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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研究的背景和意义

一 研究的现实背景

在宏观层面,以智能媒体为代表的传播形态深刻改变着中国的媒介生态和信息传播秩序,由此引发的舆论生态变迁正渗入网络世界的各个角落。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要增强紧迫感和使命感,推动关键核心技术自主创新不断实现突破,探索将人工智能运用在新闻采集、生产、分发、接收、反馈中,用主流价值导向驾驭‘算法’,全面提高舆论引导能力。” [3] 从大局来看,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中,“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是兴国之魂,决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方向,必须使之深入人心”,明确指向了核心价值观传播体系建设。2018年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提出“意识形态工作是党的一项极端重要的工作”“坚持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国家《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提出“做好舆论引导,更好应对人工智能发展可能带来的社会、伦理和法律等挑战”。

算法新闻生产和传播衍生的一系列社会问题已经显现,从用户遭遇“信息茧房”的困扰、机器人水军恶意诱导舆论、算法新闻对敏感摄影图片的难以识别、智能“换脸”算法之下部分网民对自我认知的偏差、聊天机器人由于数据和算法错误引发的“胡言乱语”等,到社会宏观层面的数据伦理失调和隐私侵权行为,都足以让我们警醒算法新闻内含的价值理念是否符合社会和公众对人文精神享受的需求和期盼。无论是宏观层面的舆论引导和价值观传播,还是个体层面的价值观生成和认同,都已沉浸在以算法新闻为代表的智能传播环境中。在人工智能驱动的算法新闻掀起传媒领域革命的背景下,从国家的顶层设计出发,在智能化引领的全新传播环境下融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以应对衍生的社会问题,从而推动智能媒体时代网络舆论和意识形态治理极为重要。

算法新闻发展的重要背景是党和国家对新闻舆论工作的高度重视。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把新闻舆论工作摆在重要位置,习近平总书记多次深入考察调研和主持召开重要会议,亲自谋划、亲自部署、亲自推动媒体融合发展。在一系列加快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融合发展部署的支持下,加之科学技术的飞速进步和文化消费的个性化需求日益增长,算法新闻产品应运而生。近年来,中国新闻媒体在体制机制、采编管理、人才技术等方面大胆创新,打造融合类新闻产品,一系列基于算法的新闻作品和智能应用为舆论生态的焕新打开了局面。如机器人新闻、新闻推荐和分发、新闻核实、智能图像应用、VR/AR新闻等推动了融合传播矩阵的创新,“军装照”、国庆阅兵“智能云剪辑”等爆款算法新闻产品甚至引发了强烈的社会效应,对良性舆论生态的建构助力可见一斑。可见,新一轮的传媒业变革早已上演,运用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等信息革命成果,推动媒体融合纵深发展和算法新闻向善发展,做大做强主流舆论,是新的舆论生态下媒体发挥意识形态引领功能的应有之义。

在媒体融合的时代大背景下,舆论生态的快速变迁是大势所趋,算法新闻和智能传播是把握全媒体战略的必然路径,国家在推进深度媒体融合的过程中,必然会关注算法新闻在其中的角色定位以及对舆论生态可能产生的影响,并对以算法为主体提升新闻传播主流阵地影响力的媒体技术实践加大研究和应用的投入。这关系到主流媒体是否能在新闻舆论新气象中赢得未来,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提供强大的精神力量和舆论支持。

二 理论意义

(一)为算法新闻的价值观传播提供富有解释力的理论支撑

媒介技术变革是社会历史变迁的重要动因,每当媒介技术发生变革之时,就是重新认识当下媒介重要意义的最好时机。毫无疑问,作为媒介技术的算法嵌入新闻的生产和传播,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信息环境的变革,身处信息环境嬗变过程中的人类个体不可避免受到全方位的影响,其中包括了自我认知、环境认知、人际社交、网络行为的模式,而这些要素均与个体价值观的生成和衍变息息相关。这在算法分发和推荐导致的诸如“信息茧房”“回音壁”等现象中已有明证,部分社会受众的价值理念在富有偏向性的环境中遭受错误诱导,严重者甚至做出错误的行为。因此,在算法新闻驱动的传播环境中,个体的自我认知、环境认知、人际社交、社会行为等模式发生变迁的机理是怎样的?何以量化描述价值观的偏向?怎样通过人类主体性和技术层面协同纠正价值观的偏向?这些问题都需要从理论上给予阐释。

