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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研究史的回顾

从西北边疆发展情况来看,北宋政府只有加强城镇这一特殊地理单元的经济发展,才能进一步实现边疆社会的和平与稳定,而这正是笔者主要探讨的问题所在。而就研究内容来看,有关北宋西北边疆的学术探讨,一直是学界比较关注的热点之一,具体到与本书相关的研究内容,则主要集中在西北边防与宋夏关系、西北堡寨诸问题、西北边疆研究三个方面,以下对学术界的现有研究成果,择要述之。

一 宋夏的和战问题

自20世纪80年代开始,海峡两岸先后问世《中国历代战争史》 和《中国宋辽金夏军事史》 两部专著,比较详细地论述了辽宋夏金之间历次战争过程。而王天顺主编的《西夏战史》,以西夏史为视角,探讨了夏宋之间的历次战争,重视叙述其发展的过程,对西夏地理环境及军制问题也有重要论述。 此后李华瑞的《宋夏关系史》重点论述宋夏关系演进的过程、宋夏战争、宋夏贸易,并对宋夏双方在西北地区修建的城寨堡有所涉及,且进一步探讨了宋夏对吐蕃、党项诸族的争夺情况,可以说是研究宋夏和战问题的集大成之作。 中国香港已故学者曾瑞龙的《拓边西北——北宋中后期对夏战争研究》,通过对北宋后期西北拓边战争的一些个案研究,揭示此时北宋对外政策转变的一个侧面。 《剑桥中国辽西夏金元史》的第二章《西夏》探讨了夏州党项的兴起及其与北宋、吐蕃、回鹘、辽国之间的关系,更着重对西夏与凉州吐蕃六谷政权、河湟吐蕃唃厮啰政权之间的互动进行了分析。

而李蔚的《宋夏横山之争论述》, 吕卓民的《永乐筑城与永乐之战》, 李天石的《宋夏争夺河西控制权述评》, 周莲弟的《富弼与北宋的御夏政策》, 郭琳的《浅述韩琦的对夏策略》, 李昌宪的《浅攻进筑:范仲淹在北宋对西夏作战中的战略思想》, 以及杜建录的《从太宗燕幽之败到仁宗陕西之战》《范仲淹御夏事迹述评》《论王安石御夏方略》《论西夏建国前与北宋的关系》等系列论文, 从各个角度对宋夏战争进行了论述。郭艳华的《宋夏战争与北宋文学》,则是将文学创作与战争联系起来,探讨二者的互动关系。

孙昌盛的《论宋、夏在河东路麟、府、丰州的争夺》论述了宋夏在麟、府、丰州地区的斗争关系。 王福鑫的《宋夏情报战初探——以元昊时期为中心》 、李琛的《从李元昊对情报的利用看西夏对宋三场战争的胜利》 等论文,则对宋夏战争中情报战进行探讨。

随着孙继民《俄藏黑水城所出 〈宋西北边境军政文书〉 整理与研究》的问世,对研究唐至元特别是西夏、宋、金时期的军政价值极大。 之后有学者利用俄藏黑水城文献对宋夏战争进行研究,如张春兰的《〈宋建炎二年(1128年)德靖寨牒某指挥为招收延安府脱身官兵事〉 考释》 、陈瑞青的《两宋之际陕西军政问题研究——以黑水城所出 〈宋西北边境军政文书〉 为中心的考察》 、杨倩描的《黑水城宋代军政文书与宋史研究——以鄜延路为中心》 、陈艳的《俄藏黑水城文献宋保安军金汤城文书诸问题研究》 等。

近年来,环境史研究逐渐兴起,也有学者将之引入宋夏战争的探讨中,如金勇强的系列论文,对环境与宋夏战争之间的互动关系进行考察。 孙方圆的《饮用水与宋夏战争》《宋夏战争中宋军对饮用水的认知与利用》等论文则从水资源的利用与保护角度来探讨宋夏战争的相关问题。

史学研究的微观角度,也开始影响宋夏战争的学术讨论,叶凯的《唐五代突袭战的余晖——北宋淳化五年夏州之役考述》, 雷家圣的《高遵裕与宋夏灵州之役的再探讨》和《北宋时期绥州的战略地位与宋夏关系》, 林鹄的《从熙河大捷到永乐惨败——宋神宗对夏军事策略之检讨》 等论文,均是从具体战役出发,来研究宋夏战争。

