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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生活系统》的运用

《生活系统》奠定了周谷城的思想基础,对其人生道路、学术研究和史学思想都有深远影响。正如他本人反复所强调:“我搞出一个体系来了,成了一家之言,那就是《生活系统》” [70] ,“我后来的工作,如果称得上是治学,却实是依这个框框进行的” [71] 。就其重要性和独特性看,我们不妨把周谷城《生活系统》一书的哲学思想和认识称为“生活系统论”。

“生活系统论”注重求真与致用的统一,周谷城本人正是求真与致用相统一的典范。周谷城是著述等身的学者,同时也是大革命的参与者、爱国民主人士和著名社会活动家。正如他自己所总结:“我这个人一辈子所做的事可以说就是教学科研与反帝爱国。” [72]

周谷城治学领域广泛,这同样与“生活系统论”有关:要阐明生活的全部真相,就不能不综合研究和跨学科研究。正如他本人所指出:“我写书和写文章,好像很杂;既写历史,又写逻辑,又写美学。但这不是偶然的,在我的思想系统中非写这些不可。这一点……《生活系统》一书中已决定了。” [73]

周谷城“纵论今古,横说中外”,更因独力撰著《中国通史》和《世界通史》两部通史著作而享誉史学界。对于周谷城来说,这并非不可思议。因为在他看来,要研究中国史而不了解世界史是很不方便的。同样,要著《世界通史》而缺少中国史也是很不完整的。抱残守缺、画地为牢与“生活系统论”格格不入。

周谷城的“历史完形论”强调历史的客观性和完整性,这与“生活系统论”注重客观与全面的思想基调相一致。周谷城率先起来批判“欧洲中心论”,这同样不是偶然的。周谷城的“生活系统论”和“历史完形论”追求客观和完整,而“欧洲中心论”则是偏颇狭隘之见,谈不上什么客观和完整。

“大跃进”运动失败后,周谷城先后发表《史学与美学》《礼乐新解》《艺术创作的历史地位》等论文,系统阐发史学、美学和艺术问题,其中的“无差别境界论”和“时代精神汇合论”引发“斗争哲学”的激烈批判和围攻。两者激烈冲突的实质,是“生活系统论”与“斗争哲学”的迥异。面对狂风骤雨般的批判和围攻,周谷城坚持辩论,表现得底气十足,“我坚持自己的观点,认为自己的主张是对的” [74]

改革开放后,中西文化问题又成热点问题。崇洋媚外思潮急剧抬头,有人高调鼓吹全盘西化,甚至恨不得照搬美国。但与此同时,也有人大谈“东方文化回归”论,俨然舍我其谁。周谷城提出了“世界文化综合说”,认为世界文化的发展趋势不会是纯粹的西方化,也不会是纯粹的东方化,而是走向综合。周谷城“世界文化综合说”的思想基础仍是“生活系统论”。

总之,“生活系统论”在周谷城史学中的运用是全面的和系统的,它内在地规定着周谷城史学的方方面面。“生活系统论”较多地涉及杜威、罗素、柏格森、边沁等现代西方名家以及梁漱溟、蔡元培、胡适、梁启超、张君劢等人的哲学思想,而且以进化论为基调,对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哲学思想也有不少分析和讨论,但对马克思主义所论不多,似乎是有所轻视或者不太认同。其实不然,“生活系统论”虽有很大的独创性,但也有倾向性,那就是倾向于马克思主义。 [75] 早在北京高师求学期间,周谷城已初步接受了马克思主义,后来受毛泽东的影响还参与了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周谷城的《中国社会史论》等著作还大量运用了马克思主义理论。事实充分表明,周谷城深受马克思主义影响,“生活系统论”倾向于马克思主义。长期以来,学界对周谷城史学的属性纠缠不清 [76] ,问题的根源则是没有看到或充分估计到周谷城“生活系统论”的重要性、独特性和倾向性。 juOPot7VwWAS3P0SP0sAM/siXruRZF2SXgbJsBvRZztnzRDLvHp9b484pZy48wH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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