本研究的立足点是基础理论的建构,同时不乏对实践问题的观照和回应,力求综合交叉学科的理论和方法,以充分解释算法新闻传播价值观的客观规律。在具体的研究中,以传播偏向理论、符号互动理论、编码/解码理论、场域理论、媒介仪式观、交往行为理论、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为基础,辅以科学技术哲学和思想政治教育学,将算法新闻生产中的人机交互与信息价值观勾连起来,能够扩大这些支撑理论的适用范围,为后人研究提供借鉴。

(二)从“人机交互”的元传播层面为算法新闻的研究提供增量性成果

从跨学科的路径分析算法新闻生产和传播过程中的价值观传播现象,以利于为现有的算法新闻和智能传播研究提供增量性的成果。伴随人工智能、大数据、机器学习、生物传感、5G等技术的兴起,算法越来越深入地嵌入传媒业的整个工作流程,以算法新闻为代表的智能传播景观成为新闻传播学科领域内的热点。对算法新闻的研究目前集中于前景展望、传播效果、内容分析、媒介伦理等领域,对于作为技术主体的算法技术主体和作为媒介使用主体的“人”的研究并不充分。算法新闻是运用智能算法工具自动生产新闻并实现商业化运营的过程、方法或系统,包括信息采集、储存、写作、编辑、展示、数据分析及营销等业务的自动化实现,其本质是人的行为数据化及其与机器的文本交互。对此,本研究将视角定位于算法新闻实现的元传播环节——“人机交互”,观察人在与算法新闻进行信息交互的过程中思维和行为发生了怎样的衍变,力图从相对具体的现象入手,在基础理论的层面上分析人在崭新的信息传播环境中的主体性,回应媒介技术何以重构社会文化价值这样的宏大哲学式追问。

(三)为新闻传播学界和计算机科学界在基础理论层面的对话提供研究视角

算法新闻生产和传播的实质是对大数据、算法、人工智能、机器学习等技术的应用和持续优化,而数据的重要来源是用户的媒介使用行为,用户在与各类算法平台进行信息交互的过程中积累了大量数据,这些数据经由算法的发掘和利用,被反馈于用户的后续媒介使用行为中,此过程周而复始。怎样的算法开发和如何利用数据成为算法新闻传播效果的关键,用户媒介使用行为的数据化、算法工程师对算法的建构、新闻工作者对新闻价值的选择等元素无不带有天然的价值取向,这成为算法新闻传播产生价值观偏向的根源。可见,对算法新闻的学术关怀不应局限于人文价值领域的思考,还应探索如何将人文价值内化于算法本身,注重可操作性和可持续性改良,帮助算法新闻根据价值观传播效果不断调适自身的生产和传播机理。这为新闻传播学界与计算机科学界在学理和实践上的双重勾连提供了可能性。

因此,算法新闻对价值观的良性传播需要在“人文+技术”的框架内实现,人文价值观为算法改良提供依据,算法为人文价值观的传播提供技术助力,两者的有效结合是中国意识形态新阵地建设与发展的保障。以人机交互为切入点,以基础理论的交流为对话内容,这就为新闻传播学界与计算机科学界的跨学科合作提供了路径。

