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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山文化(黑陶文化)的发现

1928年,“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开启了河南安阳殷墟遗址的考古发掘。迄至1937年抗战爆发,殷墟遗址共进行了15次考古发掘,其中前三次发掘均在小屯村,时间为1928年10月至1929年12月。 [13]

1930年,因中原战事和河南本地的阻力,殷墟遗址的考古工作暂停一年,发掘团队转战山东历城县(今济南市章丘区)龙山镇的城子崖遗址。这处遗址发现了一类以磨光黑陶为主要特征的文化遗存。鬼脸足鼎、蛋壳黑陶高柄杯等是该文化最具代表的典型器物(图2-5)。由于此类遗存发现于章丘县龙山镇,因此被命名为“龙山文化”,又由于陶器群以黑陶为最大特色,也被称为“黑陶文化”。1934年,考古报告《城子崖:山东历城县龙山镇之黑陶文化遗址》出版, [14] 这是中国学者编写的第一部考古报告。

图2-5 龙山文化鬼脸足鼎和蛋壳高柄杯
(河南博物院,2013;中华人民共和国科技部等,2009)

城子崖遗址考古发掘的重大收获是夯土城址的发现。所谓“夯土”,通常是以多根木棍捆绑为“集束”,用以将土料层层夯打,这是中国古代建造城墙、房屋的主要方法(图2-6)。我们通常所见包砖城墙的内部就是层层夯筑的夯土,宫殿建筑汉白玉台基之下也是夯土基址。发现夯土城墙的意义重大,为重返殷墟遗址辨识商代夯土奠定了认知基础。在此之前,殷墟遗址发掘中所遇夯土之上的夯窝,一度被认为是水流漩涡遗痕,学者甚至据此提出了殷墟遗址的“漂没说” [15] 。在对夯土取得正确认识后,“漂没说”也就无从说起。

图2-6 夯土墙、版筑及夯窝
(中国国家博物馆田野考古研究中心,2014;杨鸿勋,2001;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2014)

然而,20世纪30年代在城子崖遗址发现的夯土城墙,事实上并不是龙山时代的。后经发掘验证,城子崖遗址早年发现的夯土城墙属于岳石文化(年代大体相当于中原的夏代和商代早期),但在岳石文化城墙之下,还发现了年代更早的龙山文化城墙。 [16] 直至1960年山东平度东岳石村发掘之时,岳石文化遗存仍然被归入龙山文化之中。 [17] 此后,通过潍坊姚官庄 [18] 、胶县(今胶州市)三里河 [19] 等重要遗址的考古发掘,发现了丰富的龙山文化遗存,龙山文化的面貌得到了清晰呈现,岳石文化也从龙山文化中被辨析了出来。 [20]

龙山文化还发现了高规格墓葬。山东临朐县西朱封村曾发现3座龙山文化的大型墓葬,其中M202有棺、有椁,随葬玉簪(图2-7)、玉刀、玉铲、绿松石串饰、蛋壳黑陶高柄杯等高规格器物,是龙山文化迄今发现规格最高的墓葬。 [21] 这些墓葬出土陶器的制陶工艺研究表明,西朱封陶器生产“极有可能处于高度的专业化生产阶段” [22]

图2-7 山东临朐西朱封M202随葬玉簪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2018) XBRNlT6DG/G2Wl1gqLF82seYxplg0a5GbDsLxHvsaI4UoLbU7dm6nTIwgs7rtU0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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