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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时间
——时间、历史和可持续性

罗伯特·马克雷(Robert Markley)

重大的气候变化全都呈现出时间的问题,或者更准确来说,是对于时间不同的记录:经历性的或者呈现性的时间,历史时间和气候学的时间。每个记录都反对固定不变的定义,部分的原因在于气候学的时间——可以通过一系列复杂的技术来进入和调节——把个人身份、历史和叙述的连接复杂化和混乱化。例如,保罗·里克尔认为这种连接是现象学和历史学的时间观。气候学时间产生于复杂的、标志着限制性和持续再现危机的符号经济化的系谱。 [1] 以亨利· 沃兹沃斯· 朗费罗在1847年所作的诗歌《伊万杰琳》里那种含蓄而藕断丝连的时间记录为例,在诗歌的开头,朗费罗让读者想象位于加拿大东海岸的阿卡迪亚的风景:

太古的森林,青松铁杉低语,苔藓为髭,披挂青衣,朦胧薄暮中,立如古时德鲁伊,言语凄凄,预言连连。(5)

尽管是对史前的想象,“古老”的森林首先是居住在——或者深切地怀念——一个被吸入而又组成风景的业已消失的完全人化的过去。朗费罗对开头前半句的重复标志着对人类行为和定义自然的自然变化之间的辩证关系的一种潜在认知。 [2] “原始的森林”由此与一个人类中心的世界同在而不可分离。

太古密丛林;其心何处寻?如鹿奔跑,耳悉林中猎狩声。

茅屋村寨何处寻?阿卡迪亚村民居——生活如河涌,灌溉丛林地;没于俗世影,映照天堂形。

沃田于荒芜,村民永离弃!

如尘如叶散,十月风劲疾,

抓住且卷高,挥洒远洋中。(6)

《伊万杰琳》的开头减轻了存在于三种时间观念间的根本张力。这三种时间观念为:呈现性的时间(村民的生活),历史的时间(“欢乐的农场”和“像尘土和落叶般四处散落”的农民们)和气候学的时间——意识到风和海洋的自然世界对叙述的局限和人类中心主义中“远古”的界限。朗费罗诗歌中的张力揭示相互争竞的语境、记忆和概念模式。这些被我们称为“自然”。然而朗费罗让我们去想象的森林是“远古”的观点受限于经验、记忆和记录下的历史。一万年以前,在新仙女木时期,朗费罗的阿卡迪亚位于超过一英里的冰川冰的下面。加拿大大西洋的东海岸无人居住,实际上是不适宜于居住。 [3] 为此,萦绕在朗费罗的诗歌中,但抵制再现的气候学的时间,提及了这些传统——文学的、政治的、科学的、生态的、道德的和社会经济学的——这样让我们理解全球的气候变化以及理解我们对这个历史时刻进行推测的关键的测量。

在这篇文章中,我勾勒出时间记录的简短历史并探讨了一些方式。在这些方式里,呈现的时间、历史的时间和气候学的时间之间有着复杂的张力。这种张力突出了当代对于可持续性发展的理解以及承担的义务。可持续性,我认为是设想时间的特定方式。因此在我的讨论中,时间的不同记录不但生产而且被可持续性的愿望重新记录为一种伦理、政治目的和环境主义的战斗口号。呈现的时间、历史的时间和气候学的时间互相包含,同时随着文化历史变化。并且我会对于不同的文化在这三者之间的协调,实施全程的批判性的研究。聚焦于西方文学传统,我追溯了时间在历史、文化和技术存在的方式;这不是对于持续性的抽象客观的测量,而是动态的关系集合。对于气候变异性和变化需要在科学技术的层面进行理解来平衡这个集合。在这方面,正如我下面所探讨的,气候学的时间悖谬地超越和解构了哲学与修辞学漫长的传统。这种传统将克隆纳斯(物理时间)和凯洛斯(恰当时机,恰当的时间,或在当代希腊语中,气候)相对立。 [4] 在复杂的方式中,对气候学时间的理解使得21世纪全球变暖危机的政治反应复杂化。

我们耳熟能详的宣传标语提出“我们的子孙将继承世界”或者敦促我们“为后代拯救地球”。这些揭示出可持续性受益于呈现的时间的概念的程度。那就是,个体所经历的风、热、冷、雨、干旱等许许多多人所难免的气候冲击。

由于对追溯到《旧约》的时间概念进行重新记录,可持续性引发对个体生命时间的延续——从过去到将来连续不断地呈现经历的过程。这个过程假定在永恒自然的永久呈现中发生了社会文化的变革。对于这种连续性的类圣经的理解和一种对道德权威、财产权、社会责任,以及种族、伦理和宗教身份的社会产生的继承感到困扰的是一个根本性的问题:什么才是确切地被延续的?这个星球生态系统会像一个自身永久存在的盖亚整体那么稳定吗?或者是像自然界的生产力如此稳定以致开采能源技术和强化生产使得被选民族得以生存、发展达到发达国家的生活水平?重要的一点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复杂途径是对时间进行关键性的考古。文学作品则通过把时间限制于人类历史而传递出对气候学时间宏大变化的模仿。可持续性现代修辞学是通过对田园传统的再想象来实现对稳定的生态景象这份丰厚遗产的充分利用。这种田园传统是指农业方面强化的策略,允许对资源无止境地越来越多地开发。这些体裁的根源在传统世界和他们在欧洲和美洲的后继再想象中显示可持续性概念所包含的程度以及被自然观标记了成千上万年的修订的张力。 fp+1kdey31pC3t3thz8VkwVIhAHQE4Q9KNWw//5Xglhr4hd7cwACmAc/PbgcPWK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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