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研究设计

本节主要从中资企业东道国员工的角度，先对中国与湄公河国家民心相通的研究设计的思路、研究方法及步骤进行介绍。再对民心相通的测量理论依据及各层指标构建进行阐述。

一 研究步骤与方法

本书在充分理解国家“一带一路”倡议，构建澜湄命运共同体的背景下，运用社会分层与社会态度的理论框架进行系统研究。首先构建中国与湄公河国家民心相通的指标体系；接着考察各国中资企业东道国员工群体与中国民心相通的程度；最终以提出推进中国与湄公河五国民心相通的政策建议、推进澜湄合作为落脚。

需要说明的是，以往主要从沿线各国政府、政党、议会、地方、企业、高校、智库、媒体、协会等视角出发，聚焦教育、科技、文化、卫生、体育、传媒、旅游、扶贫等领域的人文交流合作进行民心相通研究。而本书首次从东道国中资企业员工角度，基于2018—2019年云南大学在18个国家就海外中国企业与东道国员工开展的“海外中国企业与员工调查”（OCEES）数据进行研究。从该视角进行研究的主要原因是 OCEES的调查对象中资企业东道国员工是海外民众中的一个很重要的子群体，是共建“一带一路”和海外中国企业发展进步的最直观感受者。近年来，中国企业为满足海外经营和发展需求，雇佣了大量的东道国员工。商务部统计，境外中资企业年均雇佣外方员工超过100万人。 ^[48] 这些员工同普通民众的区别在于，其工作及生活与中国人接触密切，更容易受到中国文化的渲染和熏陶，更能直观地体验两国文化的沟通过程。

OCEES覆盖东南亚、南亚、中东、非洲等“一带一路”沿线地区的18个国家的中资企业及其雇佣的东道国员工（其中东南亚覆盖了除文莱和东帝汶以外的其余所有国家），跨国调研历时一年。每个国家的企业抽样数参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对外投资企业名录中相应国家的企业数量来分配样本比例，最终成功完成861家中资企业有效样本及其相对应的13205个东道国员工样本。数据调查内容包括海外中资企业生产经营状况与价值链嵌入状况、东道国社会资本积累状况、企业家、企业创新、营商环境、就业与劳动关系、技能培训、企业品牌的海外传播以及海外投资风险等基本情况598项指标，同时匹配性调查了中国企业的东道国员工人口学特征、工资薪酬、社保福利、教育、工作历史、人格特征、政治参与中国文化认知、大国国民社会距离、东道国员工对中国及投资的主观态度等303项指标。本书使用湄公河五国（缅甸、老挝、泰国、柬埔寨、越南）中资企业东道国员工样本数据中有关企业民心相通的部分，清理后获得1390个缅甸员工样本，922个老挝员工样本，803个柬埔寨员工样本，1012个泰国员工样本和1025个越南员工样本，五国共计5152个样本。

二 民心相通的测量

社会态度的测量往往以 ABC 态度模型为理论基础，从人们的认知（Cognition）、情感（Affect）、行为倾向（Behaviour tendency）三个心理表征维度考察个体对某一事物的态度情况。ABC 态度理论认为：个体的社会认知、情感、行为倾向会构成一个较为完整的态度系统，并对个体的社会行为产生相应影响。 ^[49] 基于ABC 态度理论模型，形成了态度研究的经典框架，即认知—情感—意向模型（Cognitive-Af fective-Conative Model）。 ^[50] 社会态度体现的是社会大众对某一事物在认知、情感和行为意向三个方面的整体反应。评价的倾向性（形成态度）是人类的本能， ^[51] “民心”被称为社会心态的“晴雨表”， ^[52] 在评估社会心态状况、预测社会行为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国家间的民心相通程度与社会中个体的内在态度状况息息相关。因此，本书试图从该态度测量模型出发对中国与湄公河国家的民心相通状况进行测量。

现有研究对社会态度量表的应用以测量某类群体对于特定事物、社会现象、社会群体的态度状况测量为主。其中，多被应用在政治、教育、医疗健康卫生、社会心态等领域。如李路路借助于社会态度的认知—情感—行为框架，从动态角度通过分析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GSS）2005年至2015年跨越十年的数据得出了中国社会大众的社会态度整体朝良性方向变化、社会态度变迁趋向于一致性的结论。 ^[53] 李煜将社会态度作为社会行为的替代和预测指标，试图从社会态度的群体分化中发现不同群体的潜在行动差异。 ^[54] 严飞通过对新媒体人士的经验感受、公共态度和价值圈层等情况的测量，聚焦新媒体人士的社会信任感、幸福感、安全感、公平感等心理状况，并针对此状况提出了相应建议。 ^[55]

