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是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也是当时世界上唯一的社会主义国家。苏维埃政权能否与资本主义国家发生经济联系,如何同资本主义国家进行经济交往,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列宁高瞻远瞩,明确提出社会主义国家可以而且必须同资本主义国家发展经济关系。因为在列宁看来,无产阶级是在落后的俄国取得胜利的,若巩固这种胜利,就必须向世界上生产力最发达的国家学习,学习它们的经济管理的经验和技术,为我所用。而且列宁认识到,落后的俄国只有利用资本主义的资本、技术和经验才能尽快地建设社会主义。早在1920年列宁就在思考,“现在是否必须这样提出任务:鉴于苏维埃政权因经济破坏和落后而面临垮台的巨大危险、落后和赶不上的危险,只能这样提出任务:借助联合外国资本赶上去?” [1] 1920年11月26日,列宁在俄共(布)莫斯科组织支部书记会议上说:“在革命还没有到来以前,资产阶级的资本对我们是有利的。当我们国家在经济上还极其薄弱的时候,怎样才能加速经济的发展呢?那就是要利用资产阶级的资本。” [2]
列宁脑海里仍然盘旋着怎样将苏维埃俄国的经济搞上去的问题。1921年2月列宁在《给巴库同志们的信的提纲》中提出了一些这方面的问题,而且有自己的答案:
△“经济问题:先进的资本主义目前在技术和组织方面是不是比我们高明?”
△“现在是否可以给我们提出任务:应该自己搞好,要么这是左派幼稚病,要么这是愚蠢的学理主义?”
△“现在是否必须这样提出任务:鉴于苏维埃政权因经济破坏和落后而面临垮台的巨大危险、落后和赶不上的危险,只能这样提出任务:借助联合外国资本赶上去?”
列宁的答案是:“‘如果租让1/4,2/4就不会落后’,这是理想;这一点我们一年内不能解决,如果五年能解决,那就是伟大的胜利。这才是切实地,而不是幼稚地提问题的方法。”在此,列宁提出了一个公式,即“经济意义=(仅)同先进的国家资本主义缔结联盟反对小资产阶级的和落后的自发势力=(B)同一个帝国主义托拉斯缔结联盟反对另一个”。 [3] 列宁这句话的深刻含义,就是利用资本主义反对小生产,利用资本主义之间的矛盾达到自己的目的。列宁告诫同志们,“我们认真地学习,而不叫喊‘我们投鞭就能断流’” [4] 。
利用资本主义?这是多么令人担忧的事情!当时许多人都对列宁的这一主张表示怀疑和不解。但列宁的主张不是随便提出的,因为列宁看到了为克服这种落后性就必须利用资本主义。列宁1921年2月曾经明确表示,“应该善于利用,善于请教‘资产阶级专家’,善于了解他们的‘力量’在哪里”。列宁强调不要当唱得有点刺耳,好在滴酒不进的“心地善良的共产主义音乐家”。 [5]
列宁不愧为革命的政治领袖,列宁在提出利用资本主义国家的资本、技术和经验时就判断出,资本主义国家离不开俄国,就像俄国离不开世界资本主义国家一样。因为共同的世界经济联系造成了这种经济联合的态势,这是问题的一个方面。另一方面,资本主义国家有着无产阶级政权可以利用的矛盾和缝隙,而且无产阶级政权必须利用这些矛盾和缝隙。1921年4月11日,列宁在全俄中央理事会共产党党团会议上关于租让问题的报告中指出:“每一项租让仿佛都是一场新的战争,不过这是在另一个领域内即在经济领域内进行的战争。……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在资本主义包围中利用资本家对利润的贪婪和托拉斯与托拉斯之间的敌对关系,为社会主义共和国的生存创造条件。社会主义共和国不同世界发生联系是不能生存下去的,在目前情况下应当把自己的生存同资本主义的关系联系起来。” [6] 1921年12月,列宁在全俄苏维埃九大上说:“但是我们知道,封锁我们的那些国家的经济状况很脆弱。有一种力量胜过任何一个跟我们敌对的政府或阶级的愿望、意志和决定,这种力量就是世界共同的经济关系。正是这种关系迫使它们走上这条同我们往来的道路。” [7] 1922年4月14日,列宁在同《纽约先驱报》记者谈话时表示:“俄国需要同资产阶级国家做生意。另一方面,各国资产阶级政府也很清楚,没有俄国,欧洲的经济生活就不可能调整好。” [8]
作为明智的决策者,列宁注意到了俄国与世界资本主义国家之间的联系。有联系就会有俄国生存的空间和资源。有这些联系就会使俄国有可能改善自己的国际环境。
其实,列宁不仅将俄国利用资本主义国家的资本、技术看成是一种手段,而且在列宁看来,社会主义归根到底是一个具有高度经济发展水平、高度科学技术水平的社会。列宁将社会主义同发达的科学技术水平紧紧联系到一起。列宁有一个非常著名的公式,列宁说:“乐于吸取外国的好东西:苏维埃政权+普鲁士的铁路秩序+美国的技术和托拉斯组织+美国的国民教育等等等等++=总和=社会主义。” [9] 列宁在1921年还精辟地说:“没有建筑在现代科学最新成就基础上的大资本主义技术,没有一个使千百万人在产品的生产和分配中严格遵守统一标准的有计划的国家组织,社会主义就无从设想。” [10] 列宁还提出过人人皆知的口号:“社会主义就是苏维埃政权加电气化。”这表明,列宁的社会主义思想是建立在高度发达的科学技术水平和管理水平基础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