于兹。
随着《巴蜀全书》工程的进行,我们又开展了“巴蜀文献通考”“巴蜀文献版本目录”“巴蜀全书总目提要”等子项目,计划对历史上曾有的巴蜀文献和现存的巴蜀文献进行全面考述。据目前掌握的信息,其数量较上述各书所录增益约达1/3。然而限于时日,以上3个子项目尚未取得最终成果,故兹仍据嘉庆《四川通志》所录,胪列巴蜀文献数量及分布情况如下:
表3-1 嘉庆《四川通志·经籍志》统计表
续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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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嘉庆《四川通志》共著录巴蜀四部文献凡2933种,时间上起先秦,下迄清乾隆年间;作者则分两类,一类是蜀人自撰著作,共计2518种;一类是外籍寓蜀者所著和所编著作,共计415种。总体来说,嘉庆《四川通志》分类比较合理,统计也较为完备,各类所反映出来的巴蜀文献也与蜀学的起伏和特征相统一。
晚清时期,尊经院生吴福连《拟四川艺文志》著录先秦至晚清“大凡书六略三十四种、千八十四家、千五百七十三部”。因其书重在以阐明蜀学源流和特征,故每个时代只大致著录重要的有特色的著作,而不在于网罗所有,因此连他频频引用的《四川通志》材料也未能尽录,其所著录的巴蜀文献仅及《四川通志》的一半(1573∶2933)稍强。
表3-2 《蜀中著作记》《拟四川艺文志》著录文献一览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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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故四川大学图书馆研究馆员许肇鼎,于20世纪80年代撰《宋代蜀人著作存佚录》(巴蜀书社1986年版),收载宋代巴蜀学人所著文献2500余种(四川大学出版社2015年出版其后人校补本,又补充1000余条),前后两版收录图书多出《四川通志》所录同期资料2500余种,这还不包括同时代外籍人士所著以巴蜀为内容的著作。
王晓波等人撰《清代蜀人著述总目》,在广泛普查清代、中华民国四川各县县志的基础上,对清代巴蜀文献做出了前所未有的全面著录和统计。总计各类文献3000余种,在嘉庆《四川通志》所录清初文献基础上增加2400余种。
如果将嘉庆《四川通志》著录的先秦至明代文献2933种,加上“许目”多出的2500余种、“王目”多出的2400余种,已知巴蜀古代文献总数将达7800余种。如果再加上《巴蜀全书》普查时增多的1/3新目,历代巴蜀文献应当在10000种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