宋夏战争期间西北地区的历史地理研究,也一直受到学术界的广泛关注。较早是日本学者前田正名的《陕西横山历史地理学研究——10—11世纪鄂尔多斯南缘白于山区的历史地理学研究》,主要论述了西线前期白于山区及周边地区的自然及人文地理状况。 此后国内学者也逐渐跟进,如韩茂莉的《宋夏交通道路研究》,对延夏路、环庆路、镇原路进行了考证和复原。 程龙的《北宋西北战区粮食补给地理》认为北宋根据西北地理特点,做了较为适合的粮食补给方式,宋夏双方投入了大量精力,却进行了一场没有结局的战争。 张勇的《论北宋军事地理格局的演变》一文对北宋西北御夏区的地理格局做了探讨。 刘宇瑞的《北宋河东路军事地理研究》 ,马巍的《北宋河东路历史军事地理研究——以交通道路为中心》 ,缪喜平的《北宋泾原路古城遗址考察及边防地理研究》 ,孙尚武的《北宋时期麟府路边防地理研究》 ,唐敏的《北宋熙河路历史地理研究》 ,岳凯峰的《地缘政治视域下的北宋熙河地区蕃部研究》 ,詹静娴的《北宋镇戎军研究》 等研究成果,深化了对战争中地理位置的认识。

二 北宋西北地区城寨诸问题的探讨

长期以来,北宋西北地区的城寨得到学术界持续关注,众多学者对此均有相关论著,大致可分为以下几个方面。

从宋夏关系变化角度对堡寨进行研究的:如李华瑞的《宋夏关系史》对宋夏缘边堡寨的部分问题作了研究,涉及堡寨的建制、内部结构等。 米寿祺的《绍圣开边与章楶经营天都》和《宋夏对峙时期的天都地区》以“绍圣开边”作为背景着重分析了天都山区域的堡寨的具体情况。 李清凌的《宋朝陇右地区的榷卖与民间贸易》和《宋代陇右地区的土地经营》论述北宋陇右地区的经济发展,着重贸易与土地经营,其中也提到了堡寨所起到的作用。 刘建丽的《北宋的秦州蕃部与堡寨》和《宋夏战争与秦州蕃部》讨论了宋夏战争中堡寨的作用。 马巍的《伐木、置寨、开疆——从采办木材看宋初秦州堡寨体系的建立》认为宋初三朝在对秦州经营的实践中逐渐确立了“伐木、置寨、开疆”的模式,形成以采木业务为中心,沿渭水流域呈网状分布的堡寨体系,为其后应对西夏挑战以及熙河开边奠定了坚实基础。 林建的《城寨之外:北宋西北沿边“崖巉”考》描绘弓箭手群体生存状况,阐述了熙河路沿边防务构建过程,以及北宋西北沿边城寨防御体系的概貌。

从堡寨管理制度角度进行研究的:如顾吉臣的《宋代城寨制度考述》 ,刘缙的《北宋西北地区城寨制度研究》 ,孙伟的《北宋时期黄土高原地区城寨堡体系演变研究》 ,周燕来、刘缙的《北宋西北堡寨职官管理体制初探》 等,这些研究均是从堡寨制度、堡寨体系、相关的职官制度等研究入手,尤其是《北宋西北堡寨职官管理体制初探》一文,对于堡寨的内部职官体系做了系统的研究,清楚地论述了堡寨的内部职官体系。

从实地勘察的角度对堡寨进行研究的:如陈守忠的《临夏自治州古城寨遗址调查》和《陇山左右宋代城寨遗址调查记》, 米寿祺等人的《海原县古城寨堡遗址考释》, 杜林渊、张小兵的《陕北宋代堡寨分布的特点》, 刘文戈的《在镇原、合水实地调查范仲淹所筑城、寨遗址》, 张多勇、庞家伟的《宋代华池县境内部分御夏堡寨遗址考察研究》《北宋延州与西夏盐州的道路及龙州、藏底河城考察研究》 等,这些研究均对相关堡寨的位置、规模、形状等进行了踏勘,考古调查资料方便了相关研究工作的展开,这些实地考察的研究主要介绍的是相关堡寨的位置、规模、形状等,基本覆盖了宋夏缘边堡寨进筑的各个区域。

对堡寨功能进行初步研究的:如史念海的《河山集》第四集和第六集相关章节,从历史地理角度对堡寨的传统防御功能进行了精辟的论述,同时也对堡寨的流变问题进行深入分析。 吕卓民的《简论北宋在西北近边地区修筑城寨的历史作用》《宋夏陕北争战与北宋的筑城》和《宋代陕北军事城寨研究》等论文,对堡寨的传统防御功能进行了研究,并对陕北地区的堡寨的传统防御功能进行了个案分析。 程龙的《论北宋西北堡寨的军事功能》与《北宋西北战区粮食补给地理》对堡寨的传统防御功能提出了质疑,认为宋夏堡寨的传统防御功能并未在战争中体现出来,但堡寨在疏通粮道尤其是粮食补给方面体现出较强功能。 金勇强的《北宋西北沿边堡寨商业化研究》认为北宋中后期堡寨逐渐有商业化的趋势。