本书基于“海外中国企业与员工调查”的湄公河五国数据，同样借助于认知—情感—意向模型，从中资企业东道国员工的视角对中国与湄公河国家的民心相通状况进行测量。以认知程度、情感性评价、行为倾向三个维度为主要测量方向（一级指标），主要关注东道国中资企业员工对中资企业、中国产品与品牌、中国三个主体的认知程度、情感性评价、行为倾向，最终形成了中资企业员工对中国、中国产品及品牌的认知；中资企业员工眼中的中国影响力、中资企业、中国人；对中国文化产品的消费行为与中国人的交友行为共8条具体的分指标（二级指标），具体测量了29个题目（见表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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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澜沧江—湄公河合作首次外长会举行 澜湄合作机制正式建立》， 2015年11月13日，人民网（http://world.people.com.cn/n/2015/1113/c1002-27813282.html）。

[2] 习近平：《弘扬人民友谊 共创美好未来——在纳扎尔巴耶夫大学的演讲》，《人民日报》2013年9月8日第3版。

[3] 习近平：《携手建设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在印度尼西亚国会的演讲》，《人民日报》2013年10月4日第2版。

[4] 《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人民出版社2015年版。

[5] 郭宪纲、姜志达：《“民心相通”：认知误区与推进思路——试论“一带一路”建设之思想认识》，《和平与发展》2015年第5期。

[6] 徐绍华、蔡春玲、李海樱：《从心开始：中国与东南亚南亚国家民心相通的对策思路》，《创新》2017年第2期。

[7] 张胜军：《民心相通：新时代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理论特质和重要原则》，《当代世界》2019年第5期。

[8] 李自国：《“一带一路”愿景下民心相通的交融点》，《新疆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年第3期。

[9] 黄端、陈俊艺：《民心相通是“一带一路”建设取得成功的关键点和落脚点》，《发展研究》2017年第5期。

[10] 李向阳：《“一带一路”的高质量发展与机制化建设》，《世界经济与政治》2020年第5期。

[11] 张广兴、张晗、张盈盈：《“民心相通”：推进“一带一路”战略的社会根基》，《河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7年第2期。

[12] 黄端、陈俊艺：《民心相通是“一带一路”建设取得成功的关键点和落脚点》，《发展研究》2017年第5期。

[13] 李自国：《“一带一路”愿景下民心相通的交融点》，《新疆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年第3期。

[14] 郭业洲：《“一带一路”民心相通报告》，人民出版社2018年版，第80—82页。

[15] 杨辉：《民心相通——“一带一路”建设的社会根基》，经济日报出版社2018年版，第44—48页。

[16] 北京大学“一带一路”五通指数研究课题组：《“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五通指数报告》，经济日报出版社2017年版，第162—166页。

[17] 国家信息中心“一带一路”大数据中心：《“一带一路”大数据报告（2018）》，商务印书馆2018年版，第27页。

[18] 李蕊含：《“一带一路”沿线五国互联互通评价研究》，硕士学位论文，东华大学， 2017年，第22—25页。

[19] 孙飞红：《“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与中国民心相通程度分析》，《中国经贸导刊（中）》2020年第11期。

[20] 庄礼伟：《中国式“人文交流”能否有效实现“民心相通”？》， 《东南亚研究》2017年第6期。

[21] 李诗和、徐玖平：《以“忠恕之道”实现“一带一路”建设的民心相通》，《青海社会科学》2016年第6期。

[22] 郭宪纲、姜志达：《“民心相通”：认知误区与推进思路——试论“一带一路”建设之思想认识》，《和平与发展》2015年第5期。

[23] 杨辉：《民心相通——“一带一路”建设的社会根基》，经济日报出版社2018年版，第89—101页。

[24] 李自国：《“一带一路”愿景下民心相通的交融点》，《新疆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年第3期。

[25] 施国庆：《“一带一路”：中国社会学发展新空间》，《清华社会学评论》2017年第1期。

[26] 徐绍华、蔡春玲、李海樱：《从心开始：中国与东南亚南亚国家民心相通的对策思路》，《创新》2017年第2期。

[27] 《澜沧江—湄公河合作首次外长会举行 澜湄合作机制正式建立》， 《世界知识》2015年第23期。

[28] 卢光盛：《全方面推进澜湄国家命运共同体建设》，《中国社会科学报》2020年7月9日第1963期。

[29] 《王毅：做好“六个提升”，构建澜湄国家命运共同体》， 2017年12月16日，中国新闻网（https://www.chinanews.com/gn/2017/12-16/8401718.shtml）。

