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重印的《论知性之改进》一书,是家父20世纪40年代翻译,从重庆人文书店草纸印刷的版本中手抄下来的。该书的作者为荷兰哲学家斯宾诺莎(Bencdictus Spinoza,1632-1677),系17世纪的唯理性主义者,哲学史上最完善的形而上学体系之一的创建人。他的这篇著作是一部尚未完成的残稿,其篇幅虽较为简短,但是却简明扼要地将他在哲学上的根本思想方法突显出来,形成一部实际上专门讨论思想方法的著作。他的这篇著作是用拉丁文写成的,后由英国人R.H.M.Eiwes译成英文,并载于其所译《斯宾诺莎主要著作》( the Chief Works of Bencdictus Spinoza )第二篇之首篇。
1943年家父将Eiwes英译本的此篇文章翻译成中文,作为“西洋哲学名著丛书”之一予以出版。其同一时期也存不少介绍斯宾诺莎的著作见之于国内学术界,如何光建先生翻译的《伦理学》( Ethics ),贺麟先生的《斯宾诺莎的生平及其学说大旨》,以及后来1985年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同样由斯氏这篇残稿翻译过来的《知性改进论》。
从翻译的角度来看,《论知性之改进》与《知性改进论》虽然都是针对斯宾诺莎这篇未完成的残稿而来,但是从译稿的内容来看,二者似乎仍有一定程度上的不同。这点诚如家父在《论知性之改进》译序中所指出的:“常读翻译书籍的人,大概会想到此处要接下去的是句什么话。这里不得不附赘一句的,即译者翻译此书的态度是:尽可能地直译,力求其像中国话。”
其意思显然是力图尽量地把斯宾诺莎在该文中的阐述用中文翻译过来,也就是说,没有刻意地用他人的语言去翻译原作者的立意,或许这样的处理方式能够使译文更接近原文,便于读者较为方便地了解原著本来的意思。
还有一点应该指出,该译本中译者在译序中列举了本书中所涉及的若干作者提出的讨论命题,并在书目中列出“论人类欲望之普通对象”“论如何界定知性”等共十四个命题。但是在正文中却没有一一将其对应起来。读完本书后,读者仿佛一直在聆听斯宾诺莎关于知性的论述,这似乎使读者阅读此书时有一种如何在读后将这十四个命题与斯宾诺莎的论述一一对应起来的冲动感。
或许正是如此,将《论知性之改进》与《知性改进论》(对照起来阅读),在介绍斯宾诺莎哲学思想方面或许会有异曲同工之效。另外,为加深读者对书中部分人物的了解,此次再版特在附录中对此进行摘录以读者供参考。
回顾家父七十余年前翻译出版这本小书以来的历史变迁,相信随着时代的发展,如何实事求是、科学地探索和对待现实中所呈现出来的一系列认知乃至方法论层面的问题,仍然是目前人们所关心并且感兴趣的。也就是说,斯宾诺莎在《论知性之改进》一书中提出的有关知性的一些原则,在今天看起来似乎仍然不失其科学性和系统性。
这一点从本书介绍斯宾诺莎的生平及其政治主张的文字中,可以较为清楚地了解到,斯宾诺莎作为17世纪一位主张民主主义与自由思想的人,是如何通过其哲学的思辨以及在认识论、方法论的论述中去探索真理和接近真理,并竭尽自己的一生心血所做出的努力。
由此,从斯宾诺莎留给后人的这笔哲学史上的遗产来看,相信今天仍然有其存在的价值。即:通过《论知性之改进》这本小书的学习和理解,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从他遗留下来的、不断探索以及丰富人类认知的方法论论述中,通过其关于宇宙、自然作为事物“本源”论述的解读,仍然一定程度上具有丰富人们新时期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发展的作用。
而译者采取国人习惯的语言、思维方式来翻译此书,无疑是在理性层面表达斯宾诺莎的方法论,即:通过他说出的话和所要表达的意思,来佐证其所谓知性之改进。也许这样才能有利于在实践中,主观能动地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这些恐怕才是今天重印、阅读此书的意义之所在吧!
最后需要说明的是,由于此书翻译于20世纪40年代,译文中一些用语现在听起来恐怕有些不习惯,好在出版编辑过程中从服务读者出发做了相应的修饰。这里对本书责编表示衷心感谢!
刘锋、刘重
2021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