也有学者对北宋西北堡寨进行个案研究,如曾瑞龙的《兰州堡寨群与泾原路战线的联接问题:钟传的浅井作战》, 任树民的《北宋西北国防城寨的建筑规模及其战略地位》 ,钱俊岭的《据形胜以逼夏——论北宋平夏城的战略地位》, 李永磊的《从古渭寨到通远军——北宋御夏政策转变的个案分析》 等论著。

此外,杨鸿光的《北宋中晚期宋夏战争中的堡寨研究》 和杨文的《试论北宋在河湟区域的堡寨修筑战略》 则对堡寨与北宋军事战略之间的内在联系进行研究。强文学、黄领霞的《宋夏战争中的乡兵与堡寨》对北宋西北乡兵与堡寨的关系进行了论述, 李晓玉的《北宋西北沿边堡寨同名异译考》对西北堡寨的名称进行了辨识。

三 北宋西北边防及边疆问题研究

有关北宋西北边防及边疆的研究,也一直是学术界重点关注的方向之一。汪天顺的《张方平西北边防思想论略》《曹玮与北宋西北边防整饬》《熙河开发与北宋国家统一述评》《北宋前中期的西北边疆经略》《招亡纳叛与建国立号:北宋西部民族地区的政治新动向》等论文对北宋经营西北边防问题进行了探讨。 刘建丽的《北宋御边政策的调整》对北宋御边政策变化过程进行了梳理。

张之佐的《北宋王朝治理西北边疆政治思想考述》一文指出北宋统治集团制定并实施了“怀柔羁縻、以夷制夷”边防战略思想,促进了西北边陲的稳定。 叶梓的《北宋熙州经略研究》认为宋廷在熙州开边屯田、招置弓箭手、兴修农田水利、植树造林等,开放了沿边市场,促进了当地经济文化发展。

连菊霞的《北宋经制西北民族对生态环境造成的影响》, 王东仓的《北宋与西夏的对峙及其对陕北生态环境的影响》, 金勇强的《军事屯田背景下北宋西北地区生态环境变迁》, 杨小敏的《军事地理环境与北宋时期秦州经济的发展特点》, 王东的《自然灾害影响下宋夏关系述论——以宋初为中心》 等论文对环境和北宋西北边疆的经济与社会间关系进行了探讨。

褚清磊的《唐宋时期陕北城镇地理研究》, 雍际春、吴宏岐的《宋金元时期陇西—青东黄土高原地区城镇的发展》, 张红艳的《北宋与西夏边境地区的经济文化交流研究》 和杨方方的《北宋西北沿边地区市场发展及其区域特征》 等重点论述了北宋西北地区的城镇经济与市场贸易。

程龙的《北宋西北沿边屯田的空间分布与发展差异》对北宋在西北地区的屯田进行整体考察,认为北宋在西北地区屯田政策的转化与战争和地理环境有着非常深刻的关系。 10刘建丽的《宋代西北吐蕃研究》则探讨了宋代西北吐蕃部族分布情况及北宋经制吐蕃的具体措施。 张雅静的《北宋前期宋夏关系对北宋吐蕃招抚政策的影响》 和杨方方的《北宋时期西北地区民族分布与交通格局的改变》 对在宋夏之间的少数民族的生活状态进行了考察。王战扬的《北宋西北边防统兵职官与军事决策研究——以对夏战争为考察对象》对北宋西北边防统兵职官及军事决策演变特征进行了阐述。

此外,近年来有学者从边疆理论层面对北宋西北边疆问题进行了新诠释,如黄纯艳的《宋代的疆界形态与疆界意识》认为在北宋、西夏和吐蕃之间并无明确的边界线,文章提出了“片状模糊疆界”和“带状清晰疆界”的概念。 郑涛的《极边—次边—近里——北宋西北边疆层级体系三级制界说》对北宋西北边疆的层级体系进行探讨,认为北宋西北边疆体系是一种基于纵深防御理论的三级边防体系。

综上所述,对于北宋西北边疆问题,学界已经取得丰硕的成果。但与此同时,已有的研究也存在一定的问题。以往研究多从民族史、宋夏关系史和北宋边防出发,存在重宏观、轻微观的趋势,对西北边疆整体考察不足。而从西北边疆发展情况来看,北宋政府只有加强城镇经济的发展,才能进一步实现边疆社会的和平与稳定,而这正是笔者主要探讨的问题所在,所以本书有比较大的深入和拓展空间。 N6/C4kzD4RPUl9rIW0jR+6SPGbbu4pQ4k4O3A43mj/KJDuTBs44L6HTcLuUiL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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