[30] 卢光盛、金珍：《超越拥堵：澜湄合作机制的发展路径探析》，《世界经济与政治》2020年第7期。

[31] 吴磊、曹峰毓：《云南对外开放的历史透视、问题与出路》，《思想战线》2018年第3期。

[32] 卢光盛、段涛、金珍：《澜湄合作的方向、路径与云南的参与》，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8年版，第29页。

[33] 徐绍华、蔡春玲、李海樱：《从心开始：中国与东南亚南亚国家民心相通的对策思路》，《创新》2017年第2期。

[34] 卢光盛、段涛、金珍：《澜湄合作的方向、路径与云南的参与》，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8年版，第85页。

[35] 卢光盛：《全方面推进澜湄国家命运共同体建设》，《中国社会科学报》2020年7月9日第1963期。

[36] 卢光盛：《全方面推进澜湄国家命运共同体建设》，《中国社会科学报》2020年7月9日第1963期。

[37] 周方冶：《东南亚国家政治多元化及其对“一带一路”建设的影响》，《东南亚研究》2017年第4期。

[38] 卢光盛、段涛、金珍：《澜湄合作的方向、路径与云南的参与》，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8年版，第108—109页。

[39] 卢光盛、段涛、金珍：《澜湄合作的方向、路径与云南的参与》，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8年版，第109—110页。

[40] 吴磊、曹峰毓：《云南对外开放的历史透视、问题与出路》，《思想战线》2018年第3期。

[41] 刘亚敏：《中国与湄公河国家民心相通现状实证分析》，硕士学位论文，广西民族大学，2018年。

[42] 刘亚敏：《中国与湄公河国家民心相通现状实证分析》，硕士学位论文，广西民族大学，2018年。

[43] 卢光盛、段涛、金珍：《澜湄合作的方向、路径与云南的参与》，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8年版，第48页。

[44] 《王毅会见越南副总理兼外长范平明》，2017年12月15日，外交部网站（http://www.fmpre.gov.cn/web/wjbzhd/t1519831.Shtml）。

[45] 卢光盛、段涛、金珍：《澜湄合作的方向、路径与云南的参与》，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8年版，第54—58页。

[46] 孙伟：《民心相通研究纲要：以中国与东南亚为例》，《吉林省教育学院学报》2016年第2期。

[47] 翟崑、王丽娜：《一带一路背景下的中国—东盟民心相通现状实证研究》，《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年第6期。

[48] 《商务部合作司负责人解读 〈对外投资备案（核准）报告暂行办法〉》， 2018年1月25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http://fec.mofcom.gov.cn/article/ywzn/dwtz/zcfg/201801/20180102703963.shtml）。

[49] [美] 菲利普·津巴多、迈克尔·利佩：《影响力心理学》，邓羽等译，人民邮电出版社2008年版，第26页。

[50] W. J. McGuire,“The Structure of Individual Attitudes and Attitude Systems”, in A. R. Pratkanis, S. J. Breckler and A. G. Greenwald, eds., Attitude Structure and Function , Hillsdale, NJ:Erlbaum,1989,pp. 37-68;E. R. Hilgard,“The Trilogy of Mind:Cognition,Affection,and Conation”, Journal of the History of the Behavioral Sciences , Vol.16, No.2,1980, pp.107-117;Ajzen,“Attitude Structure and Behavior”, in A. R. Pratkanis,S. J. Breckler and A. G. Greenwals, eds., Attitude Structure and Function , Hillsdale, NJ: Erlbaum,1989, pp. 241-274.

[51] [美] 菲利普·津巴多、迈克尔·利佩：《影响力心理学》，邓羽等译，人民邮电出版社2008年版，第29页。

[52] 王俊秀、杨宜音：《2011年中国社会心态研究报告》，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年版，第2页。

[53] 李路路、王鹏：《转型中国的社会态度变迁（2005—2015）》，《中国社会科学》2018年第3期。

[54] 李煜：《上海市民态度调查报告2014》，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14年版，第2页。

[55] 严飞、祝宇清、李不群：《数字时代下的新媒体人士的社会态度与价值观》，《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21年第1期。 IEfDg2N8GQhP4+89umzffCegzZIlDMr7tL0xPnhQUfI6TEP5WmTZ55/C7auG3FK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