三 实践意义

(一)服务国家意识形态阵地建设的现实需要

在算法新闻的驱动下,新闻产品的生产和传播生态格局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价值观引领的内涵和要求也有了本质的提升,新闻舆论和意识形态引领工作也将面临全新的挑战,在推动媒体融合发展、算法新闻内嵌价值理念向善发展方面,媒体有义不容辞的责任。习近平总书记2019年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体学习时强调,“推动媒体融合发展、建设全媒体成为我们面临的一项紧迫课题。要运用信息革命成果,推动媒体融合向纵深发展,做大做强主流舆论,巩固全党全国人民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基础,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提供强大精神力量和舆论支持。” [4] 算法新闻、智能传播是媒体融合发展的应有之义,在推动媒体融合的同时做强主流舆论成为国家意识形态阵地建设的要求,实现这一目标必须“运用信息革命成果”,算法新闻和人工智能在其中将扮演重要角色。本研究的基本导向是为国家新闻舆论工作提供一个基于“通过算法优化价值观在用户群体中的传播”的治理视角,拓宽运用先进技术引导舆论的工作思路。

(二)为媒体运用算法和智能技术引导舆论健康向善发展提供借鉴

当前算法新闻已经显现了一部分引发社会和学界关注的负效应,如“信息茧房”、数据伦理、隐私泄露、影像造假、恶意舆论诱导等,这或多或少与媒体机构尚未能有效理解、驾驭算法和智能技术有一定关系。尤其在舆论引导领域,媒体将新闻生产和传播的部分权利移交给算法,却未能对算法新闻引发的价值观传播偏向有充分的预警,应对机制也远未达到完善的地步。对此,探索算法新闻生产和传播过程中价值观传播偏向的根源,从人机交互的机理中寻求媒体对算法新闻的合理介入和人为干预,从而能够对新闻信息产品的用户进行正向引导,这是引领舆论健康向善发展的基础。

(三)为优化算法新闻的生产和传播机制提供人文价值层面的软技术支持

算法新闻价值观传播的优化,最终的落脚点还是算法的不断改良。在现阶段,精准定位和匹配用户的现实需求是算法工程师构建算法结构最重要的目标,在人文价值的追求方面还未有明显的体现,归根结底,人文学科与计算机科学之间还是比较缺乏软技术层面的交流。怎样在“满足用户需求”和“体现人文价值”之间找到平衡,实现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有效整合,也是传媒业在国家媒体融合大背景下对算法新闻生产和传播的追求。从当前算法新闻生产和传播过程中人机交互的效果和理论溯源切入,以话语文本分析、数据分析、影响模型建构的方法,找到人机交互过程中个体的哪些属性对算法敏感,自我认知、环境认知、网络行为等价值观组成要素如何受到算法新闻的影响,通过理论假设和验证,探索人机交互中的各项静态和动态要素体现在具体算法搭建中的可能路径,从而为优化和纠偏算法新闻的价值观传播提供软技术支持。

(四)为个体在算法新闻环境下调适自身的价值认知模式提供思路

本研究将基础理论建构的切入点置于“人机交互”,认为作为算法新闻生产和传播的元传播环节,“人机交互”方式和效果的衍变是算法新闻价值观传播产生偏向的重要根源,与算法结构本身一同决定了算法新闻信息传播的价值内涵。因此,算法新闻价值观传播的纠偏可以从两个层面展开,其一是有针对性地优化算法,寻求新闻产品内容的用户需求与人文价值精神的有机统合,其二是用户个体改变自身的媒介接触和使用行为,并经此调适价值认知的模式,使之与外部信息环境相契合,达成国家对“让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深入人心”的期盼。个体价值观的发展包含对自我的认知、对环境的认知以及具体的行为表现,从社会发展的宏观层面来看,人需要与信息环境实现和谐共生,并在曲折的发展过程中对有可能出现的技术伦理问题有清醒的预知和应对预案;从个体发展的微观层面来看,算法新闻产品是个体与外部信息环境进行交互的重要途径,人需要利用信息技术实现自我的生存和发展。从这两点来看,个体在算法新闻环境下调适自身的价值认知模式,极大可能在未来一个时期成为提升媒介素养的要求和必经之路。 Hfi14233H5EkRrZl66HW/1v1nPOgHpQafVq4ZDJ3y/4IeFxQZqWJtno5c6Z3MI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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